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夢5
書迷正在閱讀:萬界監獄長、病弱大佬靠我走上人生巔峰、在下神羅公司保潔阿姨(ff7同人)、[美娛]女神萌約、無限分身的撈錢狂人,能不能修仙、非自然進化[無限]、我的紈绔同窗、重生七十年代繡娘、穿越之蘇家有女初長成、殉情
一眼看到頭的小巷子,陸湜平日里最多走上十幾部就可以走到底,再施個傳送咒術即刻離開這里。在陸湜邁出第二十步的時候,他就發現有人在這里了手腳。本以為是一般迷陣,跟本沒放在心上,站在原地結了半天,依舊無法離開,陸湜才意識到,他陷入了指路陣! 他茫然看著周圍,在沒個角落瘋狂試探,也許只是個厲害的迷陣呢??擅看_認一次,他的眼睛便紅上一圈,最后站在陣中,茫然看著某個角落,眼淚一下子劃出眼眶,順著下頜角精美的曲線落下。 這下路簡慌了,他可萬萬沒想到,他爹是個迷路后會哭的主。他們倆在陣外站著,陸湜看不到他倆,這次不用路簡示意,燕堯主動走入鎮中。 陸湜從悲傷的情緒中抽離,問路的時候,聲音有一些冷澀:“這位公子,請問醉春堂怎么走?” 燕堯指著巷口,陸湜總覺得燕堯眼熟,始終想不起來哪里見過。剛走出指路陣,就看到陣外的路簡,這才想起來,燕堯不是當天那個長相驚艷的式神嘛! 路簡和燕堯出現的不是巧合,陸湜也不繞彎子,“這個陣,是你設置的嗎?” 路簡以為陸湜要問罪,連忙道歉:“是我,抱歉,只是做練習用,沒想到會有人往這邊走?!?/br> 承認是一回事,承認故意是另外一回事。眼下陸湜被人看到了不為人知的丑態,指不定要怎么教訓他呢。 陸湜的心思明顯不在他是不是故意的問題上,冷峻的面孔難掩激動和狂喜的情緒:“誰,是誰教你的?” 路簡被這樣的陸湜嚇到,緊張道:“我,我,我師父?!?/br> 陸湜一把抓住路簡的肩膀,“你師父是誰?” 肩膀傳來不屬于自己止不住的輕顫,路簡突然鎮定下來,他想安慰陸湜,安慰自己的父親,可他不能?!案ツ钌饺??!?/br> “他可是女子?”陸湜壓根沒聽過這么個人。 “不是?!?/br> 這句不是,生生斷了陸湜的希望,他放開了路簡,難過蹲下。就算是又怎樣,是女子也不一定是她,她還在跟自己生氣,即便活著,也一定不愿再見到自己。 路簡看過不少人失態的樣子,卻從沒見過一個天神,露出如此脆弱又寂寞的表情,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陪著陸湜蹲下。 陸湜看了看他,竟然笑了,只是笑得有點慘,他說:“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給人的感覺很熟悉。我是不是很可憐,竟然在一個陌生人身上,尋找慰藉?!?/br> 路簡內心瘋狂否定,不是呀,因為你是我爹,即便在夢中,也無法切斷我們是血rou至親的事實!可此時的陸湜尚未生下路簡,父子相認恐怕會驚醒陸湜,那他娘還怎么跟他爹圓夢呢。 “別這么說,你起碼心中有所思念,證明曾經不是孤身一人?!?/br> 自己一個人,是很可憐的,路簡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感慨。 陸湜像是想起了久遠的回憶,眼神都帶著迷蒙的溫柔,“小道士,你知道指路陣是誰發明的嗎?” 路簡沒想到他們的話題會回到指路陣,這玩意在他小的時候,就是個爛大街的術法,因為簡單易學,幾乎每個入了門的弟子,都會。要說起來這玩意是誰創的,他不知道。 路簡誠實的搖頭。 陸湜笑了,有種得意的炫耀在其中:“是我妻子,她為了捉弄我,特意創的?!?/br> “嗯?”路簡發出疑問,他一個單身多年連女人手都沒摸過的人,實在無法理解夫妻間的小情趣。最重要的是,他爹跟他娘還沒相愛,此刻他爹竟已成婚! 陸湜剛發泄過,此刻心情不錯,加上對小道士莫名的好感,突然就敞開心扉了。 “我妻子嫌棄我總冷著臉,她說我無親無故,萬一陷入一種無助的境地要如何。我信誓旦旦說不可能,結果隔天,她就擺出了指路陣,府中侍從看我冷著臉,都不敢上前,直到她笑嘻嘻的拉著我出了陣法?!?/br> 令夫人在教你做人!這句話路簡是萬萬不敢說的,他更好奇另一件事,故意用探尋的拉長語調:“那令夫人現在……” 回憶結束,陸湜被拉回殘酷現實,笑意被寒意隱去:“她不在了?!?/br> 路簡不記他跟陸湜如何告別的,直到燕堯來拍他,他才如夢初醒,起身離開。 “燕堯?!?/br> 燕堯好歹是青樓老板,能敏銳發覺人的各種心思情緒。 路簡笑意慘淡:“芯蓉她,是個替身?!?/br> 路簡雖然未經情愛,但他不傻,陸湜當日在芯蓉房中的狀態,分明是通過芯蓉懷念另一個人!所以織夢仙要求一個兩廂情悅的夢境!他原先還好奇,若織夢仙是她娘,只要二人還有感情,在一起不就好了,可真相竟然是,織夢仙是個替身! 燕堯凝思片刻,張口:“路簡,你娘不是替身?!?/br> 路簡立即來了精神:“真的嗎?我爹后來愛上芯蓉了是嗎?” 燕堯為難,思索再三,還是決定不破壞悅人千辛萬苦創造的夢境,他說:“我也不曉得具體情況,總之,我們靜觀其變吧?!?/br> 之后的幾天都不再出現大段時間空白,因為陸湜每天都出現在醉風堂,指路陣的出現,令他更加想念亡妻,幾乎每天都來找芯蓉,尋求那微弱又熟悉的氣息。 路簡在第十次跟蹤時才幡然醒悟,有了李悅的手繩,他可以安全地聽墻角!之后,就開始每天拉著燕堯隱匿在醉春堂花魁芯蓉的房門外。 芯蓉每天都要面對各種形形色色的人,大部分神都仗著自己有幾份文采恃才而驕,來此地找她尋酒作樂,看她彈奏一曲琵琶,賞她銀錢,為她作詩。 直到那天,她遇到了陸湜,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那俊俏的容顏,足夠令她為之動容,在心中為他留下一席之位??烧l知,再見,便是兩月之后。 一開始她故意冷落,歪打正著,陸湜就喜歡她望著窗外失神的側顏,她知道如何討男人歡喜,況且一個令她心動的男人,她更會不遺余力,想辦法讓他開心。 那兩月她想他想得肝腸寸斷,日漸消瘦,每日看著窗外行走的蕓蕓路人,卻始終不見他的身影。芯蓉本以為他不會再出現時,那日她在窗外看到他,他再次走進醉香閣,她強忍欣喜,卻始終保持著看著窗外的姿勢。 他會不會再次踏入自己的房間?芯蓉還在糾結,那人便已踏入她的房間。他的腳步很輕,可是注意力全在門口的芯蓉,當然不會錯過。 她默默將他的腳步記在心底,原來他用這樣的聲音,走入她的心間。 思念的人近在咫尺,她卻不能扭頭,每當她想扭頭跟他說笑,那人卻直接轉身離開,留給他一個高大的背影。 連背影都那么好看,那么威武,那么令人心動。 她以為他又會消逝,但是他開始頻繁的找自己,雖然每次二人都沒有什么實質進展。 她開始根據他的反應,不停的調整看向窗外的神情和角度,她眼中是窗外的精致,心思卻全在一旁的他,她掩飾成他喜歡的樣子,并且做得很好。 直到那日,她心血來潮,向來喜歡素色衣衫的她,選擇那件乎沒穿過的紅衣。他看見紅色一時失了神,主動靠近她! 他輕聲呢喃:“阿澤,是你嗎?” 阿澤!他有喜歡的人,她是個替身!她早就猜到,那個人想看的,是另一個女人的側顏。 他深情專一,他至死不渝,都是為了另一個人! 芯蓉知道,那女人死了,只有死人才會成為掌心的朱砂痣,心頭的白月光??烧l也不能靠著思念過一生呀,那女人死的好,死了就是為了給她讓道,死了,她便有機會。替身又如何,愛一個人就是卑微到塵埃,替身她也甘之如飴。 她緊張,不能回頭,回頭就會驚擾他的夢,夢醒他會離開。 他的腳步越來越近,她以為他會抱他,可等來的只有他漸遠的腳步聲,他走了。 那天起,她的衣櫥幾乎變成了清一色的紅衣。本想多做幾件其他顏色艷麗的服飾,可她不敢冒險。 果然,紅色留住了這個男子,這個深情又無情的男人,在她房間待得越來越久。 雖然遲遲沒有靠近,沒有面對面。她感受著他思念,也知道他心里不是她。她抗爭過,可是她害怕,害怕連同處一個房間的機會都沒有,只能飲鴆止渴,越陷越深。 路簡每日盯著房內的一切,每天都告誡自己,如果有非禮勿視的畫面就離開,可顯然,他想多了,陸湜跟芯蓉最近的距離,都由三步之遙。 那三步距離,仿佛牛郎織女的銀河,遠遠隔開陸湜和芯蓉,令他們望而不見,他們需要一座鵲橋,否則永遠不能相見。路簡很想詢問陸湜,可是他不能,他要是問了,就會暴露他偷窺的事實。 每天都是無法正面相見的二人,漸漸讓路簡覺得乏味,起初每天觀看,后面兩天看一次,再后面五天看一次,十天,十五天,甚至一個月。 夢中的時間不在跳躍,他每天睜眼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天色,再找個路人問日期。只要時間沒有跳躍,就說明陸湜一定來見艷娘。 路簡早就發現,陸湜跟芯蓉哪怕有一天沒見,這天也一定會被跳過。夢中人無法察覺,他和燕堯卻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