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大將軍,大王今日的心情,不是很好?!?/br> 霍景霆略微的蹙眉,心想她是否還因為今早的事情而生悶氣。 “大王是因為大將軍你與元夕相見,大王現在在寢殿中?!?/br> 聞言,霍景霆愣了一下,看向青決,思索了一響,嘴角便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推門進殿。 沈容心情是真的不好,有一部分是因為霍景霆和元夕,而另一部分是自己。 沈容但凡有解決不了,或者異常煩心的事情,都喜歡蓋著被子,窩在被窩中。 聽到開門的聲音,更是把自己捂得更加的緊,幾乎想把自己悶死在被窩之中。 故才進來的霍景霆便又看見了和前幾日發生的極為相似的一幕,細想了想,這一次是因為他與元夕見面鬧了脾氣,上一回他也是見過元夕之后,她就這番模樣了,霍景霆忽然豁然開朗了起來,大悅。 坐到了床邊,平日習慣了語氣冷冽,如今也是學會了些聞聲細語。 “方才元夕尋我,是央求我幫她救出她的小弟,她的小弟極有可能被沈安抓住了?!?/br> 原本情緒絮亂的沈容在聽到沈安這個名字,驀地掀開了被子,坐了起來,看向他。 “沈安又想鬧騰什么?!” 霍景霆嘴角噙著笑意,伸出手揉了揉沈容的頭發,略過了沈容所問的,反而問道:“不生氣了?” 沈容反應遲鈍的愣了一下,隨即才反應過來,口硬道:“寡人生什么氣?!” 霍景霆笑而不語的看著她,先敗下陣來的還是沈容。 耷拉著腦袋,半響才小聲的問道:“俗話說亂花漸欲迷人眼,后宮嬌花無數,你會不會也被迷花了眼?” “不會?!?/br> 霍景霆的答案沒有任何的思索,回答得很干脆。 沈容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向他,眨了眨眼,隨后道:“你說話要算話?!?/br> “嗯?!?/br> 隨即沈容又躺了下來,只不過躺在了霍景霆的腿上,玩著他的腰間的墜子,嘴角微微上揚。 她想,她真的是春心萌動了,只是自己早些時候,看不透,真應了那句話,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殿中一時安靜也安寧,一絲絲甜蜜在這殿中蔓延了開來。 “你答應了元夕要救出她的小弟?” “應了,但我想讓她將計就計?!?/br> “嗯?”沈容不解抬眸的看向他。 “先看看沈安想要怎么威脅于他?!?/br> “你想趁此機會永絕了沈安所有的后路?” “不然,以沈安的性子,只要還有半點可能便又會死灰復燃?!?/br> “那,jian細的事情,是否與他有關?” 霍景霆點了點頭。 “目前為止,知道jian細就潛伏在他的府中,屆時等沈安露出馬腳,再一網打盡……怎么了?”說到最后才發現沈容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看。 “就是覺得你為何這么厲害,不僅武藝十八般,而且還能這般的運籌帷幄?!?/br> 霍景霆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目光幾許寵溺。 “大抵是攤上了個讓人不省心的君王?!?/br> “喂……”沈容也隨著露出笑意。 其實,她也慶幸過,慶幸手握兵權的那個人是霍景霆,慶幸老魏王遺詔中賜婚的人是霍景霆。 第五十三章 被抓包了 批閱完奏折, 路蕓暮像是掐準了時間而來, 旋身坐下, 手撐著下巴, 帶著探究的目光看著沈容, 行為舉止依然透露著淡淡的嫵媚之意。 “為什么用這種目光看著寡人?”一副我發現了jian情的樣子, 讓她有那么丁點的心虛。 “我在想, 大將軍到底是看中了容容你什么?模樣?軟而可欺?” …… 敢情她在路蕓暮眼中就是這樣的! 沈容給了記白眼路蕓暮,隨即輕哼了一聲。 “霍景霆才不是那般膚淺的人?!?/br> “喲,還替大將軍說上話了, 以往可從未從你的口中聽到過夸獎大將軍一字半句的話?!?/br> 沈容皺眉想了想,她似乎還真未曾夸過霍景霆。 “寡人即便不夸他,他也是出色的人?!?/br> 聞言, 路蕓暮嘴角弧度上揚, 眼神多了幾許的曖昧,問:“說說看, 哪兒出色?” 沈容的嘴角微微抽搐, 特別想懟路蕓暮一個“滾”字, 但卻又不得不承認, 她在路蕓暮的身上感受到了昔日和閨蜜在一起的日子。 這個時代畏懼于她, 不敢違抗她的人數之不盡, 卻唯獨少了能與對視平等交談的,失去了,才知道珍貴, 她也并不想路蕓暮有所改變。 “他哪出色?那都出色, 文韜武略,樣貌好,身材好,那活也好?!?/br> 既然她想聽,那她就說。 “……小容容,你嫁做人婦之后,說起閨房密事還真的臉不紅了?!?/br> 沈容臉色不變的瞥了她一眼,隨即學她那帶著柔眉笑意的表情,柔聲道:“這不正是你想聽的嗎,既然這么好奇,你怎還賴在宮中,人家公子玉早走了,為什么不追過去?” 沈容開始做作,豈料路蕓暮也是個戲精,掩唇嬌笑:“像這種事情,一個巴掌拍不響,我眼巴巴的跟去……那豈不是背叛了容容你,名義上我可還是容容你的夫人?!?/br> “你要是想的話,寡人立馬寫兩封休書,讓你和蕓瑤變會自由身,以后婚娶各不相干?!?/br> “誰有那個膽量敢娶當過王的女人為妻?” “要不寡人賜婚?” 路蕓暮的目光帶著光亮,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略微期待:“賜婚我與公子玉?” “要不換一個,公子玉身子骨經不住你的折騰?!?/br> 說起公子玉的身體,路蕓暮的表情似黯淡了一分。 “公子玉的身體確實不好,我問過太醫,他的身體幾乎已經虧空,這些年也是靠著藥物才能續命到今日?!惫佑翊驈哪锾コ鰜砭蛶е?,天生體寒的體質,吃了這么多年的藥物,早已經加大了份量,日漸的不管用了。 “若不然,寡人命人去找找離辰那家伙,之前在汾水之時,他給過一瓶藥霍景霆,讓他交給公子玉,而公子玉在服用之后,那氣色真的好了許多?!?/br> 聞言,路蕓暮的表情中有幾分的變換,詫異道:“國師離辰……若是他的話,公子玉說不準還能把他的病只好,只是我聞言,離辰如今只是贈藥,卻不再給人治病,他會替公子玉治病嗎?” 離辰能為國師,便是有真本事,且不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單單在醫術這一塊,比宮中這些個太醫不知道要強上多少。 “人命關天,若是他心中還有魏國的話,想要楚國對魏國無二心,那他應當會出手?!?/br> 路蕓暮斂下眼簾,似乎在思量,半響之后,抬起眼眸,目光隱隱透出堅定。 “我想出宮一些時日,去找離辰,他應當還在未央城中?!?/br> “寡人從未限制過你和蕓瑤自由,你想出宮便出宮?!?/br> 許是說到了公子玉這個沉悶的話題,路蕓暮早早便走了,沈容幽幽嘆了一口氣,如今公子玉出宮已經有月余了,她也理當去宮去看看,他不同于尋常人,雖是個病秧子,卻又比正常人能忍,她只怕下次再見他的時候,是在靈堂上。 除去了質子這個方面,怎么說公子玉也算她的朋友,她實在是不希望他有三長兩短。 沈容出宮去看公子玉的事情,全方位都做好了保密措施,就怕霍景霆知道后,他會跟著去,畢竟……她總覺得帶上霍景霆一起去看公子玉,不會對公子玉的病情有什么幫助也就算了,還會加重了公子玉病情,若是如此的話,那還是算了吧。 沈容便裝出宮,而霍景霆這些日子都會去王城的軍營中訓兵,故沈容也不擔心她外出,他也同行,他們之間還是有彼此空間的,只是讓人待大將軍回來了之后,轉告與他,她微服出宮體察民情去了。 公子玉所在的地方,便是之前霍景霆所提議的楓林園,距王宮一個時辰的距離,天氣轉涼,楓林園中有溫泉,也是個能讓公子玉養身子的好去處。 再見公子玉,臉色卻似乎不比之前,還未入冬,他人都是三件微厚的衣裳,而有寒疾的公子玉卻已經穿上了厚實的棉衣。 見到沈容之時,公子玉的臉上依然帶著一如既往,如臨春風一樣的笑意,笑意帶著暖意,融化了冰川,絲毫不會讓人覺得他會畏懼寒冷秋冬。 譴退了他人,就僅讓青決跟隨,在楓林園的小山林中散步。 “魏王殿下來尋在下,大將軍可知道?” …… 為什么都覺得她應該告訴霍景霆?剛剛出宮那會兒,青決也是這么問的! “他有事情要忙?!蹦@鈨煽傻幕卮?。 公子玉似乎也明白,笑而不語。 “信侯君的身體如何了?” “在下的身體尚可,勞煩魏王殿下掛心了?!?/br> 沈容看了眼公子玉略顯蒼白的臉色,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你也不必逞強了,諸位名醫所說的,寡人也知道,如今蕓暮已經出宮去尋離辰了,離辰醫術高明,定然……” 話未說完,公子玉忽然頓足。 “怎么?”沈容問。 公子玉斂去了臉上那淡淡的笑意,默了半許,看向沈容,語聲有些沉重:“在下能否拜托魏王殿下一件事情?” “但說無妨?!?/br> “至于麗夫人,可否轉告與她,在下無福消受她的好意?!?/br> 不管真心也罷,還是戲弄,公子玉也不想和任何女子有所糾葛。 “公子玉?!鄙蛉莺龅睾傲斯佑竦拿?,表情有幾分嚴肅,“寡人只是魏國的君王,卻不是能左右他人想法的神,寡人只想告訴你,蕓暮如何做想,寡人左右不了,只能從中勸阻,勸阻不了,寡人也不會強制的去要求她?!彼齽襁^路蕓暮不要去打公子玉的主意,一則是怕她本意是去戲弄公子玉,卻最終自己也深陷其中,二則,她知道,公子玉是決然不會接受路蕓暮的,一個可能時日不多的好人,又怎么可能去連累人? 公子玉隨即露出了一絲笑意,笑意中帶著淡淡的苦澀,不再說路蕓暮。 “未央城冬季比燕國暖上些許,今年過完冬季之后,你便回去吧?!彼皇桥鹿佑裨谖簢绾瘟?,只是想著,病重的時候,總是想家人陪伴在身邊的。 公子玉眼中有幾分的詫異,但隨即想到這是沈容提出來的,便又覺得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