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虎狼之師

    艾米、水無痕等被困在天空之城的同時，魔法歷七年春三月以后的半年多時間，泛大陸戰爭局勢又是一變再變。

    年初時分，山地矮人王族被毒死的消息輾轉反側終于穿越大洋橫穿四個國家，傳進了位于冰封大陸最東南角的森林矮人王國。

    森林矮人比山地矮人外向一些，民風更加剽悍，行成年禮后的少年森林矮人多數都會選擇外出游蕩數十年——他們成為傭兵團和帝國軍隊追逐的目標。因此，森林矮人比山地矮人更了解人類社會禮節，也正是因為如此，這個消息令森林矮人王國舉國震驚！

    還有比下毒更惡劣更卑鄙的手段么？！聽到這個消息，森林矮人善良的心仿佛被蒙著豬油的尖刀狠狠攮穿！猩紅的鮮血順著心房一點一滴向外滴答。

    在消息傳遞到達的第三日，森林矮人王國低矮的灰色王宮前的小廣場就站滿了從王國各地趕來的矮人們。他們一個挨著一個站在廣場上，沒有任何一個人發出哪怕一丁點聲音，安靜地就像一排又一排的褐色木樁。但是，矮人們眼中的怒火卻足以表達他們態度！

    從那天起，數以千計的戰斧紅色三角旗像烈火一樣把整個矮人王城淹沒。

    第六日，森林矮人王國現任國王霍霞飛陛下向冰封大陸其他四個帝國送交了與法諾斯、神圣教廷宣戰聲明。

    第十日，國王陛下的特使委托樹屋酒吧在泛大陸世界范圍內發布了森林矮人王國最高征兵令——“十萬矮人十萬兵”！

    兩個月期間，遍布艾米諾爾大陸上的森林矮人戰士們抱著自己心愛的車輪戰斧像沙丁魚一樣擠上了前往冰封大陸的海船。

    a級雪狼傭兵團在團長大人（當然也是森林矮人王國太子殿下）的帶領下，宣誓成為森林矮人王國護衛第一騎士團。

    魔法歷七年夏二月，森林矮人王國正規軍總數破天荒地達到6萬，森林矮人王國正式參戰只是時間上的問題了。魔武大戰中就有“矮人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的說法，六萬矮人大軍立刻推動了大陸局勢。

    哈米人王國和北哈米人王國先后對山地矮人王國王族被滅族慘案表示：“震驚！嚴重不安！對此事表示強烈關注和憤慨！”與此同時，兩個王國命令所有還在神圣教廷服役的哈米人立刻退出軍隊，否則，將以“哈jian”論處——哈米人王國和北哈米人王國將承擔由此可能引發的一切王國之間的爭執。

    事實上，哈米人在神圣教廷服役者寥寥可數，神圣教廷北部教區也就是象征性保持了兩個小隊的編制，還都嚴重缺員。

    兩個哈米人王國這樣的聲明，在和平年間，可以視為宣戰前的序曲。只是，在魔法歷七年春末來看，這份這言辭激烈的聲明多少有點虛張聲勢和馬后炮的味道——至少在冰封大陸上，他們已經沒有了嚴重不安的對象。

    這個榮譽當然歸屬于范子爵……噢……不，現在已經續勛成為范公爵了。

    很早以前，就有這樣一個說法：“一頭老虎率領的一百只羊能夠擊敗一只綿羊率領的一百頭老虎?！边@個說法到底對還是錯，很難講清楚。不過……如果是一只狽率領一群老虎……那戰爭的結果將沒有任何懸念。

    范公爵大人就是那只率領虎群的狽。

    封龍結束后，范公爵成為冰封大陸最高軍事負責長官，直接指揮帝國最精銳的鐵血大軍雪月軍團。范公爵到任的當天，就對神圣教廷舉起了血淋淋的戰刀。雪月軍團六個大隊精銳部隊悄無聲息地從北部教區與北部聯邦的分界線——雪蒙山撤了下來，接著，輕裝集結，坐了三天三夜的海船在冰封大陸最南側登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克了北部教區都城，近萬神職人員人頭落地。

    僅休整一天，三萬雪月大軍兵分兩路夾擊雪蒙山南側的教廷守軍，僅僅半年時間，范公爵就徹底擊敗了神圣教廷北部教區的兩大主力軍團。

    在隨后的半年里，公爵大人命令雪月軍團以中隊為單位，四處出擊，迅速占據了北部教區所有城鎮。不論是作為一個行政單位還是作為一個作戰區域，北部教區同時從神圣教廷國家版圖和泛大陸作戰地圖上消失。

    與北部教區同時覆滅的還有神圣教廷兩位紅衣大主教和兩萬最精銳的教兵。

    就在此時，鐵都親王和池大同謀反的消息傳到了北部聯邦。

    整個冰封堡壘一片嘩然！這怎么可能??？鐵都親王在冰封堡壘的口碑一直很好，堪稱一位賢王，而且，眾所周知，鐵都和紅石陛下兄弟兩人關系也一直很好，而池大同元帥又是紅石陛下的親叔父……

    紅石大帝在確認此事無誤后，把自己一個人關在養心殿里整整待了一天一夜……

    當陛下走出養心殿后，內侍們才發現，養心殿里一人多高的厚背座椅被斬成了木屑！

    外有法諾斯、惡魔島兩大強敵虎視眈眈，內有帝國副相為利賣國，帝國維護了四百年的神圣教廷在最關鍵的時候又倒戈一擊，偌大帝國五百年氣數懸于一線，隨時可能崩斷。一個是親弟弟，另外一個是親叔父，就算垂涎王位，難道連共御外辱的道理都不懂？！

    為其貪而恨，為其蠢而痛！

    紅石大帝全國發布通緝令后不久，隨即選派軍部大員準備前往艾米諾爾大陸北部戰區組建新的戰區。

    按照帝國軍部新規劃，艾米諾爾北部戰區將以史坎布雷為界，向南整編為新的京畿戰區，向北整編為梅西斯戰區。京畿戰區的最高軍事長官依舊為艾米——如果把艾米將軍頭銜都給抹了，帝國軍部和紅石大帝還真擔心小傭兵團立刻向界林偽逆宣誓效忠。京畿戰區的軍隊以小傭兵團為主，而梅西斯戰區的主要戰力則為帝國禁衛軍、七彩龍騎士團余部，經過一年多的擴編，這兩支部隊已經擁有超過兩萬的精銳部隊。兩個戰區為平級關系。艾米再次降級為代理將軍。

    這一次整編的含義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不論是艾米還是小傭兵團，身上都脫不下池門這張皮，在這種情況下，為了預防萬一，紅石大帝這種舉動不能說是百分之百正確也相差不遠。

    同期，紅石陛下責令范公爵著手準備南伐！用“伐”而不用“征”，一字之差，對象則完全不同。

    當然，這些事情都是發生在艾米潛入界林戰區之后。

    戲劇性的是，所謂梅西斯戰區只在字面上存在了不足三個月，就從此不再被提及——那位倒霉的軍部大員（霍恩斯一直就沒有搞明白這位大員的名字到底叫什么）所乘坐的船隊在靜之大洋上竟然憑空失蹤了！

    以這個事件為標志，冰封大陸和艾米諾爾大陸的海路上大規模船隊屢屢失事，再后來就沒有船工愿意再跑這條海路了。

    還好，失事船只中有一部分船員抱著桅桿活了下來，這些幸存者們的說法相當一致：船只在靜之大洋遭遇數頭海龍的襲擊，船隊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幾乎在一瞬間全部被掀翻。

    這個消息被確鑿后，這條海路算是徹底斷絕了——普通人不知道海龍的厲害，風里來浪里去的船老大們能不知道？對于海上的弄潮兒來說，海龍就是能夠翻云覆雨的神明。

    海龍，據說是巨龍與灣鱷的后代，這種水生怪獸是所有龍族和亞龍族中體形最龐大的。根據海員們目測，最大海龍身體全長超過200米，一對rou翅平展開超過120米。雖然有翅，實際上，海龍只能在水里飛翔——之所以用飛翔兩個字，是因為這種龐大怪獸在水里的速度太快了！

    在《山海經》里，相傳有人曾經坐在海龍背上，從冰封大陸出發，僅一日就抵達艾米諾爾大陸。這種怪獸所到之處風雷陣陣，能掀起高達數十米的驚濤駭浪，甚至會出現海嘯。在大海中，海龍近乎無敵。

    也正是因為海龍的出現，導致雪月軍團南伐計劃從此擱淺。

    從那時起，艾米諾爾大陸和冰封大陸之間的正常通訊癱瘓了兩個多月，最后，不得不讓風系巨龍騎士白少陵以20日為一個周期，負責兩岸文件傳遞……可憐的風龍，竟然變成了空中郵車，可憐的風龍騎士，竟然和郵遞員職務緣分非淺……

    相比風龍騎士，霍恩斯就更可憐到家了。

    所謂干得比牛多、掙得比豬少、起得比雞早、吃得比狗少，簡直是為霍恩斯殿下量身打造的詞匯——明明只拿第二副團長那一點可憐的薪金和股份，卻要干團長才干的活，擔董事長才擔的風險。

    從艾米、大青山一行進入界林后，霍恩斯就盼星星盼月亮一樣期待他們返回。結果，足足過了兩個月，還是音信皆無。最后，霍恩斯也顧不得保密事宜了，把小傭兵團能派出去的龍騎士和狂鷲騎士全派了出去，滿界林上空尋找艾米。

    結果當然是未果。

    不得已之下，霍恩斯只好再一次被趕鴨子上架……艾米本來就是代理北部戰區將軍，理論上，霍恩斯的官職為代理代理北部戰區將軍。擺在代理代理北部戰區將軍面前的第一個問題，就是池傲天和遠征軍的問題。

    按照帝國軍部最后一個公開說法：池傲天遠征軍是否參與叛亂，“尚未定論，有待考察?！背匕撂毂仨氃谝幎ǖ臅r間在規定的地點，仔細反思并交代有關問題。

    就這區區八個字，讓代理代理北部戰區將軍霍恩斯殿下費盡了腦汁。顯然，帝國軍部包括紅石陛下對池傲天、池寒桐、池長云父子是否叛逆，還沒有最后定性——起碼，池傲天遠征軍在過去一年中在神圣教廷殺了兩進兩出，滅敵百萬，給神圣教廷造成了不可愈合的重創，可以說立下了不朽功勛。

    而且，最后也是最關鍵的時刻，池傲天遠征軍并沒有與池寒桐控制的通云關戰區匯合，更沒有投靠已經卷入叛亂的界林戰區，而是選擇全副武裝保持進攻態勢橫穿了界林戰區。在這種情況下，帝國軍部也不敢不拿出個一二三四五就給“大名鼎鼎”的池傲天和“功勛昭著”而不是“臭名昭著”的遠征軍近萬將士擅自定罪——池傲天現在的名聲實在是太響了，在整個艾米諾爾大陸軍民心中，池傲天隱約已經是交戰三方的第一名將，估計在不久的將來，死神的名頭上又很快就又要再加一個戰神的稱號。

    “有待考察”？怎么考察？說到底，就是等待池傲天遠征軍和小傭兵團有所表示，用鮮血和戰功來表示。

    本來，代理代理北部戰區將軍霍恩斯的如意算盤打得挺響，一個字，守。守到艾米、大青山返回，自然就云開霧散見太陽?，F在為了一個“有待考察”，眾神大戰期間最擅長防守的霍恩斯殿下，不得不抓著眉毛胡子頭發仔細盤算盤算了。為了拿出一個穩妥的辦法，霍恩斯還單獨和池傲天、曲建紅、蘇文等分別聊了半天。

    軍部最后的說法，曲建紅、蘇文等遠征軍主要高級干部都已經知道了，唉……此時此刻，所有人再次念起塔揚的好來。如果這邪惡的老家伙還活著……或者說還在場，眼前這點小問題，還不是眨巴眨巴眼睛就輕松搞定的事情。

    最終，曲建紅、蘇文兩個人和霍恩斯一起搞出了一個“魔法歷七年北部戰區戰略反攻計劃”。

    這個計劃，池傲天是持反對態度的，當時北部戰區負責記載主要軍官言談的史官留下如下文字：“爭辯數日，池門傲天公爵憤然：‘兵者，保家衛國，何家？何國？此事斷不可為！’”

    可惜，現在池傲天還是個待罪之身，需要聽聽意見的時候，霍恩斯自然會屈尊下顧跑過來問問，聽得不耐煩了，池傲天連屋門都出不去；再說了，回到小傭兵團這一畝三分地，池傲天不過是第三副團長，霍恩斯可是名正言順的第二副團長，而且還是小傭兵團創始以來第三位成員，說話自然比池傲天管用得多。

    計劃很簡單。

    遠征軍將用自己雪亮的鋼刀再次證明對帝國的忠誠，或者說證明自己的價值所在，只是，這一次鋼刀前的對象不是神圣教廷，而是換成了桑干河戰區，更準確地講，是桑干河戰區的民眾！

    “焦土政策”這四個字，是“魔法歷七年北部戰區戰略反攻計劃”精髓所在。

    池傲天麾下一萬鐵血騎士部隊，兵分兩路，南路軍由蘇文、凌云兩人統帥，西路軍由曲建紅、艾米·馮·華爾率領，霍恩斯唯恐其不鋒利，又把小傭兵團僅有兩支騎士部隊分別配給了兩路大軍。

    隨后，僅半年時間，兩路大軍的鐵蹄踏遍了桑干河戰區北部每一寸土地。遇到城防堅固的城市，根本不做停留，直接繞過；遇到沒有兵力把守的小鎮村莊，剽悍的騎士立刻破門而入，立刻實行“遷移令”——所有桑干河戰區居民必須遷移到北部戰區防區以內。否則，以附逆罪、通敵罪論處。

    根據帝國戰時管理條例，附逆、通敵兩大罪名，唯一的處罰就是處死。

    軍人們給予居民的遷移時間僅兩個時辰——不論城鎮大小，不論貧賤，兩個時辰一過，騎士們放火焚燒整個小鎮。

    不搬，就是附逆。最開始的半個月里，每個村子里都有膽大居民出來講道理，其中頗有帝國貴族，可惜……他們找錯了對象。這支遠征軍僅以殺氣而論，整個眾神大戰中首屈一指，每一個活下來的軍人，親手殺掉的敵人甚至就超過整個小鎮所有的人，多殺個把人，對他們而言，比踩死一只螞蟻還簡單。雪月彎刀是他們講道理的唯一工具！而且，根本沒有任何商量，任何人只要敢站出來，連話都沒有來得及說一句，就會被數把彎刀砍成幾段。

    僅僅半個月，幾千顆人頭滾滾落地，讓帝國居民們真正領略了池傲天遠征軍赫赫鐵血威名是怎么得到的。從那時起，帝國居民和神圣教廷居民一樣，談池色變。

    眾神大戰結束數百年后，當地居民還在用池傲天的名字嚇唬不聽話的孩子。而且，只要在這附近，不管多調皮搗蛋的孩子，只要池傲天三個字，立刻就變得乖順無比。老人們都說，煞氣都有鎮魂的作用，傲天公殺的人太多了，留下的煞氣，足以震懾整個艾米諾爾大陸千年之用。

    面對焦土政策，走狗將軍派出使者邀戰，希望通過會戰解決問題，霍恩斯見都沒有見一面就亂棒打出。

    不得已之下，桑干河戰區從各個城市調出一萬正規軍，伺機準備與南路軍會戰，可惜，遠征軍最擅長的莫過于超遠距縱深突襲，且標準配置都是一人雙騎，天空上還有巨龍騎士和狂鷲騎士四處偵查。想把遠征軍堵在某個地方，就靠桑干河戰區拼湊起來的那幾千許騎士，根本不可能實現。

    焦土政策從實際效果來看，當然非常好。

    桑干河北部平原河流眾多，阡陌縱橫，這是整個帝國土壤最為肥沃的地區，沿著大陸公路和輔路城鎮村落星羅棋布，號稱帝國中部糧倉。三個月，僅三個月，除了孤零零的十多個有城墻的城市外，其余，所有有人煙的地方，全部被付之一炬。兩百萬民眾流離失所，根據戰后統計，最少有十五萬居民間接死于這場大搬遷。

    民眾的去向，軍人們卻并不關注——這是得到上峰的命令。在北部戰區戰略反攻計劃中，有這么一條：“擬逼迫部分居民逃入桑干河各城市，使其無法就地征糧，并增加其負擔，消耗其糧食，迫使桑干河之敵從其他地區抽調糧食補給，伺機攻擊其補給線?！?/br>
    雷巴頓伯爵開始可沒有想明白霍恩斯、曲建紅、蘇文謀劃出來的這些陰損招數，等他兩個月后回過味的時候，還真要恭喜他——轄內12座城市已經增加了六十萬總人口，而在此之前，這12座城市的總人口不過150余萬。

    這一場被后人詬病的兵災，最終，被記在了當時還在軟禁中的池傲天頭上。

    明白過味來的走狗將軍剛開始對各城市做些小手術，起碼把老弱病殘驅趕出城。

    可惜，像是故意在配合霍恩斯行動似的，桑干河南岸的惡魔島軍隊突然一舉發力，乘桑干河守軍自顧不暇，從界林方向繞過正面防守，在北岸占據了灘頭陣地，順手還修建了兩個高達三丈的要塞。

    不僅是如此，桑干河南岸還搶修了桑干河上幾座被巨龍騎士毀掉的主要橋梁，雷巴頓將軍開始以為對手要發動強襲。

    感情不是完全這么一回事，魔帥易海蘭從來就不打面對面的仗。

    在河對岸一夜間掛起了無數的彩色條幅：

    “人民人民我愛你，好像老鼠愛大米”

    “百萬游子，榮歸故里”

    “甜不甜，家鄉水，親不親，故鄉人”

    “金窩銀窩，不如桑干河的土窩窩”

    “歡迎桑干河北岸居民領導蒞臨指導我區工作”

    “二愣子，媽想你了，政府給咱家分了三十畝地一頭牛，不當兵了，回來媽給你娶個漂亮媳婦子”

    “不打仗，脫下軍裝，換上新裝；要享福，娶個女子，生群娃子”

    ……

    雷巴頓將軍在河這邊看了以后，差點沒暈死過去！

    桑干河戰區現役軍人，一半來自南岸，各城市里的居民，也有相當一部分是一年前從南岸逃難過來的。這要一驅趕，天才知道到底會有多少人乘機跑到對岸去。城防軍的任務立刻從驅趕民眾變成了熱情挽留，為了防止軍人反水叛逃，桑干河戰區不得不實行“連坐法”。

    魔帥的部隊之所以能夠很順利地進出界林，主要原因就一個：鐵都親王稱帝后不久，惡魔島軍隊即發布重要聲明，承認武帝陛下的合法統治，建立起大使級關系?，F在雙方是親密到極點的盟友，并已經宣布法諾斯聯盟為共同敵人。

    據說，雷巴頓將軍一夜白頭：偌大的桑干河戰區，現在上不著天下不著地，除了西面是大海，周圍全部是敵人，所有的糧食補給，就靠西面兩座小海港城市運輸補給，如果惡魔島再襲擊補給海船，那桑干河戰區用不了半個月就垮掉了。

    其實雷巴頓將軍是多慮了，易海蘭怎么會干這種傻事，一個失去機動兵力卻需要不斷消耗法諾斯聯盟糧食的桑干河戰區，簡直太合魔帥的心意了。

    現在和桑干河戰區一樣吃緊的還有通云關戰區，而且地位更尷尬。

    池寒桐元帥在大義上沒有一點含糊。界林事變時，元帥大人正在雙子城巡視，事變后不久，鐵都親王也就是武帝大人派特使送來了冊封令，池長云不敢做主，派兩位幻獸騎士連夜把冊封令和使者一起送到南疆，池寒桐元帥看都沒看，把冊封令撕得粉碎，把特使驅逐出境。

    元帥大人急匆匆返回通云關立刻對界林戰區布置了長達百里的防線。結果，不到一個月就看到了紅石陛下的通緝令……

    池寒桐立刻派池長云前往冰封大陸謝罪，結果……海路中斷，池長云的四階黃金坐騎龍根本不可能穿越靜之洋；元帥大人的坐騎龍倒是五階風系巨龍，但是，通云關眾多軍官擔心這一去冰封大陸，會有危險——畢竟現在紅石大帝正在氣頭上，還不如先通過樹屋酒吧公開發布聲明，譴責鐵都親王倒行逆施篡位。至于老元帥大人的安危，倒是不用太擔心。

    與此同時，沙漠帝國已經把梵水河以北所有區域正式納入了領地，嘗到甜頭的沙漠騎士們在花語平原上四處出擊，甚至殺入花語平原腹地大肆掠奪，當初僥幸逃脫池傲天遠征軍殺戮的十幾座城市，這一次再沒有得到幸免，全部毀于一旦。

    魔法歷七年，就這樣在風雨搖曳中一天一天度過。

    直到年末時分，交戰各方才獲知，北部戰區代理將軍艾米大人和神圣巨龍騎士大青山已經失蹤半年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