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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岑朝著茶寮的方向努努嘴:“喏,江司勻也要趕往鄴城了?!?/br> 果然,遠遠的就看到了那道清雋的身影,鐘鳴咬著后槽牙一拍大腿,扯著方岑就往船上走:“走啊,還愣著做什么趕緊走!” 方岑似笑非笑的打量著少年瀲滟的桃花眼:“你不是說不回去嗎?” 鐘鳴尷尬的笑了兩聲,嬉皮笑臉道:“你八成是聽錯了,肯定不是本小爺說的,鄴城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小爺我的地盤,我不回去誰回去?” 方岑無奈,對著身后的衙役揮揮手,便有人將早就打包好的鐘鳴的行禮遞了過來。 看著熟悉的行禮,鐘鳴一把攬住方岑的肩膀。 “還是兄弟好啊?!?/br> 方岑沒好氣的吐出了一個字:“滾!” 就在江司勻一行人向著大船走去的時候,遠遠的就見一馬車疾馳而來,塵土飛揚,越來越近。 “等等,江司勻等等!” 江司勻回頭,便在馬車之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胡子嵐一身火紅駕著馬車由遠至近,直到江司勻的半米開外這才停了下來。 他疑惑的問道:“阿嵐,你怎么來了?” 這個時間,胡子嵐應該在照顧方十三的。 因為蘇小藥被人擄走,江司勻已經無暇顧及方十三,吩咐林青派了人過去,只說他傷勢已然穩住了。 胡子嵐對著大船努努嘴:“江司勻,你可是要去鄴城?” “是?!苯緞蛐闹幸苫?。 “正好,我也要去,載我一程!”胡子嵐說著轉頭向著馬車走去。 江司勻狐疑的注視著胡子嵐,很快,便看到胡子嵐吃力的背著一人從馬車里走了出來。 看著她后背上那張蒼白如紙的臉,江司勻大驚。 “阿嵐,你怎么把十三背過來了?” 天寒地凍,方十三本就為胡子嵐擋劍,穿胸而過,雖沒有傷到重要部位,但也該留在霄云寨里調養。 胡子嵐神色疲憊的看了看肩頭的方十三,沙啞著嗓子說道:“船上再說吧?!?/br> 可畢竟男女有別,方十三又在昏迷中,她光潔的額頭上還是滲出了一層細汗。 從未見過意氣風發的胡子嵐這般低沉,又見她這般固執,也只好揮揮手吩咐林青幾個去幫忙。 “胡小姐,讓我來吧,”林青走過去想要將方十三接過。 “不必!”胡子嵐背著方十三閃躲到了旁邊。 路過江司勻的時候,她又低聲拜托道:“勞煩你找個人將我和十三的行李拿到船上,謝謝?!?/br> 江司勻只能按捺下心中疑惑,這才吩咐人幫忙。 夜風凄涼,江面寒光粼粼,一輪彎月隱在烏云后,愁云慘淡。 甲板上,江司勻靜靜的看著遠處滿是陰霾的天空,心情復雜。 他腦海里一遍又一遍的浮現起蘇小藥那張總是掛著笑意的白皙小臉兒,思緒紛紛。 就在這時,林青輕聲走了過來。 “主子?!?/br> “何事?”江司勻回頭靜靜的看著林青,琥珀色的眸子中帶著掩飾不住的擔憂。 林青面上為難,一咬牙才說道:“就在剛剛,我們發現鐘鳴、方岑、蘇陽和六公主幾個混上船了?!?/br> 若不是巡查貨倉的人來報,他還不知道船上竟然混進了這么多人。 因為走得急,原本就是租賃的他人的商船,故此才沒有做到那么細致,讓鐘鳴等人也趁機溜了上來。 江司勻眸中冷冽,須臾才說道:“也罷,吩咐我們的人行事要小心,切莫要引起這幾個人的注意?!?/br> “明白?!?/br> “還有,吩咐船家將人安排在二層吧,我不希望三層有外人上來?!?/br> “好,我這就下去安排?!?/br> 林青走后,心情煩悶的胡子嵐也上了甲板,看到江司勻也在,便走了過去。 余光中,江司勻就注意到了胡子嵐,出聲問道:“十三怎么樣?” 胡子嵐趴在圍欄上,長嘆一口氣:“還是老樣子?!?/br> 江司勻回頭看向胡子嵐,又繼續問道:“為什么要帶十三去鄴城?” 話音剛落,女孩兒的粲然的杏眼黯淡了幾分,她沉重的說道:“因為葬心蠱?!?/br> 江司勻大驚:“什么?” 胡子嵐靠在圍欄上,盯著粼粼的江面開始解釋:“那日十三幫我擋劍之后,原本寨子里的大夫都說沒有大礙,我原以為陳華也是在故弄玄虛,可很快我就發現了十三胳右手手腕上竟然開出了一朵曼陀羅花標志的圖騰?!?/br> 江司勻神色微變,也覺得事情有些棘手了。 只聽胡子嵐繼續說道:“你知道我祖父曾經救下了那個古滇人,他曾留下一本《蠱毒經》,年幼時我也能翻看了數日,見到那朵奇怪的曼陀羅,我猛然意識到葬心蠱最鮮明的特征就是手腕開花,昏迷不醒?!?/br> “所以,你懷疑十三中的蠱毒就是當初古滇皇族在黑風寨留下的?!?。 “是,當初羅欽和古滇皇族走的那么近,難保不會留下什么蠱蟲,陳華又那么恨我,這么一想,也就解釋的通了?!?/br> 葬心蠱雖比不上萬蠱之王,但也是古滇皇族當年的十大奇蠱之一,可以說這個世界上,若是有人能解此種蠱,那除了古滇皇族再無他人了。 中了此蠱之人,除去以上兩種癥狀,生命也會流失的很快,即便是身強體壯之人,也活不過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