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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從軟墊上輕松跳起,在激動的喝彩聲中,豎起食指高高舉起,笑容明亮又張揚。 電腦屏幕前的女人,也終于輕舒了一口氣,凝視著萬眾矚目下的那人,唇角溫柔地彎起。 房間里傳來“篤篤篤”的敲門聲。 清脆的女聲從門外傳來:“冉安,起床了嗎?” 冉安起身去開了門,看到門外一身疲倦的好友,問:“怎么累成這樣?” “在實驗室抱著器材睡了一夜,能不累嗎?”黎粒粒十分無語脫了鞋,走進屋,癱坐在地毯上,靠著床尾的橫梁,耷拉著眼皮子,一副隨時都要睡著的模樣,但嘴上仍堅強地要和姐妹吐槽:“我就不理解了,一個身材火辣的美女,在他眼里,還沒有一堆數據吸引人嗎?” 黎粒粒是冉安在國外的這十年交到的為數不多的好友之一,也來自中國,和冉安在大學時相識。冉安工作后從爺爺奶奶家搬出來了,現在和黎粒粒同時還是合租室友的關系。 黎粒??谥械摹八?,也是冉安的另一個好友,瑞德,一個金發碧眼的帥哥,一個和普通外國男人相比更有……個性的帥哥。 冉安忍不住笑:“誰讓你打主意打到瑞德身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無性戀者?!?/br> 無性戀者,對男性和女性都不會產生出□□望,缺乏性沖動。 瑞德的特別之處就在于此,在國外如此開放的環境下,瑞德并不像其他外國男人那樣,轉轉眼珠子就能想到情話,張口就是調情。相反,他單純,嚴謹,一心只有實驗室。 黎粒粒絕望地倒在地上嘆氣:“是我錯了,我千不該萬不該,我就算在大街上隨便拉一個男人,我都不該去找瑞德?!?/br> 但她又十分不甘心:“但是我都26了,本命年都過了兩兒了還沒有性生活,普通男人的臉我又看不上,看得上的臉不是同性戀就是無性戀,我太慘了?!?/br> 冉安眼角直抽,這幾年,她這位好友一直在致力于自己的脫單事業,但奈何她是重度顏控患者,對男人的外形要求極高,又有著迷之運氣,看上的男人不是成為了姐妹,就是成為了姐妹的情敵,以至于她的脫單事業毫無進展。 昨晚是情人節,別人是每逢佳節倍思親,黎粒粒是每逢節假倍脫單,這次還打主意打到瑞德身上,結果又被現實狠狠按在地上摩擦。 冉安拍了拍她的肩,安慰:“任重而道遠?!?/br> 黎粒粒翻了個白眼,撐著地面坐起來,重新靠在床尾,看到她書桌上電腦播放的體育競賽視頻,忍不住說:“冉安你怎么又在看體育頻道啊,這一大早的就開著這種視頻,也太喜慶了吧?這么喜歡體育,你是不是以后還要找個運動員當對象?” 說著她又忍不住暢想了一下:“哎其實想想也不錯,運動員,我想想,跳水運動員,游泳運動員……哇那身材,我覺得我又可以了?!?/br> 冉安:“……” 冉安覺得自己再和她聊下去可能又要被對方拖上高速公路飆車,從地上起身,說了一句“我先去洗臉刷牙”,就把她丟在這,往浴室里走了。 電腦里播放的賽事已經結束,緊接著,是選手的個人賽后采訪。 黑發黑眸的男人站在鏡頭前,無比英俊的臉上表情平靜淡漠,靜靜聽著記者的提問。 “徐疏野選手您好,這是您第一次參加國際田聯賽,收獲的第一個世界冠軍,請問您這次奪冠后有什么感想?” “發揮穩定,意料之中?!?/br> “我們所了解您是高中才開始跳高的,請問您當時為什么會突然決定要跳高呢?是有什么契機嗎?” “校隊缺人,拉我湊數?!?/br> “……” 男人的回答出乎意料的耿直,偏偏一本正經的冷漠表情讓人無法不相信他說的不是真話。 雖然此前對這位選手的魔鬼采訪難度早有耳聞,但記者仍舊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這可是全世界都能看到的場合,好歹說點正能量的話啊哥! 記者頑強不屈地接話,繼續問:“那您當時答應進了校隊,并且一直堅持下來,也一定是對跳高這項運動有著十分熱愛的感情吧?” 這次她主動拋出一個正能量的回答,只要點頭,只要他點頭!不需要多說一個字,這正能量就點起來了! 然而天不如人愿,男人依舊是那個不按套路出牌的魔鬼采訪對象,他淡淡開口:“我答應進校隊,不是熱愛跳高?!?/br> 記者聽到這話快哭了,哥你真的不用這么耿直啊哥。 她不得不硬著頭皮順著他的話繼續問:“那是因為什么?” “因為……” 男人頓了一下,說:“我高中每次考試都交白卷,科科是零分,有個人問我為什么要交白卷,我說零分很酷很顯眼,后來那個人對我說,第一比零分更酷,比倒數第一顯眼的,是世界第一。所以我現在來成為世界第一?!?/br> 對方意外正直的回答讓記者感動得差點淚流滿面,終于正能量起來了。她連忙問:“那個人是誰?”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男人在聽完這個問題后,好像是想起了什么,鋒利的眉眼都柔和下來了,就連語氣,都和剛才的克制淡漠完全不同,懷念又溫柔。 男人看著鏡頭,極淺地彎了下唇:“我的星星?!?/br> 只是一瞬拂過的淺笑,讓受過專業訓練的記者都不禁微愣了一秒,她忍不住問:“TA現在在現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