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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寶黃金的沖擊力遠超數字貨幣和信用卡,如此厲害的“鈔能力”一使出來,沒有人能抵抗住,那漁民乖乖去開船,陸巡忍不住吐槽:“你是毒販嗎?隨身帶這多現金?” “不會白白讓你們帶我出來?!庇麸L說。 “要是他還不肯開船怎么辦?” 郁風拔出一截匕首,面無表情地說:“只要有船,我也會開?!?/br> 他似乎凍得失去了部分理智,平時藏著的東西此時沒有余力再壓抑下去。 第30章 外面 三人組坐著破舊的漁船,逃命般從尼科島駛出來。 海上的濕冷跟陸地上的干冷截然不同,是深入骨髓的魔法攻擊,整個人像浸透在冰水里的咸魚一樣,穿什么都沒有用。偶爾張口說幾句話,牙齒都凍得冰涼。 見郁風縮在船艙角落里生無可戀的樣子,迦離心生憐惜,把鋪在座位上的毯子掀了遞給他擋風。那臟兮兮的織物有一股魚腥味,郁風一臉嫌棄,堅定拒絕。 陸巡氣得直罵:“凍死你算完!” 倔強的王子脖子一擰,表示死也不碰這等腌臜之物。 尼科島的輪廓被拋在身后越來越遠,海上風急浪高,自然的偉力把船體卷起又拋下,像玩弄一只塑料玩具。三個人緊緊抓住船體固定自己,免得被顛得滿倉亂滾。如果不是郁風砸下巨款,沒人敢在這種天氣出門。 可能由于海水比熱容比陸地高,氣溫漸漸有所回升,郁風被凍到冷酷麻木的面容也逐漸融化了,而陸巡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身為真正的內陸人,不會水的‘蒙古海軍’,陸巡這輩子坐船的次數不超過一只手,還多數是風平浪靜時的輪渡,哪里在這種極端天氣出過海。 大海再也不是那胸懷寬廣的存在,化身作不可名狀的暴虐怪獸。漁船一會兒被送上海浪巔峰,四周無憑無依;一會兒又深深墜入谷底,兩側如同墻壁般的黑色巨浪似乎隨時要把小船活埋。那種身不由己完全被自然支配的巨大恐懼使人心膽俱裂。 “你沒事吧?”看到陸巡慘白的臉色,迦離擔心地把手搭在他胳膊上詢問。而陸巡卻緊緊抿著嘴唇,不敢回答,生怕一開口就要吐。 海島國家出身的郁風對這種反應很熟悉,他饒有興致地看著陸巡難受的樣子,說:“沒想到不竭者也會暈船?!?/br> 擅長的場景對調,郁風逐漸回血,陸巡卻開始不斷掉血。迦離倒是不暈船,動作也靈活,跑上跑下一會兒找瓶裝水,一會兒找毛巾。 硬著頭皮苦挨了一陣,陸巡閉上眼不再看船外的滔天巨浪,口中低聲念念有詞。 郁風好奇地伸頭過去傾聽,卻聽不清他在嘀咕什么,問道:“你在祈禱嗎?念的哪家經?” 陸巡暴躁地擠出一句話:“我在背質數!” 郁風失望地咂嘴:“還以為無神論者轉性了?!?/br> 迦離安慰說:“別擔心,我游泳很好的,船翻了我會撈你?!?/br> 這兩只越看越欠揍,陸巡想要回嘴,卻根本沒有力氣,天旋地轉腿腳發軟,連離開座椅一步都做不到。 風暴之中,駕船的漁民們真的開始向祂祈禱,而陸巡又換成背π。在美鈔和金勞的光輝引領下,漁船一路乘風破浪,險象環生地接近大陸。 漁船靠岸后,迦離驚訝地發現港口不僅沒有積雪,氣溫只要隨便穿件長袖就夠了。路人看他們捂著呢子大衣帽子圍巾,好像看傻瓜一樣滿臉詫異。 迦離脫下外套,感覺空氣都變得溫柔,“咦?這邊完全沒有下雪啊?!?/br> “可能遇到局部氣旋了吧?!庇麸L知道有時海島會出現類似的特殊天氣,卻也從沒見過這么劇烈的差異,簡直是兩個季節。 兩個人聊了幾句,發現陸巡沒有跟上,回頭一瞧,只見他如同醉酒一般手腳并用爬上岸,踉踉蹌蹌路都走不直了,蹲在岸邊只是干嘔。從天不亮忙到太陽快落山水米不沾牙,想吐都沒有可吐的東西,比宿醉難受一萬倍。 迦離連忙奔去扶他,但陸巡骨架大身子沉,哪里扶得起來,差點把自己壓趴。郁風這才笑嘻嘻地過來幫忙,和迦離一左一右把陸巡攙住,幫巡洋艦重新適應陸地生活。 客棧的大家還在極寒中忍耐,不能耽擱太久,兩人把陸巡留在港口的餐廳休息,先行去城里采購。 這座小城人口不過十萬出頭,雖然風景秀麗,歷史悠久,但并不是繁榮的大城市。 好幾個月都沒有進過城了,迦離興致勃勃一家家店逛過去,只覺得看什么都新鮮熱鬧,而郁風卻百般嫌棄。在他看來,找專人定做來不及,奢侈品成衣勉強也可以湊合,可這么一座小城,哪里有奢侈品專柜? 左右逛來逛去就是GAP、ZARA、HM,讓王子很是吃驚。怎么會有人去買面料這么稀疏的丑衣服? “這家也不行嗎?”從OLD NAVY出來,粗神經的迦離也能感覺到郁風的挑剔,著急地搓手,嘰嘰喳喳瞎建議:“要不然找店員問問有沒有你喜歡的款?” 郁風拼命搖頭拒絕,只是想一下自己試穿這些衣服就要窒息了。在迦離抗議之前,他果斷買了一只巧克力蘋果糖塞過去,好堵住她的嘴。 于是等回到港口跟同伴碰頭時,兩人基本上兩手空空。陸巡已經滿血恢復,不敢置信地說:“你們倆逛了兩個小時,就買了一個蘋果糖?!” 迦離小小聲說:“還有冰激凌丹麥卷和甜甜圈……”已經消失在她肚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