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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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 納蘭令珩 時 祈順杏年如月一日 裴郁卿指尖微緊,捏著這封與君手書,疼澀自心蔓至脈骨。 她從一開始就想好了要和他分開。 從再次選擇嫁給他開始。 不是因為所嫁裴郎,只因她心存前路命理,礙念江山,不忘溝壑。 并非為情所困,而是為之風骨氣節難放。 那她的情,可是已隨那夜冬雪,就此徹底埋葬...... 阿珩,多情似你,藏情似我。 此路既重歸,便是天之命理,你逃不開我。 第32章 歸去復來兮 (一) 謝溫卿不殺之恩?!?/br> “裴卿, 仔細你的手?!?/br> 秦書靠在石桌上,任他給自己畫眉。 “若是畫不好,就回去抄一百遍令珩公主容姿傾城?!?/br> 裴郁卿輕勾著唇, 手執黛筆,左手輕扶著她的下巴, 認真勾勒淡繪。 “殿下天生麗質,怎么畫也好看?!?/br> 他注視凝眸, 待之珍視。 自衣袖漫出的暗沉香繞人心神, 秦書的目光只能看到他。 平之而視, 是他弧度漂亮的喉結。 抬眼,是他輕斂的眼睫,靜謐的目色。 余暉將落未落, 傾照在身上?;ㄏ闼囊?,徐徐風拂。 眼前這樣的場景,在她心底藏了半輩子,未想會有成真的一天,這本是她自己都不愿意去看的幻影。 裴郁卿幾筆勾繪, 流暢自然。 秦書收緒抬手碰了碰眉尾, “好看嗎?” 他將鏡子遞給她,秦書舉起照了照, 秋波小山眉, 靈靈嬌色, 一眼流轉。 她看了一會兒,頗訝異地看向他, “裴卿,你還有這樣的手藝?” 若非太清楚他的品性,當真要以為他流連花叢, 日日深情,為漂亮姑娘畫眉。 “真叫人自愧不如?!鼻貢娇丛接X得不可思議,想她自己畫都不得如此。 裴郁卿深看著她,隱晦淡笑道,“許是因為想了太多次,便得心應手了?!?/br> 他不會畫眉,但見過父親倚妝臺,給母親繪眉。 然他想為他的殿下執黛筆,如此幻景,卻是連夢境也不敢貪戀。 “殿下,我同你說件事情,你別擔心?!迸嵊羟涞?,“秦大人昨夜遇刺,刺客未獲?!?/br> 在一個個牽扯頗深的案子下,狗急跳墻的人太多,秦書心緊了緊,“父親他可受傷了?” “不曾,秦大人身邊都有我的人在,隨時護著?!?/br> “我回去看看?!?/br> 裴郁卿抬手牽住她,“我已經去見過秦大人,大人也說讓你莫要回去,他身邊不安全,令你保護好自己?!?/br> 他辦事她倒是放心,秦書點點頭。在裴郁卿身邊秦大人才最放心,她還是不教父親擔心的好。 在那日見到蘇家小姐,秦書便讓司音暗處盯著些。這兩天,司音回了消息。蘇小姐有一個謫居酒樓固定的廂房,她時常會孤身前去,似與什么人會面。 得知了日期,秦書喬裝了一番,在謫居喝了幾杯茶的功夫,果真等到了蘇家女。 女子隨蒙面紗,配著落墜的額飾,不見面容也能覺容色不俗。尋常千金閨秀出門也有以扇遮面或蒙輕紗,她這身打扮在人群里倒是不顯異樣。 秦書轉了轉茶杯,起身跟著她上樓。 她十分謹慎,沒有徑自往廂房去,而是隨處繞了繞,始終注意是否有人跟著。秦書幾次三番隱藏,幾次若非反應快,險些就要被發現。 蘇小姐至三樓最里間的廂房,秦書才發覺房門外雖看似沒人,但幾個看著是隨意經過的客人,皆眼觀四方。 這樣的情況下,她沒有機會聽到或看到什么。 秦書眼風掃到一旁敞開無人的廂房,自然而然地進了去,關上房門。 她在這隔間轉了一圈,趴在只一臨之隔的墻上貼著耳朵聽了一會兒。 可惜,什么也聽不到。 她踱步轉著折扇,見到側邊開著的窗。 秦書走過去,往外看了看。 她發現兩個廂房的窗隔得并不遠。 只是沒有窗臺,往下而去,是臨湖的街。 外邊只有一橫極窄的橫欄可以借力而站。 秦書望了望十幾尺高的距離,有些畏懼后怕地退縮。 她咬了咬牙,將折扇放至腰間,撩起衣袍爬上窗。她小心翼翼地試探著踩在橫欄上,緊緊抓著窗框,整個人翻出去。 橫欄很窄,側著腳方才勉強可以站住,貼著墻站,雙腳只能一半站在上面。 她只能一只手抓緊窗框,另一只手抓著隔壁窗外的撐桿。 “殿下交代的事辦的如何?!?/br> “宮中來信,言明所有事情姑姑已經按著殿下的意思辦好了......春宴當晚......云氏溫儀......衛寧長公主......” 對話斷斷續續,加之蘇女郎的嗓音輕柔,一句話只能聽三分之一,不得不說這謫居廂房的隔音尚是不錯。 秦書有些支撐不住,渾身緊繃著,雙手開始有些酸疼。 此間,廂房門被推開。 “溫兄,其實本王想著,巡按御史這個位置,陸欽臣正好......” “等等?!?/br> 納蘭忱的話音停住,疑惑不解,“怎么?” 溫庭之掃了一周廂房四處,他記得自己方才出去,并未帶門。 被屏風擋了一半窗臺,隱隱傳來極輕微的響動。窸窸窣窣,動靜漸引人注目。 納蘭忱和溫庭之相視一眼,心照不宣地側身躲至屏風后。 隔壁的對話只聽了個大概,等到他們走后秦書才敢發出聲響爬回去。 她費力地扒拉著窗臺翻回去,心跳一下下撲通跳的厲害。這么高,她一眼都沒敢往下看。 秦書雙腳剛落地,懸著的心也終于定下來。 隨后手腕便被人一把擒住制在身后,緊接著就被人按著腦袋壓在了窗臺,脖子上還冰涼涼地抵了一把短刀。 “啊——大爺饒命!” 秦書覺著自己的手要折了。 哀嚎著慘呼。 她和那夜尾隨魏其小侯爺進樓子一樣,貼了假胡子。 納蘭忱短刀未撤,聽到聲音頓了一瞬,偏頭仔細看了看。 秦書這樣子委實不容易認出來,納蘭忱只覺得她破眼熟。 他狐疑地看向這大漢唇上隨著呼吸輕吹的胡子,抬手輕扯了扯,還真是假的。 他一把扯了下來,秦書疼的喊了一聲。 她粘胡子可是十分仔細著貼上去的,糊的緊貼契合,他這樣不留余力地扯,真的挺疼...... 秦書眼淚都浸出來了,納蘭忱這會兒終于認出來了。 他頗瞠目地瞧著她,“阿......阿姐?!” 秦書腦袋被溫庭之壓在窗臺上,也看不著他,聽到聲音才發覺是納蘭忱。 “納蘭?” 她下意識喊了一聲,溫庭之聽到熟悉的嗓音,怔一瞬連忙松開手。 秦書得以解脫,慘巴巴地抬了抬自己的左手,“疼......” 她幽怨地望向溫庭之,“溫卿真是每回都對我下死手呢?!?/br> “......抱歉?!睖赝ブ疇窟^她的手輕揉了揉, “不過殿下,你如此鬼鬼祟祟在這里做什么?!?/br> 今日若是換作別人,她恐怕真有危險。 秦書活動了一下被溫庭之壓制的左肩和脖子,嘆息道,“說來話長?!?/br> “不過,我想春宴那晚,恐不太平了?!?/br> 她將方才聽到的話復述了一遍,看向溫庭之道,“太子殿下這一手,恐怕是借云溫儀的手,扯小王爺下水?!?/br> 這件事情,在意料之外。 不過她方才聽到了衛寧長公主,看來他們是要借陛下的逆鱗,來貶信親王。 納蘭忱聞言皺眉道,“云沈當年,皆是衛寧長公主之勢,也正因如此,衛寧姑姑權勢過畏,蓋皇權。姑姑才不惜舍了一切,甚至令父皇釋了兩族兵權,扶父皇坐穩皇位?!?/br> “這件事情,可謂是陛下的心結難解之一。觸及龍鱗,后果可想而知?!?/br> 溫庭之緘默須臾,凝眸看著秦書,眼底是似笑非笑的流轉,“殿下敢當著我的面說這個,便如此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