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世夙愿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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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簡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痛欲裂,好像一根釘子杵在腦袋里。燕堯恰好來送醒酒湯,強忍打人的欲望,問道:“昨晚睡得如何?” 路簡等得就是這句,高興道:“我跟你說,我做了個特別好的夢。我夢見我得到一個寶物,應該是個柱子,抱著可舒服了。好像還能解暑,感覺道有陣陣涼風,撲面而來……” 路簡喋喋不休講述,沒有注意到燕堯額角暴起的青筋,正一突一突的彈跳著。路簡又道:“那個柱子可不老實了,總是想跑,然后我拼命抱著它,就想著,把它送給你?!?/br> 燕堯拳頭都握起來了,突然一愣,問道:“送給我?” 路簡點頭道:“對呀,我夢見我特別燥熱睡不著。抱著柱子一會兒就入眠了,就覺得是個好東西,想要送給你?!?/br> 燕堯本來還想臊他,同他將將昨晚發過的酒瘋。然而路簡卻一副想獻寶的樣子,好東西先想著他,讓他遲疑了。 路簡接過燕堯遞來的醒酒湯,溫度剛好,他一口喝下,問道:“我昨天怎么回來的?我爹呢?” 燕堯像是想起了什么,面色難看,躲躲閃閃道:“你爹沒事,他在悅人屋子里,哦,你不要過去?!?/br> 路簡一聽,歡喜道:“果然去一趟廟會有作用,昨晚他們二人是不是同房了?!?/br> “額,是吧?!毖鄨蚝芟胝f,次同房非彼同房,卻不知如何描述。 路簡一時好奇,想要看看陸湜從悅人房中出來的景象。把鞋往腳上一蹬,一溜煙就跑到了悅人門前。悅人房間掩著,路簡想都沒想直接打開。他看到房中景象,恨不得把自己手剁下來。 陸湜正跪在地上,膝蓋下還有一個算盤。 路簡沖著陸湜干笑一聲,還沒等陸湜做出反應,便跑開了。燕堯早就想到這一幕,幸災樂禍在外面等著。 路簡欲哭無淚,憤憤指著燕堯道:“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故意讓我好奇,跑來看他?” 燕堯憋笑到不行,他早上經過時,也被這一幕嚇得不輕。他一個外人,看到這種事情別提多尷尬,生怕被陸湜嫉恨,自然要拉上路簡一起墊背。 燕堯假裝一本正經,道:“沒,我真的好心提醒?!?/br> 路簡當下覺得生無可戀,不住地嘆息:“我爹他,這是為什么呀” 悅人從房中走出來,回答道:“我讓他跪的?!?/br> 悅人看上去并不像悍婦,但做出來的事情,竟然如此讓人大跌眼鏡。她不在乎別人如何看待自己,轉身對陸湜道:“知道錯了嗎?” 陸湜便面再冷似寒霜,此刻跪著,無論身高還是氣場,都比悅人矮了不止一截。但是依舊目視前方,昂首挺胸,宣誓一般的道歉:“知道錯了,以后再也不犯了?!?/br> 悅人在陸湜前方正襟危坐,端起一杯茶,活像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她道:“錯哪了?” 陸湜依舊挺直腰桿道:“我不應該帶路簡去那種場所?!?/br> 悅人解開茶杯的蓋子,一股熱情冒出,悅人輕輕出了口氣,全程沒有抬眼看陸湜,繼續道:“還有呢?” 陸湜道:“我不應該慫恿別人灌路簡酒?!?/br> 悅人仍舊不滿意,“還有?!?/br> 陸湜實在想不出自己還做錯了什么,挑眉道:“還有?” 悅人盯著陸湜看了許久,看他一臉理直氣壯,絲毫不覺自己做錯的模樣,嘆了口氣。幽幽道:“算了,估計你也想不到了?!?/br> 悅人起身要走,陸湜想追,悅人一個回頭盯著他膝下的算盤,道:“跪著,別忘了,算珠若是動了,動了多少你就多跪幾個時辰?!?/br> 悅人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路簡還是明顯感覺到她生氣了。問燕堯:“悅人是怎么了?” 燕堯覺得,路簡和陸湜在惹人生氣方面,總是如出一轍。燕堯道:“知道你昨天多晚才回來,又喝成一副什么鬼樣子嗎?” 路簡心虛的搓了搓鼻頭,他可不止是喝酒了,還喝的是花酒。 正要解釋,院中來了人,是瑾兒叫他們過去。 好在悅人的房門關著,陸湜跪在里面的情形沒被人發現。 悅人等人走來后才開門出來,神色如常,絲毫沒有剛才訓斥陸湜的嚴厲。 路簡一路小心翼翼不敢說話,生怕惹了悅人不爽遭受連坐。 有人比路簡更加不安。 瑾兒已接近臨產,肚子又大了幾分。但這回她連坐都沒做,他們進門后,她幾乎是沖到悅人面前。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悅人自然地伸手抓住她的掌心,瑾兒稍稍安定下來,順著悅人的指示坐下來。 悅人依舊等坐下來,才慢悠悠地問:“怎么回事?” 瑾兒這次讓人退下,直接說道:“我不是說那人的手斷了嗎?后來我還看見他,他不知沒了手,后來他的雙眼、耳朵、雙腳、聲音都沒有了,他變得丑陋不堪,身上還生這惡瘡?!?/br> 悅人點頭示意她繼續。 “我還看見了一只貍花,雖然跟阿花不一樣,但我確定就是阿花?!?/br> 悅人又開始詢問細節:“哪里不一樣?” “它是健全的,毛發油亮條紋還十分好看?!?/br> “所以,夫人覺得這是怎么回事?” 瑾兒驚恐道:“阿花,它是來害命的?!?/br> “為什么這么說?” 悅人還是那副散漫的樣子,卻好像又不一樣了,多了幾分不怒自威的味道。 瑾兒道:“昨晚我夢見自己沒有雙手、雙眼、昨晚的夢中,我沒有腳?!?/br> “流血了嗎?”悅人語氣冰冷,聽上去竟像是質問。 瑾兒也被嚇到,不明白悅人的怒意,遲疑了一下,才說:“沒有?!?/br> “你覺得是什么?” 看悅人那樣,路簡算是明白,陸湜為什么會跪下了。換他他也跪,明明還是那副語氣,還是那個人,但就是沒有來的恐懼。 瑾兒本來十分確認自己的感覺,這些也沒了底氣,聲音都在發虛:“應,應該是阿花,它,它奪走了我的身體?!?/br> 瑾兒本擔憂悅人的態度,但話一出口,她多了幾分勇氣,索性一次性講完。 “然后我看見了花爺,它好好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就是它奪走我的手腳,之前那個男人,他的身體,應該也是被阿花奪走的。一定是他在托夢提醒我,讓我小心阿花?!?/br> “花爺來了這么久都沒動手,你說它在等什么?” 這一問讓瑾兒徹底心虛了。 悅人端起一旁的熱茶,“不知,夫人可聽說過,貓又九條命?” 瑾兒不知話題為何繞遠,又怕惹悅人不快,小心應聲道:“聽過,如何?” 悅人道:“夫人,可愿意聽我講個故事?!?/br> “那自然是洗耳恭聽?!?/br> 看悅人沒有發飆的意思,瑾兒也放松下來。 悅人用茶水潤了潤喉,才悠悠道:“有一只漂亮的貍花貓,它有九條命。它生存于人間的街頭巷尾,靠垃圾和剩飯為生。他隱藏在角落,盡力不去打攪人們的生活??墒侨藗冞€是覺得他礙眼,小孩子拿石頭砸他,大人用腳踹它。它還沒有人手掌大的時候,就經常遍體鱗傷。他在一個大雨淋漓的傍晚,又受了重傷,奄奄一息?!?/br> “他死了嗎?”瑾兒出生打斷,雖然她不喜歡阿花,但她有孕在身,并不像聽死亡的故事。 悅人并沒有因為被打斷而不快,繼續道:“它差點就死了。它在雨中看著人們來來往往的身影,又怨恨又委屈。它發誓要到隱蔽的山林間生活,再不踏入人間。萬幸,他被一個人救起,是個女孩。女孩冒著大雨抱起它,那是它來到世間,得到第一個擁抱。它滿身傷痕疼的麻木,卻在疼痛中感受到來自女孩身上的暖意。女孩將它帶回家,把它身上的水擦干,并放在火爐便溫暖它。貍花貓沒有立刻死去?!?/br> 瑾兒再次打斷:“什么叫沒有立刻死去?” “因為阿花沒撐幾天,還是死了。它也不想,他感受到女孩希望它活下來,所以它努力為女孩撐住。女孩因為阿花的離世,傷心不已,也生了場大病,最后也沒挺過去。小女孩臨死前想,小動物的生命真的太脆弱了,她以后再也不要喜歡這些小東西,因為失去的時候太痛苦,她再也想不承受這種痛苦?!?/br> 瑾兒剛要感慨,這是個悲傷的故事,悅人目光忽然轉向她,補充了一句。 “哦,對了。女孩喜歡花,因為花很好看,貍花貓也很好看,所以她給貍花起名阿花?!?/br> 瑾兒不安道:“我就是那個女孩?” 悅人嘴角噙著笑,眼底卻一片冰涼。她雖然沒有回答,但瑾兒肯定,故事中的女孩就是自己如果真的是自己,那自己為何會失去雙手雙腳。 不等瑾兒想明白,悅人已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