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霍景霆臉色頓時黑如夜色。 “不、是、這、個!”咬牙切齒。 沈容臉色越發的蒼白。 “霍將軍你要相信,寡人只是說笑的,說親自出馬□□你,都是假的,寡人沒那膽量!” “……” “還有,寡人說什么實在不行用男人來上,那也是說笑的?!币徊涣羯窬驮趧e人的地盤說了些她壓根就沒膽量做的事情,同時還忘了隔墻有耳。 “……” 霍景霆深吸了一口氣,避免自己大動肝火。 “你該慶幸你是魏王?!?/br> 聞言,沈容驚嚇得連退數步,就算霍景霆后面那句話沒有說出來,她也知道是――如果你不是魏王,我很難保證不掐死你。 沈容難得有自知之明,霍景霆閉眼,再次深知了一口氣,再睜眼之時,眼底平靜。 “你說,你會及早退位之事?!?/br> 沈容聞言愣了愣,回想了一下當時自己是怎么說的,頓時欲哭無淚,霍景霆只聽到了這江事情,她卻是把全部老底都交代了。 像是把沈容看穿了一樣,霍景霆冷冷開口,“我對你說的美人計沒興趣,對你更是沒興趣?!?/br> 對她沒興趣? 可是宴會那晚明明就有反應…… “閉嘴!” 怒喝聲更重,沈容瞬間反應過來,她把心中所想的說了出來,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什么叫做禍從口出,大抵說得就是她這種。 明明她平時嘴巴挺嚴的,怎么到了霍景霆這里就收不住了? 小心翼翼的偷瞄了一眼霍景霆,只見方才才把怒火壓下去的霍景霆,那雙眼幾乎要化為利劍,把她碎尸萬段。 霍景霆收回殺人的目光,轉身,大步的往人聲鼎沸的喧鬧夜市中走去。 沈容猶豫再三都沒有跟上去,已然走遠的霍景霆驀然停下了腳步,轉回頭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跟上來?!?/br> 沈容一個激靈,頓時小碎步追上去,但才追到一半,發現自己姿態太過小女人,便從小跑變成了快步疾走。 走到了霍景霆的身后,自知有錯,小聲問:“這是要去哪?” “找個安靜的地方?!?/br> 然后磨刀霍霍向豬羊嗎?到底沈容沒再敢把心中所想的說出來。 跟隨在霍景霆的身后,進入街道,華燈已上,路兩側掛著柔亮燈盞,整條街道璀璨闌珊,站在街頭,極力遠眺,也似看不到街尾的盡頭,人流摩肩接踵,熙攘而來,熙攘而去,歡聲笑語,喜樂洋洋,恍然之間仿佛回到了熟悉的夜市街道一樣。 “原來這就是大魏,未央城的夜市?!?/br> 盡管被這女人氣得肝火大盛,但到底還是魏國的王,但凡她出點什么差池,魏國就會大亂,故霍景霆還是把她護在身旁后側,聽到她的話,看了一眼她。 “沒來過夜市嗎?” “或許來過吧,但不記得了,在記得的時候,就一直在學習,寡……我回家之時,并不會魏國的文字,為了學習,便有很多地方都沒去過?!奔词顾袝r候逞性妄為,可卻也是做給老魏王看的,該學的,即使再難學,她也一樣沒落下。 霍景霆又看了一眼她,不語。 “我以為在這種多國混戰的情況之下,不會有繁華的景象,但似乎并不是?!?/br> “七大強國中,總是好一些,而位于七強之外的,百姓流離失所是常事,如此繁華的景象不過是奢望?!?/br> “或許旁人常言女子婦人之仁,但我覺得一統天下,是對于現在多國混戰來說最好的選擇,你不去征戰別人,別人遲早強大起來征戰你?!鼻爻闶且粋€例子,一掃六國,一統天下。 霍景霆的腳步一頓,看著沈容的目光似乎變了。 沈容也跟著停了腳步,卻不是看向霍景霆,而是身側的烤羊rou串…… 色澤醬黃油亮,rou質鮮嫩軟脆,味道麻辣醇香,撒點孜然粉和胡椒粉,若是可以再放點蔥絲,味道微辣,不膩不膻,鮮嫩可口,堪稱絕配。 她這是有多久沒吃過羊rou串了?算算都已經有三年長的時間,雖然想吃,可囊中羞澀,作為一個大王身上自然是沒有一分錢,這才把目光看向霍景霆,面上有幾絲的不好意思。 “有帶錢嗎?” 霍景霆:“……” 許是不用擔心吃了沒人給錢,沈容直接就拿了十串,吃完羊rou串,又想吃豆花,吃完豆花,又想嘗嘗這個時代出名的陽春面,吃了陽春面,看似小小個子,卻是個無底洞,又吃了炸糕,桂花糕,酥餅,幾乎要吃下整條街,毫不在意霍景霆的臉色已經黑得不能再黑。 曾幾何時,他只是想要和她說清楚,卻演變成了陪她吃下一條街,剛剛覺得她也算是一個有遠見的人,那決然是錯覺。 第十六章 被嚇破膽 夜市散去, 人流漸漸少了, 不再擁擠, 街邊小攤販收拾好, 也推著單輪車, 準備回家。 夜里的清風格外涼爽, 沒有白日的燥熱, 街道雖散了,但燈盞卻還未滅,人漸少, 街巷也安靜了下來,燈光暖暖的,幾許微風有些靜謐舒適。 河岸邊, 也沒有了人, 就剩下吃飽了撐著肚子一直在打嗝的沈容,以及整晚臉色都未曾好過的霍景霆。 “吃飽了?”霍景霆的語聲中似乎有咬牙切齒的意味。 他方才竟陪她吃了整條街, 莫不是和傻子待久了, 便也跟著傻了?竟不知道直接把人扯走。 坐在河岸邊上石座上的沈容點了點頭, “吃……呃, 飽了?!?/br> 忍不住捂著心口, 一會又打一個嗝, 這副樣子那里有半點為王的形象可言,若說是一個被餓了數日的餓鬼還比較貼切一點,看見什么都想吃。 霍景霆揉了揉太陽xue, 就是讓他去打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仗, 他也不想面對這副鬼樣子的魏王。 明明朝堂之上,人人幾乎都戴上了一面厚重的面具,偏偏多了這個奇葩,他倒是想讓她也戴上一面面具! 不想面對著讓他頭疼的人,臨河而立,目光看向對面的河岸,面沉如水,腔調和夜一樣多了一分涼意,“你若真的不想繼續做魏王,便趁早退位新君,最好在我在未央城的這兩個月之內交替?!?/br> 新君繼位不過一月,王位尚未穩,又立新君,大魏更是動蕩不安,朝中百官,各地諸侯定有不滿,而未央城有他鎮壓,總還是能把這風波平息了。 聞言,又打了個飽嗝,看向立在江河邊上,白衣染上了月色的光輝,衣履如霜,背影挺拔如山一樣,河面上的磷光閃閃映在他的黑眸之中,似給剛硬的他覆上了一層柔光。 霍景霆是她見過,能同時把黑衣,白衣穿得最好看的人,黑衣不沉,白衣不冷。 “寡人心中已有了人選,現在只差讓他答應了,而霍將軍你,我希望在這寡人退位前的這一段時間里,不要再靠近沈安,有些人,他就是一團火,能把所有靠近他的東西燃燒得連灰燼都全無,只為助焰自己?!彼粫凑l是暴君誰是賢君,可是歷史卻把經驗傳授給了她,歷朝歷代,暴君層出不窮,就是看沈安現在的行事作風,似乎除了殘害手足,逼位親父之外并未做過殘害百姓的事情,但,現在不做,并不代表做了魏王之后不做。 人究竟有多少副面孔,沈容不在意,她只求魏國的天不要因為她出現的關系而大亂,繼而走向滅亡。 從石座上站了起來,走到了霍景霆的身側。 “霍將軍,方才寡人所言,能否答應寡人?” 霍景霆轉而看向沈容,黑眸如夜,“沈安是什么樣的人,三年前我便已經知道,既然已經知道,縱使我沒有心懷天下的那種心胸,我也定然不會助紂為虐,這點你大可放心?!?/br> 有霍景霆的承諾,沈容也就放心了,也露出了釋懷的笑意,本是難得的和諧,但卻因沈容打了數個響嗝,氣氛全無了。 “呃……”又打了一個嗝。 霍景霆的眉頭跳了跳,忽的握住了腰間長劍的劍柄,在沈容還未反應過來之時,長劍出鞘,寒光咋現,沈容才退一步,那散發著幽光的利劍便已經架到了她的脖子之上。 沈容驚恐的看著霍景霆——你丫的剛剛不是還說得好好的嗎,怎么說變臉就變臉?。。。?! 霍景霆突的露出戲謔的一笑:,問:“可還打嗝?” 沈容:“……” 嗝倒是不打了,就是魂差點被嚇飛了! 去你的霍家大爺!治療打嗝的法子就數你家的最為恐怖?;艟蚌獩Q然是故意的! 待霍景霆收回了長劍后,才驚魂未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刀劍無眼,要是一沒把握好力道,她這連著頭和身體的脖子就要斷成兩截了,嚇唬人也不是這么個嚇唬法,要是她膽子再小一點,指不定連褲子都被尿濕了! 霍景霆真真的是無法無天了,都敢拿劍指著他這個大王了! 看到沈容的反應,霍景霆沉迷了一夜的心情忽然好了,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抬頭看了一眼烏云遮月的天,道:“夜已深,我送你王宮?!?/br> 而沈容卻是瞪著霍景霆,沒有任何的反應,半響,霍景霆才面露疑色:“怎么,被嚇傻了?” 沈容咬牙回道:“你試試看被人用劍指著脖子試試看!” 霍景霆眼角微挑,“只怕不會有人會有機會指著我的脖子?!?/br> 霍景霆說得自負,沈容卻也無法反駁,因為他有足夠的勢力,沒有任何人有任何機會用劍指著他的脖子,只有他用劍指著別人,就如同剛剛。 “等一會再走?!敝皇且粋€名號比霍景霆大,兵力比不上,權勢比不上,武功比不上,就連玩心眼也玩不過,除了認栽,她還能怎么樣? “為何?” 為何?他還好意思問為何?!老魏王都已經明確的和他說了,說他老魏家的閨女膽子比老鼠還小,被他這么一嚇,她腿不軟才奇怪! 霍景霆似乎已經看穿了沈容,那似笑非笑的嘴角更加的明顯。 那晚幾乎宮門要閉了,青決才等到霍景霆把自家的大王送回到宮門口,只見自家的大王臉上帶著怒氣,而霍景霆的心情似乎很好。 青決見狀,面露疑惑,暗道莫不是自家大王被欺負了? 青決寒暄了幾句,看了一眼自家大王,那意思不甚明顯――大王,快和霍將軍道別。 沈容不情不愿的站在霍景霆的對面,視線卻是瞥向另外一個方向,敷衍道:“霍將軍慢走,不送?!?/br> 霍景霆看了一眼她,隨后對青決道:“那我便走了?!?/br> “霍將軍慢走?!?/br> 直到霍景霆走了,青決才帶著擔憂的問:“大王,霍將軍可有做出對你出格的事情?” 沈容聞言,轉身瞪了一眼他,現在知道來關心她了?怎么人家霍景霆提出邀請她去逛未央大街的時候,比她應得還快,還把全部人都帶走了! 冷哼了一聲,不再理會青決,快步走進宮門。 果真是發生了點什么事情。 青決的視線在沈容的背影停留了片刻,而后轉回頭,看向方才霍景霆離開的方向。 到底是什么事情,看來還是讓女人去問女人才更合適。 故,當晚,沈容沐浴回宮殿之中的時候,她家二美都齊聚她的寢殿…… 她的床上…… 因為新婚夜,兩為位夫人都在她的房中,大魏那些可愛又不做作的子民們變著花樣來吹噓著自己的大王是如何的英勇,而這英勇僅限于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