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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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說實話嘛?!绷窝阈÷曕洁斓?。 那種事情想想就很恐怖啊,畢竟他們兩個人的手藝都爛得不相上下…… “實話也不許說!”白星氣呼呼道,“不然我就殺掉你!” 廖雁也生起氣來,“那我一定先殺掉他!” “是我先殺掉你!” “是我……” 于是兩個人就究竟誰先殺掉誰爭論了好一番,最后不了了之。 然后,孟陽發現自己多了一條小尾巴。 不管他走到哪兒、干什么,白星都亦步亦趨跟到哪兒,剝蔥、剁蒜…… 她甚至把眼罩都摘掉了,一雙異色瞳明晃晃流露出緊張,仿佛在看守財寶的巨龍,生怕有個什么閃失。 孟陽冰冷的心底忽然涌起一股細細的熱流,嘴巴里像被人灌了一杯蜂蜜水一樣,又暖又甜。 “我沒事的?!?/br> 白星抿著嘴,不做聲,滿臉都寫著“你有事”。 當初義父也是這么說的,可他還是一點點冷下去。 孟陽覺得她這樣的樣子可憐又可愛,像一條擔心被拋棄的小狗,叫人一顆心都跟著軟爛了。 “我真的沒事的,放心吧,星星?!?/br> 他鄭重地做出承諾。 他站起身來,洗干凈手,轉身朝外走去。 白星見了,立刻跟上。 因為今天早上趕著去拿豬血,她沒有讓孟陽幫忙梳頭,只是像剛來桃花鎮的時候那樣胡亂綁了一條馬尾。 現在有幾縷頭發已經松開了,就這么直愣愣炸腦袋上,像幾條頑強蜿蜒的樹杈,一抖一抖的。 “呃,”孟陽忙道,“星星你不用跟著的,我不出去?!?/br> 白星看了看堅硬的土墻,心中警鈴大震: 她曾親眼見過有人撞墻而亡。 孟陽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眼,面部微微抖動,似乎有些尷尬,“我真不會尋短見?!?/br> 白星不做聲,又跟著往前走了一步。 孟陽終于撐不下去了。 他面上微微泛紅,小聲道:“我,我要去解手?!?/br> 白星點頭,非常通情達理的說:“那我在外面看著你尿?!?/br> 她覺得這個安排沒毛病,既不耽擱孟陽解手,又不耽誤自己監視。 孟陽:“……” 真的不用了! 他甚至沒注意到,此時自己已經完全顧不上什么憂傷了。 他要被看光了呀! 想上茅房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他努力克制著夾腿的欲/望,對不遠處的廖雁崩潰道:“你快攔住她呀!” 廖雁大驚,“莫非你那里見不得人么!” 孟陽覺得自己快瘋了,雁雁你是傻子嗎? “男女授受不親哇,星星怎么可以看別人上茅房!”這才是重點好嗎? 廖雁愣了下,雙手用力一拍,恍然大悟道:“是哦,星星,你要看也該看我的呀!” 孟陽:“……” 他真的不想跟傻子講話啦! 不過經過這么一折騰,孟陽心中的悲傷倒是去了七八分。 “……我是犯官之后,三代不得科舉、返京?!彼贿吂嘀c,一邊努力平心靜氣地說道,“但我并不覺得父親和祖父有錯?!?/br> 開口的瞬間,一直壓在心頭的巨石仿佛被挪開了一點縫隙,新鮮的空氣瘋狂涌入憋悶已久的內心,讓他得以大口呼吸。 他忽然有幾分久違的暢快和恍然:原來只要下定決心,開口也并不是那么難的事。 而只要開了個頭,剩下的就都很簡單了。 廖雁撐著漏斗,孟陽舀著攪拌好的豬血往里灌,白星手中拿著一卷棉線,等對方說差不多的時候就過去系一根繩,把灌好的長長的血腸扎成一段一段的。 三人雖然是初次打配合,但廖雁難得安靜,倒也算合作無間。 孟陽把盆底傾斜過來,讓剩下的豬血能夠匯總,方便舀,“你們聽說過大約十年前的三王之亂嗎?” 兩人齊齊搖頭。 十年前他們才八歲呢,正在溫飽線上掙扎,要么隱居山林,要么亡命荒野,饑一頓飽一頓,連正常生活都少有,又哪來的閑情逸致關心什么三王之亂? 孟陽毫不意外的笑了笑,繼續道:“當時朝廷上發生了很大的事,三皇子,四皇子和七皇子分別被圈.禁、貶為庶人和自盡……個中緣由實在復雜,我祖父曾是七皇子的老師,因而受到牽連……” 仿佛只在一夜之間,大廈傾頹,家破人亡。 他什么都沒有了。 能活下來已是僥幸,不能考科舉對他而言,反而是一種解脫。 因為面對這樣的朝廷,他實在不知該如何效忠。 他的祖父,父親,叔伯都曾無私無欲,忠心耿耿,可最后呢,卻又落得了什么結果? 之所以一直到現在還喜歡讀書,也不過是因為兒時家人的殷殷教誨,他不想讓家人失望。 每次捧起書本,他總有種錯覺,仿佛家人還在的錯覺。 孟陽甚至覺得,只要自己一輩子堅持讀書,美夢就不會碎。 白星和廖雁都不擅長安慰人,能說的只有一句: “殺了他!” “報仇?!?/br> 孟陽反而被他們逗笑了,搖搖頭,“朝廷的事,并不是那么簡單的?!?/br> 帝王權術固然可怕,但真要說起來,他對百姓似乎還不算壞,若真換一個,做的未必會比他強…… 只是,到底心中不平。 憑什么,憑什么呢? 如果讓無辜的人枉死才是忠君愛國,那么狠抱歉,他做不到。 白星和廖雁對視一眼,少見的有些無奈。 這樣層面的事,他們確實什么都做不了。 見二人神色低落,孟陽溫柔一笑,“謝謝你們愿意聽,說出來之后,果然舒服多啦!” 白星道:“可是,我們什么都沒有做啊?!?/br> 孟陽認真道:“你們在陪著我呀?!?/br> 廖雁摸了摸鼻子,微微有點不自在,小聲嘟囔道:“我們分明在蹭飯吃!哼?!?/br> 這書呆子,傻了吧唧的。 孟陽笑了幾聲,看上去已經沒有絲毫勉強了。 現在的他,是真的覺得很幸福。 血腸煮好了,孟陽趁熱撈出來,用刀切了幾片遞給眼巴巴看著的兩個人,“這個我也是頭一回做,還不知道味道如何呢,你們先嘗嘗?!?/br> 豬血的口感是很神奇的,單靠語言很難精準形容。 用牙齒輕輕去碰,好像有些韌勁兒,可當你真動起真格的來?它卻又稀里嘩啦碎成小塊,唉,真是虛張聲勢的。 若說它有味道,似乎又沒什么味道;可若說它沒有味道,細細品味時,隱約又有點什么特殊的滋味…… 廖雁很誠實的說:“嘗不出來?!?/br> 頓了頓又補充道:“嚼著倒是怪有意思的?!?/br> 他以前倒是也喝過獸血,不過是生喝的,又腥又臭,實在算不上美味。 不過這個嘛,倒還不錯。 里面加了蔥姜蒜等調味,沒有想象中的血腥氣,應該算是成功了吧?孟陽不太確定的想。 他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正宗,不過反正哪怕同一道菜,不同的廚子也各有偏好,只要他們覺得好吃,不管怎么做都沒關系吧? 這么想著,孟陽便又高興起來,當場宣布血腸成功。 他馬上開始準備下一步:煮rou、撈酸菜。 煮rou需要一點時間,他先挑選了一塊帶皮的五花rou,反復檢查,確認豬毛都被拔干凈了,這才下大料燉煮。他讓白星看著火,自己則去撈酸菜。 到了這個時候,酸菜經過充分發酵,是真的非常非常酸,如果不經過沖洗,根本無法空入口。 孟陽挽起袖子,從壇子里撈了一顆大的,先擠去多余的水分,然后割掉白菜屁.股,把比較肥厚的菜幫部分先片成薄片,之后才快刀切成細絲。 隨著切面增多,清涼的酸味瘋狂彌漫開來,逐漸侵蝕了整片空間。 “好酸好酸!”跟著看的廖雁立刻捂住鼻子,退避三舍。 這個味道真的非常刺激,偏偏他的嗅覺又敏銳異于常人,此時早已滿嘴口水,淚眼滂沱,根本不敢靠近。 孟陽忍笑,拿起一根細細的酸菜絲,一本正經道:“其實這個跟臭豆腐一樣,只要自己吃一口之后就聞不見了,你要不要試一下?” 廖雁捂著鼻子看他:你在騙我。 孟陽滿臉真誠,率先吃了一根,面不改色的點頭,“你看,我現在就聞不到了?!?/br> 啊啊啊啊好酸好酸,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陽仔,再堅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