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頁
言罷,司清湖轉身離開了。 蕭桐轉身之際,看了看那護衛,不知為何,心里有點憋屈。 她的清湖被后媽派人追殺,欺負成這般卻只能忍聲吞氣,以放棄本屬于她的一切換取活下來的機會。 她只是低賤的商賈,而對方是相國大人,是相國夫人,她什么也幫不了!越想越憋屈! 二人快快回到牙行,蕭桐送司清湖回到她的院子,左右上下打量她,看看她身上有沒有傷口。 司清湖被周氏追殺加上發現受李棗監視,一路回來心里難受、疲勞不堪,但面對蕭桐的關懷,語氣仍是耐心溫柔,“我真的沒事?!?/br> “倒是你,方才如此危險你為什么擋在我前面,若不是李棗的護衛,你就……” 司清湖回想起來,心有余悸,眼中水光閃閃的。 她的樣子令蕭桐心疼又愧疚,當下沒多想,把她摟進懷中,側臉蹭著她的頭,像安慰受驚的小貓兒那般,溫聲道:“對不起,我太沒用了,非但不能保護你,還讓你受驚,對不起?!?/br> “不是你的錯。好了,時辰不早了,你早回去歇息吧!” 牙行正門與蕭家大宅正門相距十分鐘腳程,蕭桐最后是從司清湖的院子翻.墻回家的。 這回家的方式過于鬼祟,感覺像偷.情,司清湖內心是拒絕的,但剛經歷了危險,她也不敢讓蕭桐獨自行夜路回家。 第二日清晨,相國府寢房。 “砰”的一聲,茶杯狠狠被擲在地上,雖然地面鋪了一層繡花軟毯,但仍摔了個粉碎,可見力度之猛。 李棗穿著一襲紫色公服,氣呼呼地坐在凳子上,腰間掛著的金魚袋也因他方才動怒,微微顫動著。 “你這歹毒婦人,竟敢瞞著我對澈兒動手?” 面前的周氏犟著臉,不為所動,冷笑了,“李棗呀李棗,你的澈兒自我作賤,如今已淪落成人人鄙棄的藝伎了!即便這樣你還是要認,當真是個好父親!” “哼,我這么做還不是為了你,如今新舊黨爭,若司清湖管不住嘴,被舊黨人利用,你腰間這金魚袋還掛得穩?” 金魚袋是官僚配飾,只有三品以上官員才能佩戴。 李棗頓時噎住,竟無言以對。 她的長女在家的時候就痛斥他薄情,辜負她娘親,若被楚國公的人利用,指使控告他李棗寵妾滅妻,那官家再偏袒他,這宰相之位也搖搖欲墜了! 可司清湖是他的女兒,她什么也沒做,他又怎么狠得下心對她痛下殺手? 發妻的父親雖已去世,但也有一些門生為官,除了他,最高的也位列五品。如果他真的為保官位,做出殺女這等冷血之事,事情敗露,不知有多少同門上書討伐他! “你若敢再對澈兒下手,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盡快回家?!?/br> 周氏急了,“她回家?你要置妾身和渝兒于何地?” 李棗道:“我有發妻一事,人盡皆知,你們母女不也好好在這?澈兒昨夜放言了,你當年的事她不會多說。待她回家,你們就當她當年沒離家出走,該怎樣就怎樣!” “這誥命夫人,始終會是你的!” 周氏想了想,只能忍氣吞聲,“好,妾相信相國大人,愿意接納李澈回家??上鄧笕艘灿涀×?,妾身是你如今的妻子,誥命夫人是我的,渝兒也是嫡出之女!” 李棗冷哼,不置一詞,憤憤地邁出寢房。 走到房外的長廊,忽然止步,一副恍然醒覺的樣子。 周氏派人追殺司清湖這事倒是點醒了他,兩個多月了,他終于想到了讓司清湖回家的方法! 為免夜長夢多,他得盡快找個日子與司清湖商談,說服她配合。 白氏牙行內堂,白樹坐在主位,手里拿著自家印制的黑白小報,看著一行標題思索著,標題上書:“女紈绔原形暴露,近水樓臺強摘月!” “這樣真的可以讓司清湖離開蕭氏牙行?” 坐在他斜對面的柳清沐傲然昂著首,陰險一笑,道:“這一招絕對比你派人動刀動槍要有用,不必惹上官非,就能拆散司清湖跟蕭四郎的合作!” “此話怎講?” “司清湖不是有個什么……粉絲會嗎?把她當神一樣捧著護著,你想想,若蕭四郎對她圖謀不軌,那幫人會饒過她嗎?” 她就是看準了蕭四郎從前臭名昭彰,那時候的她追司清湖追得緊,用盡手段,為坊間所不齒,誣陷她原型暴露,難改紈绔本性,強取豪奪司清湖,想必也有不少人信。 到時候他們再派幾十號人假裝司清湖的追捧者,到蕭氏牙行討伐蕭四郎,把真正追捧司清湖的人引過來加入討伐,逼著她們二人解除契約,豈不精彩? 白樹恍然大悟,勾起一抹jian險的笑,不由得對柳清沐豎起了大拇指,“高,你這招著實高明!” 柳清沐冷哼一聲,蹙著眉頭,臉色痛苦而憤怒。 為了使自己的名聲蓋過司清湖,她不惜把十年從藝的積蓄都投入了戲曲《長恨歌》,沒想到被蕭桐和司清湖刻意針對,搞選秀搶了她的觀眾,這口氣她怎么也咽不下去! 司清湖和蕭氏牙行,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只要拆散她們的合作,還能翻出什么風浪? 不是兩情相悅嘛,看這回她們還怎么相悅? 白樹笑嘻嘻的,興奮道:“一會我就讓手下找人冒充追捧司清湖的人,這份小報,明日就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