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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喃喃吐出一個詞,但不是迦離認識的任何一種語言。 “你怎么了?”迦離伸手想要碰碰他,結果郁風像受驚的動物般猛然向后一彈。意識到這是自己的同伴后,才恍然回神。 “你認識這樹上的刻字是嗎?這究竟是什么文字?” “是安努王國的祭司們專用的語言,普通人不會知道的古老文字……”郁風驚魂未定,聲音恍惚地像在囈語。 “那這寫的是什么意思?” “The nightmare——噩夢?!?/br> “???這很可怕嗎?” 迦離想不明白他為什么會被一個普通詞匯嚇到,安慰般地過去拍了拍他的胳膊。 雖然知道了刻字的含義,但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發現了,為什么五百年前的羅厄諾克島會存在遠在萬里外的陰影家族的文字?迦南又為什么要特地來這里參觀? 謎團一個接著一個,如同濃霧彌漫的陰天,四周都是模模糊糊的輪廓,無可名狀的聲響,分不清白天黑夜、空間方向,沒有一件事能夠確認是真的。 圣誕節假期,動蕩的天氣終于穩定下來。學生們傾巢而出,逃命般回家過節去了。經歷過今年冬天反復無常的天氣折磨,所有人都感覺到秋天落日狂歡節那場失敗的儀式是個不詳征兆。 時光客棧的住客只剩下陳氏夫妻和三人組。雖然收到迦南的噩耗,迦離卻并沒有想過離開尼科島。趁著假期沒課,她每天去失物管理處報道,拼命湊校園勞動時間?;蛟S專心地投入某項工作也是對待悲傷的一種態度。 失物管理處唯一的工作人員阿曼女士也回家過節去了,留給迦離巨大一串鑰匙。那座能停飛機的巨大倉庫也成了迦離一個人的地盤,可以想放什么音樂就放什么音樂,也可以一邊吃零食一邊工作。 陸巡只要有空就過來瞧瞧她,倒是郁風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總是神思恍惚,很少出現在晚飯餐桌上。問他也只是說太冷了,有點季節性憂郁。 無人干擾,迦離錄入失物名錄的進度非???,如果不是經常被其中古怪的小玩意兒吸引注意力,估計在阿曼女士回來之前就能完成??諘缇薮蟮膫}庫里寂靜無聲,除了一排排頂天立地的貨架,別無他物。 當“碧帕莎古普塔”這個非常特殊的印度籍名字躍入眼簾時,她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對了一下遞交失物的時間:2006年根據何教授說,mama的那個同學于1996年自殺,怎么會相隔十年后又出現在校園里?是重名的人嗎? 上交的失物欄只是簡單地寫著“木盒”,迦離跳下椅子,對照著冊子上填寫的貨架標號搜尋過去。 “三月……四月……五月……” 六月份是一個學期結束的時間,不少畢業生會特地在失物管理處留下一樣紀念品,假裝是失物存放在這里。每年的這個月份失物數量都會大爆發。 迦離踩著梯子,從一堆亂七八糟的雜物里翻到這個2006年的碧帕莎存放在倉庫里的東西。是個書本大小的普通首飾盒,上面有三位密碼鎖。 迦離拿起來在耳邊晃了晃,里面撲撲朔朔的,似乎放著什么很輕的東西,好像是一張紙片。她把密碼撥到000的初始位置,鎖沒有打開,就一籌莫展了。心想要是帶回去給陸巡看看,他肯定有辦法打開。 好奇心百爪撓心的時候,倉庫大門傳來了砰砰砰的有力敲門聲。瞌睡有人送枕頭,正是陸巡過來看她,還帶了剛做好的三明治。 這可不是迦離平時帶的那種只夾著果醬或者花生醬的簡陋食品,而是陸巡特制加厚的超豐盛三明治。迦離歡呼一聲迎了上去,一邊吃一邊把那個神秘的盒子交給他。 陸巡接過盒子晃了晃說:“一把螺絲刀就能撬開,但畢竟是別人的東西,不好隨便破壞。三位密碼鎖只有一千種排列組合,隨便試試吧。是幾月幾號登記的?” 迦離指著冊子念:“2006年6月6日……啊,剛好是我三歲生日呢?!?/br> “那就先試試這個?!?/br> 陸巡把密碼鎖撥到666,鎖頭咔噠一聲就輕輕地開了。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就這么簡單? 從保密的手段上來說,盒子的主人似乎并沒有特別上心,只是馬馬虎虎象征性地做了一下。 盒蓋打開,里面只放著一張照片,看到上面合影的兩個人時,迦離大叫一聲,驚得忘記合攏嘴巴。 兩個年輕女孩兒肩并肩靠在一起,對著鏡頭快樂地笑著。一個是林霽云,另一個皮膚略黑,橄欖綠色的眼瞳像月光般溫柔,肩頭垂著一條黑亮的辮子,是印度棕色人種。雖是不同相貌,卻各有各的驚人美麗。 “碧帕莎?!” 第35章 古井中 直覺地,迦離認為這就是mama那個死去的朋友碧帕莎古普塔。從照片上的年齡判斷,當時兩人都不超過二十,看起來剛剛上大學的樣子。 迦離把這張略有泛黃的照片翻過來,看到背面用記號筆草草寫著一句話:女神背后。 “這是mama的字跡……” 林霽云的字和她本人一樣有個性,易于識別。是誰以故去的碧帕莎的名義把它存放在失物招領處?看背后的字,難道是mama自己? 陸巡看看照片上的女孩兒,再瞧瞧迦離,問:“這個亞裔是你mama吧?長得好像?!敝徊贿^林霽云看起來機智聰慧,鋒芒四射。女兒卻萌萌的沒什么心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