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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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能叫jiejie,不叫?!比~華年叛逆地靠在一邊的木頭架子上。 他笑著看秦書,“你認識我阿姐?” “世子妃,自然認識?!?/br> “那這么說,你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了?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那年涼秋,在上卿府賓宴初遇。他以為她是哪家來赴宴的小姐,痞里痞氣地問她:小meimei,你叫什么名字? 秦書瞇了瞇眼睛,“下回見面你就知道了?!?/br> 葉華年勾著唇角一副什么都懂的表情,暗自搖頭。 她既然這么說,也就是暗示他們還會見面。 小meimei,還和他玩上神秘了。 秦書看他這表情就想揍他,她當初真沒覺得他還是紈绔的時候這么欠揍。想后來那個策馬風流,戰甲加身的葉小將軍,英姿勃發,引得多少芳心暗許。 罷了,以后多打兩頓就好了。 她過去揪著他的衣領,認真看著他,“葉華年,我告訴你,不管你做什么,都不許再去和你那些狐朋狗友飲酒作詩。這也是你jiejie的意思,聽見沒有?” 葉華年低頭看了眼自己被揪住的領子,趁機握了一把小meimei的手腕,他揚笑道,“那我的一腔才華可不就無處施展了?” 秦書語塞,她閉了閉眼睛,壓下巴掌呼他臉上的沖動。 “你答不答應?” 葉華年想了一會兒,未來媳婦兒的話倒也不是不能聽,點頭道,“答應?!?/br> 秦書松開他,再次認真地和他說,“你要真的答應才行,我不會害你的。你jiejie是文湘侯府的世子妃,你是她的親弟弟,你的言行,遲早會有人盯住的?!?/br> 葉華年眼底笑意淡了些,這個道理他明白。 他目光難得認真,“我知道?!?/br> 秦書見他這樣表情,就知道他放在心上了。 他是很聰明的,認真答應的事情,也絕對會做到。 她放下心來,欣慰地拍拍她的肩,“我是你jiejie的朋友,你只要回去告訴她,我是......” 秦書微微揚眉賣了個關子,這小子既然把她當小meimei,那就讓他以為著吧。 “我是九如的朋友,你回去大可以問問你jiejie,就知道了?!?/br> 九如,是裴郁卿的字。 如山、如阜、如陵、如崗、如川之方至、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松柏之蔭、如南山之壽。1 此九如。 秦書很喜歡他的字,但她一輩子,也就叫了一回他這樣好聽的字。 葉華年望著秦書離開的背影,滿目深情地揪著殘留余溫的衣領。 他憂愁地嘆了一聲。 小媳婦兒這就已經開始把自己當葉家人了,這般為他著想。 看來以后不能再調戲別的姑娘了,未來媳婦兒占有欲似乎有點強的。 葉少爺開始規劃起了終身大事。 第15章 娶媳婦兒 我上卿府呢? 御書房側間,是一曠單獨的隔間。 墻上掛著一幅畫,女子立于書桌前,牽著袖裙手執墨筆,微微偏頭看過來。顰笑溫柔漪漪,生動的眉眼間帶著些俏作,是和令珩公主四分相似的神情。 “阿姐,你站在那里就不能......自然一點?!?/br> “嘖,你懂得什么,快畫,畫的不好我可不饒你?!?/br> ...... 這幅畫畫的是極好的,展在眼前,作畫時的場景便歷歷在目。 分明連那天的斜陽和花草香都能在眼底尋到,可流光一逝,過往云煙,如今也只剩了這一幅畫而已。 文帝坐在一旁,側目認真看著畫中的人,半晌輕笑了一聲。 “阿姐,朕......將令珩嫁給裴上卿,你可滿意?”他輕轉了轉手上的扳指,目光微散,自語低言,“朕之前聽秦大人說,那丫頭是喜歡裴上卿的......” 令珩公主大婚那日,陛下在宮樓高墻站了一夜,俯瞰城下,滿目琳瑯。 文帝已經快忘了,這城下人間是什么樣子。 他走近,抬手輕撫過畫中人的眉眼。 鬢掃輕霜,如今滄桑沉威的帝王,那雙古林百年淀暗的眼睛早已不見當年如朝陽般的明亮光芒。 他看著畫,猛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文帝反身撐著桌子,半晌才壓著喉間促然的疼癢緩過來,他嗓音沉嘶,伴隨著淡下來的咳嗽低笑起來。 不知在嘲自己,還是在嘲歲月。 他呼吸微重,垂首緩緩道,“阿姐,朕當算得是一個明君罷?后世載大郢祈順,朕自問不負天下......” 文帝抬眸,看著畫中容顏笑道,“你是不是想說,如今的大郢是殘燭枯枝?那是因為朕還沒死......未來待太子上位,會好的?!?/br> 太子是個什么樣的人,沒人比他清楚。 “阿姐......朕...若以后見了你,可也不會再叫你阿姐了。你將朕推上這皇位,朕自認,也未辜負你?!?/br> 微蹙黯然的眸子,連帶著龍袍的光也全然暗了去。帝王眼底是遙遙不可觸及的繚遠,他輕笑著,早已沒了冷決恨意,許是老了。 “可你......你當真是狠心之人,推朕一人在這孤高徹寒的位置便罷,更可恨是......連最后的念想也不給朕留......” 不至于最后叫他連恨也無處可恨,在至尊之位磨盡所有熱焰,淪為一個零萍孤魂的皇帝,連身血白骨都是冷的。 * 上卿府 秦書回到府上時,正遇上靜嘉。 靜嘉從馬車上下來就碰到秦書正往府里走,她傷心勁兒過了,只剩下了落寞。 秦書瞧她板著張小臉沖自己走過來,一板一眼地命令道,“陪本公主去散心?!?/br> 秦書朝司音遞了個眼色,司音瞅了瞅靜嘉公主,施了個禮先行進府去了。 “憑什么陪你去?!鼻貢室鈿馑?,輕飄飄說完就要轉身走。 靜嘉頓時就來氣,拽住她的袖子不松手, “你好好跟我說話會死嗎!” 秦書斜睨著她,微微笑道,“那倒不會,但我會不爽?!?/br> “......”靜嘉不說話瞪著她,慢慢醞釀了淚意,眼眶悄然泛紅。 雖然如此,但她眼神依舊兇狠。 秦書靜靜地和她對視了一會兒,無可無不可地妥協,“好罷,本宮大發慈悲陪陪你?!?/br> 畢竟是初嘗情字苦的小姑娘,偏又傲慢,軟不下態度地找她。 秦書家門未踏入,又被她拉著去了街上。 在謫居酒樓的上房,靜嘉借酒消愁愁更愁。 她自己喝還不算,還得拉著秦書一塊兒喝。 用的還不是酒杯,是那種茶碗。 一碗抵得過三杯酒。 這一碗,秦書覺著自己聞著酒香都能醺醉。 靜嘉一口氣喝了底朝天,她看地直皺眉, “你給我悠著點兒?!?/br> 這樣喝法沒兩下就醉了。 靜嘉兇巴巴地望著她,“你也喝,喝干凈?!?/br> 秦書端起一碗酒,敷衍的抿了一口。 靜嘉一拍桌子,氣哼哼地以眼神威脅。 她一副她不喝完誓不罷休,灌也要給她灌下去的氣勢。秦書嘆了口氣,還是舍命陪君子罷。 她仰頭喝了干凈,醇酒入喉,郁香肆意。 靜嘉滿意地收回目光,又倒了兩碗。 她垂眼看著漾漾的酒水,悶悶地,忽然喊了她一聲,“皇長姐......” 秦書撐著下巴,聞言挑了挑眉。還沒來得及調戲她,靜嘉就一個兇狠的眼神飛過來,“收起你得意的表情,本公主不是在和你講和!我和你奪夫之仇不共戴天!” “......” 秦書眨了下眼睛,勉強隱去唇角的笑意。 還真是死鴨子嘴硬。 明明心里早就想和她講和了,在她幫她躲過許辰良那一劫之后,更是早已經向著她了。 靜嘉哼了一聲,埋頭繼續道,“我...我肯叫你皇長姐,也不是因為我喜歡你。是因為本公主長大了,懂禮數了,知道嗎?” 秦書的笑意是靜嘉眼里得意的模樣,她喔了一聲,以示回應。 “哼,我告訴你,你不許欺負裴哥哥,否則我和你沒完?!?/br> “公主殿下,您說反了吧?這話你得去和裴大人說,知道嗎?” 靜嘉嘁了聲,“裴哥哥那么溫柔善良,才不會欺負你。你這么壞,肯定會欺負他?!?/br> 秦書語塞,埋頭喝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