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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你一嘴我一嘴,壓根就沒打算給白露辯解的余地。 “其實……這位姑娘也是有些實力的,我在后山時,偶然看見她是以馭活尸的法子殺活尸,應當沒作弊罷……”人群中響起一個聲音,雖輕,卻恰好能讓人聽清楚。白露循聲看去,還挺驚訝,那個先前數落過她的銀鎧修士居然在幫她說話。 立馬又一個聲音壓了過來:“此等邪術,來路不正,旁門左道,上不了臺面,如何能殺得兩千余活尸?你沒睡醒還在做夢嗎?” “馭活尸?我可從沒聽說過修真界有誰會馭活尸的。這個鄉野丫頭要是會,我把頭割下來給她當球踢!”雙生道士里矮的那個又開口了。 白露本就為自己對唐谷雨干的事煩惱,現下蘿卜青菜們蒼蠅般地在她耳邊嚷嚷,真是煩死了! 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 忍無可忍。 她聚起些靈力,食指彎了彎?!鞍。。?!”那個道士突然慘叫。 一只青白的手破土而出,猛地抓住他的腳踝,順著他的腳踝攀上去,一捏??├?,他的鎧甲碎了一地。 “你打算什么時候把你頭割下來給我這個鄉下人當球踢?”白露盯著他問。 白露又把目光投向非議過她的修士,道:“還有你,我瞧你的頭在脖子上掛著好像除了動動嘴皮子也沒什么用,要不也割下來給鄉野丫頭踢一會兒???” 活尸沖進人群中,登時嚇得所有人不敢吱聲,她繼續道:“說了沒作弊就是沒作弊,哪來那么多廢話!” 祭司握著神杖在臺上敲了敲,沉聲道:“肅靜?!?/br> 白露撇了撇嘴,祭司看似公正,卻不在他們胡亂揣測她的時候發聲,倒是在她要生氣的時候讓人家肅靜了。 她飛身上蓮花臺,踩著一地月光立在頂上,站在唐谷雨對面,兩曜劍在夜色中泛著淡淡寒光。 唐谷雨從眾人數落她開始就已立在臺上了。她忐忑地朝唐谷雨看去,卻發現唐谷雨并沒有在看她。這個白衣少年,正垂著睫毛,在看著臺下的人。他雖依舊神色淡淡,眼中卻似乎流露出了一些道不明的情緒。像是,覺得他們很可悲。 兩人到齊,祭司一身巫衣翻動,退到后方道:“開始罷?!?/br> 白露惜命,邊揮劍邊厚著臉皮對他道:“我知道我之前對你干了很多不該干的事,但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別弄死我啊……” 他避開,嘴唇一開一合,白露原以為他會問“憑什么”,唐谷雨卻吐出了一句話:“我不會傷你?!?/br> 白露有些懵。 刀劍無眼,她向來不怕。她只是希望他別懷恨在心把她弄死而已。 我不會傷你是什么意思?誰打架前會來這么一句話? 這人的處事風格和思維模式,還真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白露心里還是沒底。眼看唐谷雨一劍朝她劈過來,劍氣連帶星輝氣朝她卷來,她翻身一躲,看似氣勢洶洶的寒光卻僅是擦過她的頭發,連一根頭發都沒削下來。 他還真是……言出必行啊。 唐谷雨旋身又一劈正當落在她左肩。領教了上一次的威力,白露放寬心,正要出劍,突然渾身發麻,麻到渾身上下所有器官,五臟六腑生生絞痛,一陣暈眩。 “你……”她捂住心口,痛得說不出話來。 還沒好好打自己就輸了? 這么突然? 陰溝翻船??? 被唐谷雨騙了?! 想下狠手就下狠手啊,干嘛還要先給她口糖吃!這男人怎么這么狠毒?。?! 女祭司端著架子回到前方,瞥了她一眼,端著一副處變不驚的架子高聲道:“碧霄間青儀道長奪冠?!?/br> 底下一片嘩然。 有聲音嘲諷道:“這么快就輸了嗎?” 有聲音揶揄道:“還以為多厲害,原來也就是個作秀花瓶嘛,哪有資格跟青儀道長過招?” 有聲音揣測道:“估計是有內傷,想來修煉旁門左道,走火入魔了留下些暗傷,是必然的?!?/br> 有聲音感嘆道:“也對。雕蟲小技看著挺風光,最后還不是要淪為笑柄?!?/br> 白露氣死了! 什么旁門左道,她才沒內傷呢! 她鐵定是被唐谷雨陰了?。?! 白露心里五味雜陳,難以置信地看著祭司將十顆種子遞給唐谷雨,氣不打一處來。跌跌撞撞,額上不斷冒著冷汗,她跌到蓮花頂邊緣,兩腿一軟,鞋底一滑。 唐谷雨卻沒接種子,迅速飛身過來一把將她拉回去道:“怎會如此?!” 白露憤怒得氣血上涌,哇地噴出一口血,將他白色的衣襟染得血紅。白露艱難道:“你騙我!”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別人騙她。 偏偏這個人,還是她很有好感的唐谷雨。 唐谷雨的眼中流露出驚愕,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樣:“我何時騙過你?你傷太重產生幻覺了?”說著握住她的手腕要探她脈象。 她忍著痛把自己的手從他掌心中抽出,恨恨道:“你贏都贏了,裝什么好人?我輕薄你四回是我不對,你想打我殺我都認,騙我是什么意思?先送我一套衣服,再說不傷害我,好讓我掉以輕心殺得更痛快嗎?”她越說聲音越輕。 明刀明槍可以接受,私底下搞小動作實在是惡心人。 她沒什么力氣,聲音太輕了。以至于底下的人什么都聽不見,有人嘖嘖贊嘆:“青儀道長真是好心啊,大宗門就是有大宗門的風范呢,鄙陋之人,哪里比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