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路蕓暮笑意斂去,依然后微勾嘴角,“看來信候君對我有成見,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強求了?!?/br> 公子玉抱以歉意,淡淡的一笑:“告辭?!?/br> 看著公子玉離去的背影,路蕓暮轉身看向路蕓瑤,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對于正大光明的君子,路蕓暮就喜歡用些不怎么光明不怎么上得臺面的小手段。 第三十七章 借酒撒潑 病來如山倒, 沈容的風寒越發嚴重, 高燒不退, 昏睡了一整日之后, 高燒才退了下來, 太醫開了方子, 同時也讓她靜心養病, 可沈容倒是想要靜下心來養病,但環境是安靜的,心卻怎么也靜不下來, 她生病了,為何守在床頭的會是霍景霆?! 若不是霍景霆身上還有那一人卻如同千軍萬馬的氣場,且這氣場就是他霍景霆本人, 是沒有任何人能假冒得了, 不然她還是會認為面前的人是個假的霍景霆。 霍景霆對她好,她覺得還不如直接給她一刀來得痛快, 也不用去猜測他上一刻端的是治病湯藥, 下一刻不知道會不會變成了能喝啞人的毒.藥。 昨日早早下了朝, 今日更是因為頭腦發脹沒有上朝, 但一看到霍景霆的時候, 她有種讓青決把文武百官請過來商討一下國家大事的想法, 帶兵開會也總好過和霍景霆單獨待一塊。 是的,就是單獨待在一塊,也不知道是誰這么有眼力見, 霍景霆一來便讓殿中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非常貼心的騰出偌大的宮殿給他們兩人獨處,不難猜,這么有眼力見的就是青決。 她幾乎都想把青決調到霍景霆的身邊去!讓他也感受一下身邊有一個強大氣場,壓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感受!同時還得繃緊神經來察言觀色,以防萬一一句話就惹得他這尊老佛爺不高興,自己也吃不了兜著走。 比如現在。 沈容讓人了一張小桌子放到了床上,而她就在床上裹著被子查閱奏折,但注意力總是不由自主的看向霍景霆,半響之后,實在忍不住了,便喊道:“霍景霆……” “嗯?!?/br> “你看書……不能回自己的將軍府看嗎?” 老佛爺放下竹簡,抬眸看向她,眼神漆黑,似乎沒有亮光一樣,平時霍景霆有這樣的眼神,準時她哪句話又說錯了,惹得他不高興了。 “趕我走?”霍景霆語氣淡淡,眉頭卻皺了起來。 ——是的,寡人就是在趕你走! 沈容吸了吸鼻子,搖了搖頭,謊言脫口而出:“沒有,寡人沒有趕你走的意思?!?/br> ……沈容幾乎都覺得自己快變成只會說甜言蜜語那一類的花花少女了,專門哄霍景霆這個只愛聽自己喜歡的。 “那你問我,為什么不在將軍府看書,這又是何意?” ……什么時候起,霍景霆也開始像她一樣喜歡刨根問底了? “當寡人沒問,行不行?” 霍景霆輕嗤了一聲,不再理會她,放下了書籍,站了起來,走到了窗前,把窗戶打開。 “陽光熙暖,就應該多曬曬太陽,風寒才會好得快?!?/br> “哦?!鄙蛉莸膽寺?,對于霍景霆最近總是做出有些讓人無法理解的舉動,沈容都已經習以為常了,大概是他良心發現,發現他以往對她態度極差,現在想彌補回來。 ………… 風寒來得猛,去得也快,四天后,沈容便已經好得七七八八,終于又能蹦跶了,只是…… 在早朝之后,準備回宮繼續睡個回籠覺,然后再開始批閱奏折,可沒曾想霍景霆還當真的留在了宮中,讓人把她帶回寢宮中換衣服,準備晨跑,而宮女卻是對霍景霆的話言聽計從,沈容都懷疑這皇宮只是名義上是她的,但實則這主人已經變成了霍景霆。 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迫于霍景霆的yin威之下,才不得已走進了從未走進過的武場。 滿目琳瑯的兵器,一個大大的武字就書寫在一塊空地上,武場旁還有些小花小草,若是在這里打坐發呆也是個好去處。 “在看什么?” 霍景霆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沈容轉過身,只見霍景霆一身黑色勁衣干凈利落,沒有絲毫的凌亂,就像是軍人穿著軍裝一樣,沈容差點沒把手給舉起來,喊一聲“教官好!” 沒有哪個女人能扛得住制服的誘.惑,沈容也不能,且霍景霆的皮子還那么的好,愣了半響,沈容脫口而出:“在看你?!?/br> …… 話出來,沈容愣了下,霍景霆愣了下,到底沈容臉皮夠厚,沒有露出半點窘迫,也沒有慌亂的解釋,就像是完全當作沒有說過那三個字。 霍景霆清了清嗓子,臉色如常,指著武場道:“這里,跑三圈,跑完就回去?!?/br> 聞言,沈容側頭看了一眼,嘴角抽得厲害。 當年她是連八百米都會作弊的人,現在還讓她跑步?! 轉回頭看向霍景霆,那句“寡人能不跑嗎?”到底是沒說出來,她幾乎都摸透了霍景霆的脾氣,他絕對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今日她要是跑不夠三圈,他就能在這武場盯她一日。 認命的在武場中跑三圈,跑完三圈的時候,沈容立馬想去找公子玉,問他,還有沒有法子能解除她和霍景霆的婚約! 要是每天都這么下去,婚后她該怎么辦!現在還是在早朝后跑,這萬一以后都在早朝前跑,她還不得天未破曉就要起床?! 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沈容第一日跑了三圈,第二日跑了三圈半,第三日變成了四圈…… 三日下來,她幾乎虛脫,當宮女把嫁衣送過來的時候,差點沒把那做工精巧,價值連城的嫁衣給剪了! 霍景霆這廝真的是越來越得寸進尺了,這些日子哪里是因為以往對她態度不好,才對他好上了許多?她看,根本就沒有變過!而且還更加的變本加厲了! 沈容有氣卻不敢當著霍景霆的面撒野,想了許久,還是覺得用回老套路,酒壯慫人膽! ——寡人喝醉了之后就不信治不了你! 說做便做,沈容讓人把霍景霆傳進宮,而后自己的面前擺了小半壺酒,小半壺酒也足夠她翻天了,但也不至于把握不了度,至于酒醒了之后,她便打死也不承認自己還記得醉酒之后的事情。 ………… 晚風涼,月明亮,韶華殿靜謐無聲,偶爾還傳出兩聲女子的哀嚎聲,守殿的宮女和內侍都充耳不聞。 青決見沈容獨自一人在殿中喝悶酒,微愣,便問守殿的宮女,問大王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 宮女便把沈容已經讓人傳霍景霆進宮的事情和青決說了,青決聞言,沉思片刻,吩咐:“再去給大王上一壺酒,在霍將軍來了之后,讓殿中當值的人都退出去,無論是聽到什么聲音,都不要去打擾,再者,千萬不要給大王察覺?!?/br> 宮女似乎聽出了青決的意思,愣了好半響都沒有反應。 “可還有什么問題 ?” 宮女遲疑道:“若是大王喊……救命怎么辦?” 青決凜然道:“全當沒聽到?!?/br> …… “奴婢遵命……” 沈容只顧酒壯慫人膽,卻不知在自己算計別人的時候,又再次的被別人算計了。 當霍景霆進到韶華殿,殿中無人,就只有一個喝得醉醺醺,抱著酒壺的沈容,才走近,大殿的門瞬間就被關了,似乎還有上鎖的聲音。 霍景霆腳步微停,眼神中浮現了疑色,卻還未想明白怎么的一回事,那醉鬼便已經看了過來。 猛的站了起來,一摔手中的酒壺,怒瞪著霍景霆,一腳踩上面前的矮桌,霸氣非常。 “姓霍的,給寡人過來!”中氣十足的聲音。 霍景霆聞言,微瞇眼眸,一步一步的向她走過去。 大抵是感覺到了狂風暴雨襲來,沈容微微退了一步,打了個酒嗝之后,又渾了。 待霍景霆走到了她的面前,兩人之間只隔著一張矮桌,沈容直接就站到了矮桌上面,搖搖晃晃的,伸出了手,一把扯住了霍景霆的衣襟,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瞪著霍景霆。 “寡人忍夠了你!到底你是魏王還是寡人是魏王?為什么寡人得事事聽你的?!難道就因為你手握兵權?!就因為寡人是女人?!就因為你救過寡人?!所以才會一而再的欺負寡人?!”沈容抿著嘴,一把鼻涕一把淚,直接就拿起霍景霆的衣袖來擦自己的眼淚。 半是怒意,半是委屈。 不是沒有憋屈過,卻是沒有試過在同一個人的身上憋屈過這么多回。 聞言,霍景霆有些訝然,看著抓著自己衣襟的女子,卻沒想過她會認為他是在欺負她,他不過是…… 不過什么?霍景霆直接愣住。 若沒有欺負她,那他這段時間來做的這么多反常的事情又是為了什么?霍景霆就連自己也想不清楚是為什么。 怔了許久,任由沈容撒潑,捶打著她的胸膛。 “寡人也不是那么好欺負的,你給寡人等著,等到寡人把你娶進宮之后,就、就冷落你,然后,然后,呃……”然后之后,沈容連續打了兩個酒嗝。 霍景霆在聽到冷落二字之時,霍景霆瞬間回過神來,雖是不明白為什么,但他聽到這個詞語,心情特別煩躁。 “然后什么?”眼神微冷,可別從這嘴巴中說出他不想聽的話來。 “然后,然后寡人就廣納美男,讓你每天都和這些美男宮斗!寡人第一個就把公子玉這個美男納入后宮,讓他用他的聰明才智算計死你!” 霍景霆身形似乎在聽到沈容的話之后微微一震,雙手緊握成拳,死死的瞪著面前這個不怕死的女人。 “你,再,說,一,遍?!被艟蚌穆曇糁兴朴忻C殺之意。 一瞬間,整間宮殿的溫度似乎降到了最低點。 寒意滲透衣服,進到體內,沈容縮了縮脖子后抬起下巴,尤不怕死的道:“說就說,寡人要廣納美男填充后……唔!” 沈容驀地瞪大了眼睛,生平第一次因為逞口舌之快,而被堵住了嘴巴,還是被對方用嘴巴堵的。 霍景霆怒急,身體的本能便就這樣了…… 一切,都似乎在這個瞬間停止了。 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大抵說的就是沈容。 殿外,貼在窗上的路蕓暮露出了疑惑之色,看向青決,用眼神問:“怎么沒聲了?” 青決…… 話說路蕓暮怎么會出現在韶華殿的? 果真是有好戲看的地方都少不了她。 第三十八章 極為恐慌 殿中彌漫著淡淡的蘭花香, 還有些許的酒香, 清香靜謐, 但風平浪靜往往都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那一身黑色凜冽的黑衣, 還有一身柔和的淡黃色衣裙, 兩者相撞在一起, 如同一個冷冽的寒冬和一個三月暖春。 寒冬延續到了三月, 就連暖春也被這凜冽的寒冬所懾。 殿中的兩人都像是被點了xue道一樣,靜止了。 沒有更深一步僅僅是嘴唇與嘴唇貼在一起而已,柔柔軟軟的觸感, 溫溫熱熱的溫度。 良久之后,沈容渙散的瞳孔慢慢的有了焦點,甚至漸漸露出了驚恐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