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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婉逛縣城倒不是為了好玩兒,而是想找份工作。雖說她這些年在外面打工也余了一點錢,可也總不能一直吃老本吧! 家里花銷也大,尤其是孩子讀書。 張寶寶這些天一直在背詩聽磁帶,錄音機是她哥給的,喬婉在大學老師家見過,一個錄音機也要大幾百元呢! 她不趁著現在多攢點錢,以后孩子想讀書,她這個做媽的卻拿不出學費,讓孩子怎么看待她這個母親? 這也是為什么這些年,喬婉一直沒回來的原因之一。 至于說娘家有錢,那也是她哥辛辛苦苦掙下來的。喬五收養了喬明月,本就是給她這個meimei擦屁股,她都這么大的人了,總不好什么都靠著她哥。 她騎著自行車走得飛快,路過顧家村時,喬婉停了停,張劍這都一個星期沒有回來了,問起來就說去顧家表姑家了。 喬婉想去顧家表姑家問問,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去,怕張劍覺得她這是在盯著他。 喬婉在外面呆了六年,心里清楚六年前那事,媽和哥是對的,張劍涉嫌賣孩子,自然要受到懲罰。 但她同樣是內疚的,她總想著,是不是因為她在張劍面前抱怨喬明月,所以才會讓張劍動了歪心思。 這些天張劍不著家,怕也是因為心里不舒坦。所以才總想著避開她,估計再過一段日子,等他緩過神,他們家會慢慢恢復平靜的。 喬婉想到這里,心里平復許多,她重新瞪著腳踏,自行車慢慢往前滑去。 公交候車點,顧平蹲在一塊大石頭上,叼著一根草,看著路中央,喬婉騎著自行車從路中間滑過去。 顧平瞇著眼,突然站起身,試著喊了一句,“弟妹?喬婉?” 自行車滑出老遠,喬婉緊緊按著閘,車子停了下來,她回過頭看去,發現喊她的是顧平。 “大表哥?”喬婉推著車子回頭。 顧平也站起身,笑著打量了一下喬婉,“喬婉你不是在外面打工嗎?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不久?!眴掏裥Φ?,剛想問張劍的事兒,就聽顧平問道:“喬婉,你回來了,那我表弟呢?” “表弟?” “是啊,我表弟張劍,他出獄了嗎?”顧平問道。 喬婉大驚,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平靜問道:“您問張劍有沒有出獄?他這些天不是經常呆在你們家嗎?” “沒有???”顧平詫異道,“張劍沒去我家???不然我怎么不知道他出獄了!” “沒,沒去您家啊?!眴掏窨聪蝾櫰?,他臉上的詫異之色不是假的。既然張劍從來沒去過顧家,那他這么多天,早出晚歸的是為了什么? 還有他為什么要騙她說去顧家了? 至于說張劍,他確實沒去顧家,他去跟蹤喬甜甜和喬明月去了。 雖然那大哥說過,最把穩的方式是哄得喬婉去喬家要錢要財產,但張劍還是沒放棄喬明月及喬甜甜這邊。 喬家那偽善的母子兩,把這兩個小孩,尤其是那個死丫頭當做眼珠子一樣疼,要是他能把這兩個小孩弄走,還怕他那大舅哥不肯給錢? 然而他跟蹤了大半個月,就發現這兩個小孩作息太他媽規律了。 除開在家,就是在那個該死的武術班里上課。南山縣里他不能下手,大家都認識他,加上村子里人也多,稍微有點兒動靜,就聚集了一大群人。 武術班里管理也嚴格,除開學生及家長,其他人不允許入內,搞得他只能想辦法在路上下手。 偏偏這兩個死孩子,從來不外出,不吃炸雞不喝奶茶,就算出來,也是上完課,坐村里的順風車回家。 于是他白白浪費了大半個月,等進了九月開學后,張劍發現他更難見到那兩個小孩的身影。 他們入了學,一整天都不出來。 之后張劍才知道,學校和房地產商合作,在教學樓旁邊,建了幾棟房子,專門租賣給那些帶著孩子讀書的家長。 喬五就特意在這里給兩個小孩買了一個三室兩廳的屋子住。 房子圍在學校里面,兩個小孩上完課,直接從教學樓回家吃飯,吃過飯休息一會兒再上課。高中本就是封閉式教學,一個星期放半天假。 兩個孩子都不是玩心重的人,高中生課業也重,自然不會有偷溜出校的行為,他當然守不到人。 張劍守不到人,氣呼呼地回到家。 發現家里一個人也沒有。 喬婉找了一天工作,也沒找到什么合適的。招人的多是招一些洗碗工、餐館服務員,工作時間長且不說,工資還低廉地很。 她走了一天,也沒找到合適的工作。 喬婉一看手里的破舊的電子表,已經五點半了。 這么晚了? 喬婉一急,騎上自行車急急忙忙往家里趕。 她得趕緊回家給兒子做飯,到家七點多,看到張劍,喬婉心頭一喜,然后又涼了下來。 廚房冷鍋冷灶,張劍倒是回家了,可人就癱在椅子上,什么也不做,看到她做得第一件事就吼,“你這女人死哪兒去了,在家也不知道做做飯?!?/br> 喬婉心里一寒,見到丈夫的那點喜意也沒了。 她剛想說她出去找工作了,想說現在他們一家團聚了,總得好好攢錢,以后好過日子。 但張劍根本不給喬婉張口的機會,他瞥著喬婉,不耐煩道:“你身上有錢沒有?給我五百,不,給我一千塊。我這些天常呆在表姑家,也得買點東西孝敬孝敬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