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深夜還是很冷。

    我趕到李龍所在的醫院時，已經是凌晨的四點鐘了。

    整個病房區都靜悄悄的，只有零星的幾盞路燈映襯著夜幕，李龍的房間在二樓，我上去的時候，里面只有兩個值班的護士，她們正在給李龍戴氧氣罩，見我進來，有個護士愣了一下，說：“你是李龍的家人？”

    我點了點頭說：“我是他兄弟……”

    那個護士就很生氣，冷著臉說：“既然是病人家屬，那就勞煩你到前臺繳一下手術費，清單在桌子上，另外太平間正在消毒，要第二天才能使用，如果急的話，你可以找隔壁醫院借用……”

    我臉色一戾，揪住那個護士的衣領，我紅著眼說：“你他媽的，什么太平間，你咒我兄弟死？”

    那個護士有點害怕，但還是壯著膽子說：“裝什么兄弟情深，之前病人病危的時候，簽字沒有人，手術沒有人，繳費也沒有人，只有我們醫生在給他加油打氣……可惜沒有用了，手術失敗，內臟受損的部分太多了，我們院的教授說他頂多只能熬半天，你看看他的呼吸和心跳……”

    我沿著護士的視線，看向旁邊的心電圖機，確實，李龍的心跳已經變得非常微弱，正常來說心電圖是會持續波浪線的，但是他的卻時不時會變成直線，機子上不斷的閃著警報的紅燈，很嚇人，真的，這說明他確實已經在瀕死的邊緣了。

    “嗎個比……”

    我憤怒的把護士推開，然后來到床邊，看著李龍面無血色的臉，我的心很痛，像刀割一樣，嗎的……這時候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很快，陸清婉走進來了，還穿著制服，林斌跟在身后，手上還戴著手銬，我一肚子火正無處發泄，這臭三八剛好撞上來了，氣得我用力推了她一把，差點把她推倒在地，陸清婉憤怒的從腰上拔下搶，頂住我額頭，說你再給我動下試試，你把李龍害成這樣，還嫌不夠慘嗎？你這個王八蛋，躺在這里的為什么不是你，為什么不是你？

    我用力把她的搶甩開，然后揪住她衣領，我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混這一行的就得做好隨時暴斃的準備，草泥馬的，我把我兄弟托付給你，你為什么沒有照顧好？就留他一個人在醫院，你別告訴我你要執行任務，不得不拋開私人感情，就算你沒時間，你難道不會通知我嗎？??？打個電話很難嗎？草泥馬的……”

    陸清婉不服氣，反推我一下，說你別在這里假惺惺，你認識李龍才多久，一個月都不到吧？你以為你是陳歌嗎，還一口一個兄弟的，在你眼里，他只是個隨時都能拋棄的小馬仔而已，別裝一副憤慨的樣子出來，不就是想自己的良心過得去嗎？像你們這種有錢人，草菅人命的時候比誰都冷漠，現在人快沒了，才跳出來……

    陸清婉越說越激動，到了后面已經帶哭腔了，我搖了搖頭，不想再跟她廢話，我對林斌說：“把這個三八給我攔住，我不會讓李龍死的，既然他們救不了我兄弟，我自己救……”

    說著我就把李龍扶了起來，陸清婉尖叫說：“放開他，你這樣會害死他的，只有醫院才能幫他維持生命體征，你這個惡魔……”

    兩個護士在旁邊看著，也不制止，只是臉色都很悲傷，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我沒有理會她們，堅持把李龍背了起來，陸清婉想拿搶威脅我，但是林斌猛的把她撞倒了，搶也掉進了床底里，他雖然被手銬銬住，但他好歹是個男人，把陸清婉死死的壓著，他紅著眼對我說：“二爺，別讓李龍死，嗎的，一定要救他……”

    我點了點頭，背著李龍離開醫院，到地下停車場找到我的車，我看著陸清婉已經追出來了，但是我沒有理她，李龍已經快死了，既然現代醫療沒有辦法，那我就自己救，嗎的……

    我開車拉著李龍朝住的地方趕，半路上，我給王禿子打電話，讓他立刻給我出去買一些毒物回來，蛇蝎蟲蟻，什么都好，越毒越好，越多越好，通通給我送到我家里去。

    王禿子辦事效率很高，可能因為他是白家的人，我回到家不到半小時，他就帶人開著一輛皮卡車過來了，車上裝了十幾個木箱子，卸到院子里之后，打開一看，里面全是些嚇人的毒物，嘶嘶的叫，窸窸窣窣的爬，王東海問我要這些東西干什么，我說你別問，派人把門給我守住，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準進來。

    吩咐好之后，我把李龍背上二樓，將他放進了浴室的大浴缸里面，然后把老東西留給我的華佗酥全部拿出來，兌成半缸臭水，最后把幾大箱的毒物一股腦的倒進了缸里，看著它們瘋狂的在李龍身上亂咬亂蟄，我心里很難過，真的，我不知道這樣有沒有效果，但是我只能握著他的手，給他打氣說：“撐住，兄弟，這是唯一可以救你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