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借刀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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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當無竹港的駐軍開始例行巡邏時,一名跌跌撞撞的山民沖到了東離守軍中。 “山上,就在東面的山神廟那里……全是血啊……好多死人??!” “連廟宇都被轟散了,你們快去啊?!?/br> 東離守軍聞言大驚,急忙上報本城太守。不多時,便有東離游騎率大批兵馬沖向三十里外的山神廟。 …… 又隔了半日,無竹港終于沸騰起來。 死者分為兩派,一方是有著天武王朝官方背景的鐵手銅判門,另一方則是此方世界臭名昭著的殺手組織永夜地宮! …… 踉踉蹌蹌。 一道身影飛快在山林間穿行,閃出百丈之后,這道身影便扶住樹軀大口喘氣。 依然是紫衣,不過卻被鮮血染紅了胸口。 依然是鐵面,卻被人以某種利器切割大半,露出一張蒼白陰狠的中年男人臉孔。 “鐵手銅判……你們這幫瘋狗……今日之仇,我仇千夜記下了!” 想到昨日雨夜,饒是以仇千夜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們這些刺…… 終究是上不得臺面??! 正面沖擊,僅僅一個回合,就被那些擎著黑傘的鐵判官們沖散了陣型。 幾乎同源的玄階武學,攻防之間進退有序。 那些判官們殺起人來,其熟練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兆元,那名銅判官李兆元…… 想起那只燃火的手臂,仇千夜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鎮獄煉火拳,其勢剛猛! 若論階位,不過玄階中品。 然而在李兆元手中,這式功法幾乎被臻至化境,將此類剛猛功法的特點發揮到了極致! 氣旋九重,只超了自己一重功力。 但是,這一重功力的差別在李兆元手里,卻打出了徹底碾壓的效果。 自己的所有招式在那只強悍的鐵拳面前,都被擊的粉碎。 為什么! 招式沒有自己精妙,修煉的功法又沒有自己的高深。 只有一重功力的差距,怎的就輸成如此地步? “待我下了血字追殺令,爾等休想走出梧桐郡!” 心中怨結終于散去小半,仇千夜捂住胸口的右手松開,露出拳頭大小的滲人血洞。 只是他剛剛躍起,林間突然響起了一聲輕顫。 那是鐵傘被撐開的聲音。 噌! 仇千夜射出的金鉤細鎖被旋轉的黑傘切斷,頹然落地。 那張陰狠的蒼白臉龐上,此刻泛起濃重的絕望和憎恨。 “李、兆、元!” 哇的吐出一口鮮血,仇千夜染血的雙手顫顫巍巍從腰后抽出青龍錐。 空中飄落的黑傘輕盈落下,一只粗壯的手臂抬起,將精鐵鑄成的黑傘輕輕接住,傘面抬起,露出一雙銳利的目光,眉頭粗而平直。 “我在?!?/br> 已入而立之年的李兆元沉靜答道。 “我仇千夜乃永夜地宮的本郡首領,今日之事難道你定要做絕么?!”仇千夜厲聲吼道,已然失去了往日的鎮靜。 “對,追兇追死,見尸方歸,這是本門規矩?!崩钫自袟l不紊的答道,并不在意仇千夜此時手中翻轉的小動作。 “好一個追兇追死,沒想到永夜刺竟然被鐵手銅判給逼上絕路?!背鹎б寡鎏炱鄥柎笮Φ?,面容森然一頓,“那今日,我仇千夜死也要廢你半身!” “你?”李兆元抬起頭盯著仇千夜,輕輕搖了搖頭,“我修行的鎮獄煉火拳,最善以勢壓人。你功法比我精妙,若是同階,我輸。但你終究少了我一重功力,所以你拼死也無用?!?/br> “我……” “話說完了?那上路吧?!?/br> 李兆元打斷了仇千夜的話,手中黑傘輕輕擲起,高高飄向天空。 巨大的黑傘遮蔽了從葉隙間投下的斑駁光影,也遮住了那枚再度將靈力點燃的拳頭。 鐵甲在風中颯颯作響,紅衣激蕩。 李兆元一拳之下,兩道青龍發出哀鳴,被悍然砸穿。 套著精鋼指套的左手如鐵鉗般扣住仇千夜的脖頸。 “此番照月秘藏探尋,幾人用刀?” 仇千夜猙獰的看著李兆元,眉心處猛地凸起出雞蛋大小的鼓包,隨機全身血線密布,整個人瞬間膨脹起來,根本沒有半點回答的意圖。 瘋魔兵解法? 李兆元眉頭一皺,手掌咔的一擰,反手猛地掄出,隨即單手抄起落下的大黑傘,向前一撐。 轟! 仇千夜的尸體于半空猛然炸開,靈力混雜著血rou將十丈之內的樹木山石盡數沖為齏粉。 沖擊邊緣的李兆元抬起頭,看著那紛紛揚揚落下的血rou,又看了看自己已經千瘡百孔的精鐵黑傘。 咳嗽了兩聲,李兆元看著掌心斑斑點點的鮮血,紫中帶黑。 他毫不在意的將鮮血甩掉。 “線索全斷,但梧桐郡的永夜首領連同麾下銅牌、銀牌刺共十六人全歿?!?/br> “鐵判,傷六人,重傷一人,死一人?!?/br> “東離游騎就交給白龍劍宗,我等可以回去交差了?!?/br> 自言自語了幾句,李兆元隨手將破爛的精鐵傘拋下,又于泥土中拾起那枚巴掌大的金色令牌,轉身便邁步走入深林。 …… …… 當李兆元率領鐵手銅判眾人與永夜地宮交手之際,秦隱已然坐上一葉扁舟,搖搖晃晃飄過星羅江。 冷冽的江風無休止的席卷著岸邊。 守軍穿著厚厚的夾襖,把守著各個要道,一邊對這鬼天氣不住咒罵,一邊對進出行人查詢身牒。 小小的扁舟根本沒有??吭隰~梁港口,而是隨意擇了一處岸地。 吱扭一聲,扁舟沖入泥沼之中,少年身負醉今朝輕盈躍起,直接舍了這小船。 這拿了五兩銀子換來的破船,終于完成了它的使命。 出了江畔,沒走幾步,便發現一處還算繁忙的驛市。 因為身牒的限制,一些南來北往的商與江湖行者都選擇在這種臨時聚起的驛市里歇腳。 因為流越來越大,自然也就吸引了更多商販的加入。 斗笠抬起,秦隱看到一家臨時搭起的脂粉鋪子,與幾家裁縫鋪并立,旁邊還有皮具、兵甲的買賣。 秦隱想了想,直接邁入脂粉鋪子。 “官,您隨便看隨便選?!?/br> “這六種顏色的脂粉每樣兩錢,水膠一兩,細毫筆一支,銅鏡一面?!?/br> …… 裁縫鋪,秦隱抬眼便看到那一身淺藍色的錦緞長衫。 “那件衣物,取下來?!?/br> “為我尋一條玉帶?!?/br> …… 馬舍。 “店家,一匹白馬,毛不得有雜色?!鼻仉[負手而立。 “這匹黑馬……”店家看著秦隱的眼神,頗為期待的開口。 “不要。送我一束馬鬃,不得有淺色?!?/br> 秦隱淡然開口。 …… 不說手中那些下品靈銖,但是零散金銀,便足以讓秦隱在此地盡情揮霍。 買了這些東西,秦隱便牽著馬,覆著行囊走出驛市。 只是在步出驛市時,秦隱看著那名賣糖葫蘆的老漢,想了想又拿了一串亮晶晶的紅果子。 走著走著,身后行人越來越少。 秦隱將馬匹牽入林中,取出懷中已經恢復些許精神的畢方。 而后,又鄭重取出那串香甜可口的糖葫蘆,看著畢方…… 嘿嘿一笑。 胖雀子一個激靈,只感覺秦隱的笑容漸漸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