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
年錦書硬著頭皮問,“如何屠城?” “我有白骨哀?!兵P涼箏風輕云淡,像是在說一件很尋常的事情,“實不相瞞,我有兩瓶白骨哀,本就是為了幽州城準備的?!?/br> 他想屠幽州城,想了十年! 這一瓶白骨哀,也留了三年,一直不為人知。 年錦書,“……” 涼箏哥哥,冷靜??! 年錦書上輩子飛升了,她內心雖恨意十足,多年在絕望深淵徘徊,可她最后選擇犧牲自己,救了整個西洲大陸,她骨子里是有一點悲天憫人的仙性。 種族不同,其心必異,這是常情,可……每一個種族,都有好人,壞人,不能一概而論。 屠城,就代表著整個幽州城的魔都要被屠盡。 年錦書想起她在血池邊遇到的孩童,一個一個玉雪可愛,古靈精怪,都不是壞人,就林半夏這紈绔公子,本質上也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 鳳涼箏的內心宛若不生草木的荒田,沒有陽光,沒有養分,孤獨,清冷,陰鷙,認定一件事,更是不回頭。 任由誰也不曾想到,看起來如此溫柔如玉的翩翩公子,心里住了一頭魔。 這一頭魔,若是放出來,一定為禍蒼生。 雁回說,“這是下策,不至于?!?/br> 他看著鳳涼箏,堅定又從容,“涼箏,我們不會走到這地步?!?/br> 若是放出白骨哀屠城,那魔王宮必定先殺了他們,同歸于盡,且白骨哀也不一定,能殺了魔王,西洲大陸有這么一大殺器,魔界必然有所知曉,白骨哀的秘境內的威力,魔王也看得一清二楚,必然會有所防范。 “其實……還魂鈴可以開虛空之門?!蹦赍\書說,“如今虛空之門關閉,是因還魂鈴沒覺醒,完全覺醒的還魂鈴,不受魔界法術禁錮,可以肆意穿梭兩界空間??蛇€魂鈴覺醒,需要碧云珠,三青石還有……浮光鼎?!?/br> 浮光鼎是鳳凰城鎮城之寶。 鳳涼箏挑眉,“你只有天星魔芋?” 年錦書點頭,“碧云珠在魔王座上,三青石在昆侖鏡,浮光鼎……” “浮光鼎在我儲物袋里?!兵P涼箏淡淡說。 雁回甚是驚訝,“你怎么把鳳凰城鎮城之寶帶在身上?” 鳳涼箏抿唇,因為鳶兒喜歡浮光鼎,且每次在浮光鼎里,能吸收浮光鼎里的靈氣,有了這靈氣,鳶兒會很開心。 他算是……為搏美人一笑。 這隱晦的理由,自是不能說。 “那就缺了碧云珠和三青石?!蹦赍\書也甚是苦惱,昆侖鏡始終是她心頭的一道傷,她總是避而不談,想要等她實力更強了,一個人獨闖昆侖鏡。 第288章 大概是害羞吧 她也沒想到,竟有一天,迫于情勢,她竟要去一趟昆侖鏡。 若是拿到三青石,再拿碧云珠,還魂鈴就能全部覺醒了。 年錦書和雁回心里都清楚,他們修為若去昆侖鏡,可能要九死一生,太過冒險,年錦書唯一慶幸的是,哥哥和薛嵐不在。 上一輩子的悲劇,不會重演了。 為了阻攔鳳涼箏真的用白骨哀屠城,她可能要去一趟昆侖鏡,還魂鈴覺醒,比屠幽州城要……溫柔一點。 若是涼箏哥哥犯了這罪業,今生怕是和飛升無緣了。 雁回給年錦書倒了一杯茶,聲音稱得上是溫柔的,他問,“阿錦,你怎么知道還魂鈴覺醒后,能肆意穿梭時空?” 年錦書,“……” 實不相瞞,若不是被你氣死,我已是仙界逍遙長生的,又美又颯的仙子,還魂鈴也有了靈體,天天吃得開心,玩得開心,他說不定都恨死你了。 雁回這話勾起了她的悲憤,她上輩子歷經艱辛,手刃仇人,拯救西洲大陸,好不容易飛升了,她容易嗎? 被雁回打回原形,重來一遍。 “我勸你不要再提?!?/br> 雁回,“……” 三人簡單統一了意見,選擇還魂鈴覺醒,那就要去一趟昆侖鏡,怎么說服魔王,讓他們去一趟昆侖鏡,就是年錦書要想的事情。 鳳涼箏說,“逼他,不得不去,若他也去闖關,你拿到三青石概率會大增?!?/br> “為何逼?”年錦書腦洞大開,“美人計?” 雁回臉色瞬間沉了,涼涼地看著他,你撩了一個南歸還不夠,還要去撩魔王,南歸勉為其難就接受了,畢竟也是他。 敢去撩魔王,看他不打斷她的腿! 年錦書這話一落就察覺到雁回的臉色,硬著頭皮露出職業性的微笑,“開玩笑,開玩笑?!?/br> “這是什么玩笑,能開嗎?” 年錦書被訓了一句,唇角一扯,努力地回想雁回是否撩過女修,她能反擊一下,可腦補了上輩子,這一輩子,竟都沒有他的桃色緋聞。 他竟然一頭栽在她石榴裙下。 竟……還挺感動的。 年錦書痛快認錯,“我錯了!” 鳳涼箏輕笑,“倒也不必美人計,他得不到我的鳳棲梧桐,自然會打還魂鈴的主意,主要魔界公主再患離魂癥,或出了一點意外,昏睡不醒,他就必然需要還魂鈴?!?/br> 雁回和年錦書茅塞頓開,這一招妙啊,離魂癥難以辨別,只要公主昏睡,眾人大概率會覺得她又犯病了。 魔王拿不到鳳涼箏的鳳棲梧桐,那就一定需要還魂鈴。 “為了以防萬一,我們想辦法,挑起魔界內斗,攪得他腥風血雨,你想辦法,拿到三青石和碧云珠?!兵P涼箏和雁回接觸不到魔王,也只有年錦書有辦法了。 年錦書,“行,我知道了?!?/br> 雁回送年錦書出簪花樓,沿著鵝卵小徑往外走,難得的二人時光,年錦書眉目帶著一抹薄紅,“你收到我的信箋了嗎?” 情書可喜歡? “收到了?!毖慊卣Z氣聽起來平靜無波。 沒有想象中的歡喜,這讓年錦書有點高興,天天寫情書給你,你一封都沒回也就罷了,竟還不高興了。 雁回卻想問年錦書,這些年來,除了我,可有誰令你心動過? 蕭長楓,不值一提。 那南歸呢? 你是否,對他有些許心動? 你并不知道南歸是我,你是不是也有點喜歡他? 截然不同的兩性子,你是更喜歡我,還是更喜歡南歸? 她應該是喜歡南歸的! 雁回眼神陰鷙,他這性子已十余年,也不見得年錦書喜歡他,可從幻境后,她的心境就變了,她喜歡幻境里,那肆意風流的雁回。 她并不喜歡沉穩清冷又沉默寡言的雁回。 在不夜都時,雁回就下定決心,她喜歡什么樣的人,他就扮演什么樣的人,他能扮演一輩子,既然喜歡幻境里的雁回,他就扮演幻境里的雁回。 可有一天,他戴上了面具,真的變成了南歸,而年錦書并不知道是他時,她竟有些隱晦的喜歡,這就讓他心境大變! 去他的扮演,他就是他! 憑什么不喜歡他,卻喜歡一個偽裝的他? 那她喜歡的人,是他嗎? “你和魔王常見面?”雁回問,語氣已控制不住的酸。 “不常?!?/br> “重生殿里,為何一院的白薔薇,那不是你最愛的花嗎?”雁回問,“宛平城內,也是院子的白薔薇?!?/br> 年錦書,“……” 這特么是喪命題。 問題是,他要種白薔薇,與我有什么關系,這也能怪罪我? 怪我太美嗎? “我們不熟?!蹦赍\書求生欲極強,她停下腳步,倏然雙手抱著他的腰,在他懷里仰頭嬌滴滴地看著他,“雁回哥哥,這飛醋吃得毫無道理啊?!?/br> 雁回仗著比她高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年錦書困惑地皺眉,在他身上嗅了嗅,“你身上這味道……有點甜……” 雁回心神一慌,倏然抬起她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 糟了,就顧著換衣服,身上的香留著,若是被年錦書察覺到了,他豈不是要翻車。 一想到南歸說了什么混賬話,那簡直是修羅場。 不能翻車! 這件事要死,都要捂緊。 他的吻,霸道中帶著一抹掠奪,又急又熱切,他單手抱著年錦書,坐在花墻旁,一邊親著她,一邊摘了一朵花,別在她耳邊,聲音含著十足的情欲,掩飾了他的慌張,“香嗎?” 這花,香得有點甜。 年錦書被他吻得迷迷糊糊的,側頭就看到一朵大黃花別在耳朵邊,再配上她今天這一身淺綠色繡白薔薇長裙,真是……夜濃審美! 夜濃見他們一前一后地出來,年錦書耳朵上還別了一朵大黃花,唇角抽了抽,問年錦書,“他怎么離你那么遠?” “大概是……害羞?” 誰知道呢,少年心事好難猜啊,在浴池里那么孟浪,接個吻竟會害羞。 夜濃和年錦書離去后,包子說,“公子,今天在簪花樓前那一箭有古怪,我很清楚地看見是從遠處射過來的,不是半夏公子的人射出,殺了半夏公子的箭,也不是我們的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