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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真怡說:“昨天下午課代表臨時通知的,說要提前交,等著,我幫你問下梁嫚?!?/br> 梁嫚是十七班的課代表,也是冉安這組的小組長。 陳真怡說完就跑到前幾排去找梁嫚問明白,兩人也不知道聊了什么,沒一會兒,元氣女生就氣呼呼地跑回來,語氣很不爽地說:“她說昨天下午在教室通知的時候你不在,沒理由讓全班等著你,就先交走了??墒悄憬裉於歼€不知道交作業這件事,她也不和你再說一聲,明明就是故意的?!?/br> 相比她打抱不平地激動,冉安作為當事人,反而平靜得多,渾不在意地說:“她說的也對,沒事,我現在交也不遲?!?/br> 陳真怡還想說什么,但上課鈴響,她只能扁扁嘴,回了座位。 這件事冉安也沒怎么放在心上,只是作業交得晚了被英語老師念叨了幾句,比起老汪冗長的嘮叨,英語老師的話簡直太言簡意賅了。 第四節 課下課,走讀生往家里走,寄宿生往食堂走,冉安不喜歡在食堂被疊羅漢擠rou餅,基本不和陳真怡去食堂吃。校外的餐館也是嘈嘈雜雜一堆人,她也不樂意去,每天的早飯和中飯都是校門口對面面包店里的酸奶和三明治。 校門口這家面包店開得還挺大,靠近墻里的區域擺放著幾張小圓桌和配套的沙發,供人享受下午茶。中午的正餐點,大部分人都不會跑來吃面包,店里也還算安靜。冉安中午懶得回家,就在那打發時間了。 她照例拿了個三明治和酸奶去結賬,忽然聽見一個熟悉的女聲。 “我上個月這個月下個月的零用錢都給你了,我媽不會再給我錢了?!?/br> 冉安循聲看過去,是她們班的英語課代表,梁嫚。 扎著馬尾發尾帶著點卷的女生正坐在角落打電話,臉色不是很好,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激動的事,焦急得連聲音都忘了壓低。她語氣里帶了幾分哀求:“你把照片刪了,算我求求你好不好?” 梁嫚邊說,邊警惕地環顧四周,似乎很怕被人看見。不料卻剛好撞上冉安的視線。 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梁嫚整個人都僵了一下,反射性把手機往桌子下藏,卻又不好掛掉電話。 而站在收銀臺前的女生若無其事收回視線,沒和她打招呼,臉上也沒什么表情,仿佛只是在不經意間和一個陌生人不小心對視了,付完錢,就拿著三明治和酸奶就頭也沒回地離開了。 撞破秘密的尷尬,這種事情,冉安也遇見過幾次。老實說,她并不是熱心的人,也不喜歡多管閑事,所以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當無事發生。 這是她能想到的守護秘密的最好辦法。 但在有些人眼里,秘密似乎就是用來泄露的。他們不愿意相信她能守護秘密。 就比方說現在。 這是下午第二節 課,冉安粗略地數了數,坐在前幾排的梁嫚已經第六次回頭看她了。 不是她敏感,而是對方那視線就跟激光射線似的,要不是她旁邊坐著個校霸坐陣,她都感覺梁嫚會隨時沖過來手撕她。 在梁嫚第七次回頭的時候,冉安忍無可忍地往地上丟了支筆,借著撿筆的動作,彎下腰,躲開她的視線。 旁邊的男生大馬金刀地跨開腿坐,兩人座位又緊緊挨著,冉安彎腰時,額頭不可避免地蹭上了對方的大腿。 正趴著睡覺的徐疏野反射性把腳一挪,從手臂里抬起頭,臉上是睡眠被打擾的不爽。 還沒等他開口,女生把手里的筆放回桌子上,笑得十分老實:“筆掉了?!?/br> 徐疏野嘖了一聲,倒也沒說什么,趴回去繼續睡。 然而…… “筆掉了?!?/br> “又掉了?!?/br> “哈哈又掉了?!?/br> “……” 徐疏野忍無可忍,在女生偷摸著又要扔筆的時候,將那支筆和她的手一并抓?。骸澳阍侔堰@筆扔一次,我就把你扔出去?!?/br> 冉安掙扎了一下沒掙脫,小聲開口:“你以為我愿意???我也是被逼無奈好不好?” “什么?”徐疏野皺起眉,被她的小動作示意,往前排看過去,坐在前面幾排的一個扎著馬尾發尾有些卷的女生這會兒也剛好往這邊看,恰撞上他的視線。 徐疏野不耐抿起唇,抬起手,屈起兩根手指,做出戳眼睛的動作往那邊的方向隔空戳了一下。女生倉惶轉過頭,再不敢回頭看。 “行了?” 徐疏野側頭看向冉安,目光無意間落到兩人還握著的手上,立馬松開收回,視線往別處飄了飄,又問:“你們怎么回事?” 冉安揉了揉被抓疼的手指,并沒有注意到男生不自然的反應,苦哈哈說:“沒什么,一點小事?!?/br> 徐疏野嗤了一聲:“平時怎么沒見你這么慫?” 冉安給了他一個白眼:“這不是慫,這叫戰略性避免沖突?!?/br> 徐疏野懶得理她,側過身單手撐著頭,留給她一個戰略性表達鄙視的后腦勺。 冉安不屑地撇了撇嘴角,繼續上課。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折騰的次數太多了把瞌睡給吵醒了,旁邊的男生這會兒竟然沒再睡覺,而是拿著筆在書上寫寫畫畫,表情還挺認真。 這畫面太難得了,冉安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 什么也沒瞄到。 過了一會兒,冉安又伸長了脖子偷瞄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