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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風崖上,一身火紅的胡子嵐正在與一虬髯大漢打斗的焦灼。 此人便是黑風寨的大當家羅欽,他武藝不凡,一柄快刀使的眼花繚亂,若非之前受了傷,憑著胡子嵐的功夫絕不是他的對手。 他披頭散發,面上狼狽至今,怒氣沖沖的說道:“枉你們胡寨主也是一寨之主,你們現在竟然跟官府合作,就不怕等我們黑風寨亡了,你們霄云寨也早晚被朝廷收拾?” 鏘,胡子嵐一劍刺在了羅欽的樸刀上。 她冷笑一聲:“羅欽都這個時候了,你就別在使這用離間計了,這些年你們黑風寨殺了我們霄云寨多少人?血海深仇,我又豈可不報?” 眼見長劍又要刺來,樸刀翻轉,又堪堪躲過胡子嵐的攻擊。 “大家同為匪寇,本就干的殺人越貨的買賣,你們霄云寨獨樹一幟,清高也就罷了,但也不該阻我們的財路,殺你們不過是順勢而為!” 胡子嵐杏眼微瞇,手挽劍花,攻勢越來越來。 “盜亦有道,據我所知,你當初也是被逼上山,你我為匪,但總該有做人的底線,若是都如你們黑風寨這般,那我們又和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貪官污吏又有何區別?” 羅欽被逼的又向后踉蹌了幾步,身后就是深不見底的黑風崖。 “胡子嵐,做人留一線,你今日一定要殺我?” 胡子嵐嗤笑一聲:“當日在陳家莊,若非我命大,早死在你們黑風寨的手里,你們又何曾手軟過?今日你黑風寨敗了,就像你剛剛說的那樣,不過是大勢所趨!” 嗤,胡子嵐一劍劃破羅欽胸口的灰袍,瞬間,鮮血就順著傷口飚出來了,猩紅一片。 羅欽悶哼一聲,捂著胸口虛晃一招,突然快步跑到了黑風崖上。 他獰笑著瞪著胡子嵐:“我若不死,勢必與你不死不休!” 說罷,竟毫不猶豫的跳下了萬丈深淵。 胡子嵐飛劍上前,可終究還是晚了。 不遠處,一雙陰毒的眼睛將剛剛發生的一切全部都看在眼里,很快又消失不見。 盤踞龍行山幾十年的黑風寨終究還是敗了,易水城的百姓得知這一消息紛紛拍手稱快。 而江司勻和蘇小藥也啟程趕往莊子。 來到莊子上,蘇小藥就像出籠的鳥兒,下了馬車,就帶著秋蟬一起溜進了臨近的村子里。 這個時候,村里人也沒什么農活了,都在家里處理一直干果、干菜、野味之類的。 蘇小藥教給了他們很多東西,例如如何曬制銀杏果、如何收取栗子等等。 數月前,原本還窮的叮當響的村落里,已經有不少人乘著蘇小藥的東風,賺了錢開始脫土坯準備蓋房子了。 路上,幾乎遇到的所有村名都對蘇小藥感恩戴德。 不一會兒,蘇小藥和秋蟬的手上都已經滿是村民們送的山貨。 扛著半只風干的狍子,蘇小藥哼哧哼哧的累壞了。 秋蟬手里也拿著不少東西,直到江司勻安排的馬車過來,二人這才有片刻的歇息。 蘇小藥擦擦額頭上的細汗,回望著安靜的村落,白雪皚皚,炊煙裊裊,頗有一種世外桃源的美好。 她回頭看著滿滿當當的馬車感嘆道:“原本就是來看看這些村民,早知道他們這么熱情我就不來了,平白的讓人浪費?!?/br> 秋蟬拿遞給蘇小藥一方帕子,笑道:“也許主子覺得自己做的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事兒,可對于他們來說,卻成為了他們除了農田之外最大的收入來源,與他們而言,主子就是他們的恩人,送你些東西也是正常的?!?/br> 蘇小藥拿帕子擦擦手:“可我真沒做什么的?!?/br> 秋蟬搖搖頭,又低下身子將蘇小藥靴子上的雪屑撣了撣,這才起身。 “您沒聽那老婆婆說嘛?在他們的眼里您可是活菩薩啊?!?/br> 蘇小藥腦袋搖的像個撥浪鼓,連連否認:“我可不愿意被人供著,一個不小心還得折壽,這樣,回頭你等方便的時候,將這些東西折價,派人將錢送到村民家里,就當是我們買的山貨?!?/br> 莊戶人家生活本就艱難,卻把家中最好的東西送給了自己,若非當時推辭不了,蘇小藥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要的。 秋蟬點頭,又看看擦黑的天邊,試探性的問道:“主子,現在時辰也不早了,一會兒就天黑了,地上積雪路滑,不如我們先回莊子,省的大少爺擔心?!?/br> 自吃過午飯之后,蘇小藥就出來放風了,時辰也確實不早了。 想起出來之前,江司勻三番五次的囑咐,蘇小藥也只好跟著秋蟬回家了。 一進主院,就見江司勻站在廊下,靜靜的看著門口的方向,見蘇小藥出現,唇角微揚,原本嚴肅的神色漸漸的緩和了起來。 蘇小藥心中一暖,快步上前。 “外面這樣冷,阿勻你不在屋里呆著出來做什么?” “許久不見你回來,我心中有些不安”江司勻拉過女孩的的小胖手,微微蹙眉:“手怎么這樣涼?是不是又玩兒雪了?” 蘇小藥俏皮的吐吐舌頭,小胖手比劃著:“就玩了一小會兒?!?/br> 江司勻無奈的搖搖頭,又注意到女孩兒的鹿皮小靴子表面已經被雪浸濕了一角,又繼續說道:“進屋吧,換一身衣服,當心感冒?!?/br> 其實裙角也濕了大半,若不是害怕江司勻擔心,她也不會央求秋蟬用披風將裙子遮蓋好,不想小靴還是被江司勻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