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嫩美女在线啪视频观看,国产色精品VR一区二区,岛国三级在线观看,久99视频精品免

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聽鯨【親姐弟】在線閱讀 - 真相卷88.墜落

真相卷88.墜落

    六月二十五日,星期一。

    是個沒有太陽的陰天,那一天。

    盛夏的陰天哪怕沒有日頭也一樣悶熱難忍,空氣黏稠地包裹皮膚,身體像是隨時隨地壓抑在一團愁云里,從rou體到精神混沌不堪,連夏蟬都疲憊了音色,鳴聲有氣無力。

    鯨魚灣是沂海的一處景點,最早因為位置偏僻,地理環境也不太好,附近荒無人煙,后來沂海規劃里要大力發展旅游經濟,就把鯨魚灣列入了項目之一,這幾年陸陸續續做了很多工程,才漸漸有了點人氣。

    不過,仍然是個尚未完工的開發區域,去的人不多。

    鯨魚灣很大,單單是海灣邊上的海岸公路就連綿十幾公里,所以人們說到鯨魚灣的時候,往往會取幾個象征性的地點作為標志,風動石就是其中之一。鯨魚灣當然沒有鯨魚,但風動石作為鯨魚灣海崖邊上的一顆石頭,狀似鯨魚的造型,有風吹來的時候,僅憑一個不甚起眼的支點輕輕搖曳,“小鯨魚”就仿佛隨時要躍入大海,栩栩如生,鯨魚灣的名字也是由此而來。

    海崖附近的施工難度大,這里的旅游配套還沒跟上,平日里人跡稀少。選這里見面,是因為江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jiejie的遭遇,如果他真的控制不好自己的脾氣,那至少只是他和那個人之間的事情。

    從天涯島回來后的那幾天,江夏的狀態比之前好了許多,只是偶爾獨處時,她還是會長時間發呆,臉色蒼白,困囿在一個人的世界里??墒前l現自己過分依賴江潯,她想到的卻是主動克制自己,看到江潯擔心她,她倒反過來安慰江潯說等時間久了慢慢就會好起來。

    她是真的努力在好起來——她的一舉一動看在江潯眼里,都是心疼。

    于是江潯更不能原諒那個人。

    那個即使對jiejie造成了莫大的傷害,還不知悔改想要控制她的畜生。

    陰天的四點鐘,看不出天色早晚,不過氣壓很低,貌似又要下雨了。

    風動石所在的海崖不過十數米高,邊緣圍了一圈鐵護欄,此刻護欄邊上就站著一個人。

    身材高瘦,短發梳理得精致有型,T恤外穿著一件黑白撞色的襯衫,手插在兜里,遠遠一眼就能看出對方的好皮囊。

    江潯的腳步踏上海崖的那一刻,那人也把頭抬了起來,一雙銳利的眸子自眼鏡下抬起,看到他微微一擰眉。

    江潯同樣也皺起了眉峰,因為他認識這個人。

    盧景州。

    他還記得那個黃昏的公交車上,jiejie為了盧景州躲在他懷里哭紅了眼眶。

    他以為,jiejie和盧景州的緣分,在那一天已經劃上了休止符。

    ……也難怪。

    難怪突然多了那么一個男朋友,難怪這個人會“回”沂海找她。

    他偏了偏頭,自嘲的情緒戛然而止。

    不能去想,也不應該去想。

    “江夏呢?”他還沒開口,盧景州就已經直起身來,冷淡地問他,“她怎么沒來?”

    江潯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只是努力壓制住心底的怒意,端詳眼前這個人,盧景州比他稍矮一些,但因為比他年長,氣勢并沒有落在下風,反而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尤其這種優越感在面對他時,被刻意釋放得淋漓盡致,像是……宣示自己的資本。

    江潯很不喜歡這種感覺,盧景州比他更赤裸裸地散發出了敵意。

    他記得以前這個人無論何時何地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形象,那時候他就覺得不自在,因為感覺很不真實,即使見慣了江夏的自我偽裝,盧景州的虛偽也還是讓他不舒服。和jiejie不同,jiejie的偽裝像是一層把自己保護起來的殼,不讓人窺視她的內心世界,也不去妨礙別人。而盧景州更像是精明的獵手把自己隱藏在糖衣之下,隨時蓄勢待發鉆出來咬斷你的喉嚨,那種進攻性,同為男人,感知敏銳的江潯只覺得危險。

    以前他覺得大概是因為jiejie喜歡盧景州,他對情敵的偏見,然而今天他確定了并非如此。

    “從一開始約你見面的人就是我?!苯瓭≈币曀?,目光嘲諷:“你哪里來的自信她還會想見到你?”

    盧景州有片刻的怔愣,隨即收回視線,低頭掏出了煙。

    “滾遠一點,越遠越好?!苯瓭〉穆暰€漸漸沉下來,“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知道?!?/br>
    海崖上風大,盧景州的打火機并不防風,打了幾次還是熄滅,索性又把煙收了回去。

    “你是她弟弟?!北R景州側著臉覷他一眼,忽然笑了:“哦,這句話是不是我應該問你?”

    風動石微微搖曳。

    盧景州轉過身面對他:“我做了什么?我是她男朋友,我做了什么也是天經地義,可是你呢——有一些事,親姐弟之間做,比和我做更讓人沒辦法接受吧?”

    江潯的拳頭一時間攥得泛白,他不敢想象眼前到底是什么樣的禽獸,能把自己的丑惡說得不值一提,他完全沒有任何的懊悔或者愧疚,好像加諸在jiejie身上的惡行,對他來說更像是施舍。

    “你……”他緩慢又悠長地吐出一個字:“真的可悲,又可笑?!?/br>
    盧景州因為他的話沉下臉來,他可以無視一個人氣急敗壞的侮辱,卻不能忍受別人的諷刺或是同情。

    “我和jiejie再如何,那也是兩廂情愿,道德上被人譴責罷了,你呢?”

    江潯微微垂下眼瞼,虛著一雙眼,仿佛居高臨下看向盧景州:“也難為你活了二十年,竟然不知道強jian是犯法的?!?/br>
    “——你他媽給我閉嘴!”有一瞬間,盧景州的臉色鐵青。

    話說出口沒多久,他的神色緩和,重新勾起了令人厭惡的笑意:“強jian?你就是這么安慰自己的?還是她這么安慰你的?所以說高中生就是好騙,你大可以把這句話說出去看看誰信?!?/br>
    “我信?!苯瓭娙讨?,幾乎隨時都要被眼前人點燃,“她不喜歡你,她不愿意,那就是事實!事實和別人怎么想沒有半點關系,和你是不是她男朋友也沒有半點關系!”

    “那你去告我啊?!北R景州輕描淡寫地勾唇。

    那你,去告我???

    外人眼中的完美男友,優良家世,好人緣加上無可挑剔的教養,精心準備了五星級酒店的香檳晚餐,甚至還購置了一部新手機送給自己的女朋友,她千里迢迢來酒店里等了他一個多小時,這樣的你情我愿可以被定義為強jian?真的是可笑至極——恐怕說出去還要被人質疑“仙人跳”的可能。

    只有江夏一個人認定的“強jian”,那就會成為謊言。

    江夏不是懦弱,她知道所有后續隨之而來的風波,她保護的不是自己,而是家人。

    面臨絕對力量時,所有的小聰明,都不過蚍蜉撼樹。

    可是江潯不知道,他對盧景州,對這件事背后的零零總總一無所知,他有的只是那一腔孤勇,無論是弟弟想保護jiejie的心情,還是身為戀人想要保護另一半的執著,促使他站到這里,面對一個根本沒有心的怪物。

    他想殺了他,這個念頭在腦海里浮現了無數次,他想,如果這個人消失了,他那無處安放的恨意才得以宣泄,jiejie的陰影才會隨之散去,何況眼前這個人毫無悔意,死有余辜。但是……

    “我想了想,不用多久?!?/br>
    盧景州瞇起眼:“你什么意思?”

    “像你這樣的垃圾,做的孽不會少,不用多久就會自食其果,你不配讓jiejie去cao這份心?!苯瓭≌f,“與其把心思全花在你身上糾纏下去,她現在已經完全不去想你是誰了,這樣反而更好,她本來心里也只有我一個?!?/br>
    說到這里,江潯低聲笑了笑:“你給她發消息的那天晚上,她睡在我身邊,所以回信息的人是我?!?/br>
    海崖上明明有風,可氣壓越來越低,空氣黏稠得宛若實質,讓人透不過氣。

    江潯抬起頭,目色清明,一眼到底。

    “所以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那個人是你,你甚至不配留下一個名字,盧……算了,我記不得?!?/br>
    他知道,這些話可能顯得他孩子氣,但他想說,想要看這個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王八蛋被打擊得自我懷疑的樣子,對這種人,可能精神上的羞辱遠比rou體更甚,他就是這么覺得。

    憤怒是人之常情,可江潯知道,對他動手,只會讓jiejie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生活再度掀起波瀾,那不是現在江潯想見到的事情。和盧景州多說無益,他今天來,為的是讓盧景州知道,jiejie不是孤立無援,也是為了表明一種態度,如果盧景州再妄圖控制她,他不會善罷甘休。

    “既然jiejie決定當你不存在,我會尊重她?!?/br>
    “但我警告你別再糾纏她,她可以對你視而不見,我不會,畢竟——”

    這一刻的江潯猶如神祇,盧景州眼前的他,褪去了周身青澀的少年氣,儼然一個沉著又充滿威懾力的男人,成為這片陰霾天色下獨有的光明。

    “強jian犯死不足惜?!?/br>
    海崖上的風在江潯話末忽然從他身后向著盧景州撲面而來,仿佛連這風都聽從江潯的指令,要給盧景州施以顏色,風動石在罡風中搖晃作響,風與石一前一后裹挾著他,風聲、曳動聲戚戚,如泣如訴審判他的罪行。

    那些聲音嘈雜不堪,令人心亂。

    盧景州一貫自持的臉上出現了裂痕。

    他見江潯要走,忽然低低地說了一聲:“那天,可是她自己來的酒店?!?/br>
    江潯原本轉身的動作停在了半途。

    “你真以為我們什么感情都沒有,那她又怎么會做我的女朋友?你的寶貝jiejie在大學里有多依賴我你知道嗎?”盧景州笑了笑,“她說什么你都信,那你打電話問問她,是不是她讓我把她抱上了酒店的床?是不是任由我解開了她的衣服?她拼命反抗了嗎?沒有,我進去的時候她連動都沒動——”

    “她可是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走?!?/br>
    江潯繃著臉聽他一字一句的敘述,每個字眼每一句話都像生銹的刀刃生生剮過他的心臟,留下的不僅是鈍疼,還有無法愈合的傷口。少年眉頭緊皺,白凈的臉因為怒火而憋紅,那雙拳頭攥得死緊,從手背至小臂的青筋隱隱浮現,克制到顫抖。

    “那天晚上我們可做了不止一次……”盧景州用一種輕佻又散漫的口吻道:“每一次我都射在里頭……”

    猛得一陣拳風來,狠狠砸在盧景州的顴骨!

    僅一拳盧景州就猝不及防被打得連退了幾步,無框眼鏡也跟著飛出了兩叁米。

    盧景州還來不及反應,第二拳又砸了過來,這一次直接將他打倒在地,連嘴角都磕出了血。

    江潯走了兩步跟上來,駐足在盧景州跟前,俯視的目光掃過地上那張狼狽的臉,這一刻若是江夏看見了江潯的眼神都會覺得陌生——那怎么會是她的小太陽呢,冷光如冰如刃,多看一眼都會讓人膽寒。

    他沉默不語,胸腔卻隨呼吸起伏明顯,風里有他竭力克制的呼吸聲,那雙拳頭依然握得指節泛白。

    地上的盧景州左右搖晃頭顱讓自己清醒,而后瞇了瞇眼,瞳孔重新對焦看向遮蔽自己視野的影子。

    看清了江潯臉上的怒氣,他竟然還不怕死地笑開了。

    “哈,哈,這樣你就……受不了了嗎?”

    他慢慢撐起身,拇指抹去嘴角的血漬,半弓著背笑道:“我再告訴你一件有趣的事怎么樣?”話是問出了口,可他根本沒等任何回應就自顧自說下去:“我想了想,她一開始好像是有點不太情愿……”

    “后來我跟你jiejie說啊,要不我打個電話給你,讓你聽聽她和我在床上能有多合拍,結果她一下子就配合了許多——嘖嘖,6月7號,那天,好像是你高……”

    話沒有說完,又是一記重拳將盧景州打翻,江潯痛苦地低吼出聲,拳頭一下又一下朝盧景州砸來,幾乎是發泄似地想把他往死里打。

    “你這人渣你他媽該死——?。?!”

    死一次不夠,死一萬次都不夠,這樣的畜生就應該生生世世綁在恥辱柱上讓人凌遲,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江潯那一刻就是這么想的,他不憚以平生從未想過的惡毒酷刑去懲戒這個魔鬼,恨不得把他碎尸萬段。

    6月7號。

    6月7號,6月7號,6月7號……那一晚,他看著手機被拉黑的記錄,還在心里責怪她。

    以為自己是最可悲的受害者,可是他卻根本沒想過jiejie為了他在經歷什么。

    [她一下子就配合了許多。]

    ——混蛋!你到底在想什么,我的感受怎么會比你更重要?!

    為什么你就不能先愛自己啊江夏!

    江潯真的覺得身體里的血液都在沸騰,無數血管中的液體仿佛在頃刻間全都涌入了大腦,那里承受了太多無法負擔的壓力,頭腦沉悶發熱,像在發燒,他已經分不清自己身處哪里,在做什么,所有與周遭相關的感受都變得混沌,只有耳朵里響徹自己心跳的聲音,視野中的一切都隨著心跳怦咚怦咚的節奏,慢鏡頭一般忽大忽小。

    然而他本能地朝眼前那個人影揮拳,就是想要把那個人置之死地。

    可惜彼時的盧景州有了準備,這一輪拳掄到他身上,被手臂格擋,卸去了大部分力道,相反還因為江潯太過沉浸在痛苦之中,被盧景州找到了空檔,兩人廝打在一起——

    盧景州畢竟是養尊處優的富家子,從小到大被人眾星捧月慣著,哪有真的需要用拳頭來解決事情的時候,雖然江潯也沒有,論身體素質卻肯定不會比盧景州來得差,幾番較量下來,盧景州被扭住胳膊,狠狠反剪到了身后,分明下一秒就要被江潯卸到脫臼,痛苦哀嚎中的盧景州,竟然還在笑,好像他才是站在勝利頂峰的那一個。

    簡直是個瘋子。

    “我要是……把你和你姐的丑事,哈,傳到學校里會怎么樣?”盧景州依舊不肯松口,嘴角翹著滿不在乎的弧度,“說我是人渣那你算什么——連自己親jiejie都能上?!你他媽憑什么和她——”

    伴隨著一聲凄厲的慘叫,盧景州的手腕脫臼了。

    殺了他吧,干脆就直接這樣殺了他,這樣不留后患,jiejie也可以安心。

    不經意間,江潯已經紅了眼,他還在使力,恨不得此刻手里的是盧景州的頸項,如果是的話,只需要多加幾分力,就能聽見一聲清脆的咔……

    “我伸展雙翅去擁抱你,眸光相映,連呼吸都變輕……”

    ——口袋里響起手機鈴忽然把他的理智喚醒。

    一只海鳥拍打雙翼自他頭頂掠過,鳴叫聲漸飛漸遠,只留下海浪的余韻。

    江潯瞳仁中的光頓了頓,怔怔看著眼前的景象。

    他在……做什么?

    他竟然真的想要殺死一個人。

    手上的勁松開了,盧景州猛地掙扎脫離,江潯跌坐在一旁,視線定格在一處,劇烈喘息。

    他確實想過,如果不能給他一個教訓,他可能還是會對江夏糾纏不休,也想過像盧景州這樣的人渣不配活著,卻沒想過真的要訴諸暴力,親手殺死一個人。

    那根本不是他了,這樣不對,這樣的他和盧景州這種瘋子又有什么區別?

    江潯失神地一動不動,沒有辦法把前一刻那個失控的“兇手”和自己聯系到一起。

    他無力地垂首,捊起額際的發。

    手機鈴聲還在海崖上回響,江潯從口袋里摸索出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jiejie”兩個字。

    jiejie。

    江潯的眼神一軟,心底所有的溫柔瞬間全都回溯,那些因她而生的暴戾情緒也因她而和緩。

    可是現在要怎么接呢?他當然不可能讓她知道自己正在見盧景州,如果有必要的話,這一輩子他都不會再在她面前提起這個人,就像他之前說的,讓她完全想不起盧景州是誰,這樣反而更好。

    江潯握著手機,從地上爬起身,最后看了盧景州一眼。

    除開顴骨的淤青,嘴角的血和脫臼的左手手腕,盧景州看起來也沒有多凄慘,表面上這些傷并不算重。

    比起他加諸在jiejie身上的傷害,他原本應該再狠一些。

    “是你罪有應得?!边@一次,江潯再沒打算聽他說只言片語,轉過了身準備離去。

    來電鈴聲依然沒有停下,江潯低頭看了眼,指尖在“掛斷”還是“通話”的按鈕之間游離。

    然而就在這一轉眼。

    只是這一轉眼。

    一道黑影從身后撲向他,電光石火間伴隨著一聲悶響,有什么重重撞上了風動石——

    海浪依舊不知疲倦地拍打著礁石,一如炎夏蟬鳴。

    崖上蟬聲叫得肆無忌憚,一浪更比一浪聒噪,傍晚的氣溫也不減幾分,低氣壓拖著人下沉。

    盧景州站在風動石邊。

    他垂著頭,視線掃過地上的人,表情無動于衷。

    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他在這個角度看他。

    地上的少年緊閉雙眼痛苦皺眉,連呻吟都顯得微弱。

    盧景州慢慢蹲下來。

    動作扯痛身上的傷,盧景州卻不服輸地牽動嘴角,伸出尚還能動的右手,指節從少年臉上滑過。

    ——這張臉,和江夏多少還是有相似之處,冷白的膚色此刻因為那一撞的疼痛,更是慘白如紙。

    盧景州的手指滑到了江潯頸間。

    他曾經用一樣的姿勢對待過江夏,現在,是她的弟弟。

    他抬頭看了眼天,手指在江潯的頸間摸索,像是在回憶,腦海下意識地反饋給他那一晚這么做時所帶來的感受,那是他第一次體會到cao縱他人生死,目睹人瀕死時絕望,掙扎,然后生命之火燃燒流逝所帶來的快感,那種感覺無法言喻,沒有什么能比那一刻更讓他覺得一切盡在掌握。

    他不用在乎彼此是否有共同的語言,也不用擔心能否被理解,因為那一瞬間,他就是他們的神,沒有人會想背棄神明,求生的欲望只會讓人俯首稱臣,而他則擁有整個世界。

    盧景州半俯身,用一種從容又儀式感的節奏,緩緩收攏虎口。

    江潯本就尚未從撞擊中回復,等到頸部的力道收緊到他不能呼吸的時候,他混沌的意識已經支撐不起反抗的力氣,一只手被盧景州的膝蓋壓實,而另一只只能徒勞地抓住脖子上的手勉強施力。

    罪有應得?真是可笑。

    ——那之前,盧景州從沒想過,這世上有人還值得他去在意。

    從父母那里學到的薄情寡性,曾經一度被年少的他憑依在俞青紓身上,連他自己也不清楚,他找的到底是性,是戀人,還是母愛。后來俞青紓轉頭結了婚,他所感受到的也只是背叛,給予的也只有報復,失落?難過?都沒有,因為他覺得沒意思。

    但是對江夏,他有一種很復雜的感情,從第一次見到她,那個在人群中心也依然孤立自我的江夏,他隱隱有一種找到了同類的快慰,再然后發現了她對自己的情愫,他多少更在意了一些,可是他卻發現,這個人并沒有打算向他靠近。

    盧景州是驕傲的,那時候他佯裝不在乎,不代表在一起后他還能不在乎。

    江夏的心不在他這里,由始至終都不在他這里,哪怕他獨占了她的世界,切斷她和所有人的聯系,還是不能得到一個完整的江夏,她對自己的依賴,只是沒有選擇,甚至可以說是彌補,而彌補和憐憫,又有什么不同?

    呵,原來她比他更瘋,愛上了她的親弟弟。

    ……就是眼前這個人,奪走了她,無論是心還是身體。

    一脈同出的姐弟倆,怎么配在一起,全世界都這么認為的吧,他們真惡心。

    盧景州手上的力道愈發收攏,掌心之下那個少年近乎暈厥。

    原本還在笑的他,此時此刻卻面無表情,像是用一種絕對旁觀者的角度,去審視這一場刑罰,甚至他抬頭把自己代入了風,代入了海鳥,代入了風動石,好似要把這一刻周遭的一切都巨細靡遺地記錄下來,去感受這一場生命消隱的儀式……

    而那時他瞥見了海崖另一端的海上,一艘巨大的運砂船。

    相隔百余米,船上的人伸手遙遙指向這里,似乎在討論什么。

    盧景州微微皺了皺眉,忽然心一跳。

    他低頭看身下已經奄奄一息的江潯,又抬首看向運砂船上的人。

    反復數次之后,驀地,他松開了手。

    脖子上的束縛突然消失,絕處逢生的江潯猛得一陣嗆咳,而盧景州則帶著幾分不甘盯著他,最終目光幽幽落在了他的手鏈上。

    一條帶有鯨魚造型的手鏈。

    想到那條手鏈所代表的東西,盧景州一時間嫉妒得發瘋,他一把將手鏈從江潯腕間扯下來,扔了出去。

    江潯失去意識前最后見到的就是這一幕。

    然后,陷入昏迷。

    沒多久醒來,天色還亮,明晃晃的天光直射眼瞳,江潯眨了幾次才睜開。

    指尖發麻,掌心開合幾下終于找回控制力。

    海崖上只剩他一個人,他渾渾噩噩撐起身,喉嚨總卡著異物感,脖子也很疼,揉著頸部環視周遭一圈,已經沒有盧景州的身影,這里安靜得好像除了他沒有任何人來過。

    江潯聽見風里有個極其微弱的聲音在叫他的名字。

    他壓抑下作嘔的不適感,轉動腦袋環顧四周,就在不遠處的地上,他的手機靜靜躺在石縫里,興許是剛才撞倒時滑落進去的。

    江潯摸索著翻回手機正面,里面顯示已經通話過去八分鐘,聯系人是:jiejie。

    [阿潯——阿潯你在嗎?]

    江潯扶著頭,另一只手拿起手機放到耳邊:“……喂?!?/br>
    電話那頭欣喜若狂:[你總算回我了!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接起來一陣亂七八糟的,然后你又不說話?]

    又是一陣反胃感襲來,江潯微微閉上眼,勉強扯開笑容:“沒事,就、就是摔了一跤……”

    [摔了?]江夏訝異:[摔跤怎么會安靜了那么久,你暈倒了嗎?你在哪?為什么有海浪聲?你在海邊?]

    一連串的問題咄咄逼人問得江潯本就亂哄哄的腦子更反應不過來,也不怪江夏,弟弟接起電話之后就是一片混亂,整整失聯了八分多鐘,此時此刻她已經穿好了衣服在去派出所的路上。

    “沒事啦?!苯瓭“参克?,掌心觸碰到頭部受到撞擊的痛處,輕輕嘶了聲。

    [你別騙我。]江夏顯然不相信,她站在街頭,馬路上車流來來往往,人行道上路人匆匆而過,只有她靜靜站著動也不動,側耳聆聽那一端傳來的聲音,[別讓我擔心,好不好?]

    末了的“好不好”近乎柔軟地捧起一顆心,懇求。

    江潯腦中的混沌感都因為她的關心而消散些許,他癱坐在風動石旁說道:“嗯……不騙你,我現在好好的,就是腦袋磕到了一下,有點昏,休息一會兒就行了?!?/br>
    [磕到哪里了?你真的暈過去了剛才?]她頓時慌亂起來。

    江潯聽著,猶豫了片刻,最后還是誠實地回答她:“就一小會兒?!?/br>
    [哪里一小會兒,那是八分鐘!你在哪里?附近有人嗎,找人幫忙照顧你一下,我去接你——]馬路邊的江夏沒有半分遲疑,已經開始著手招的士。

    腦袋依舊昏沉沉,痛感如針刺,細細密密襲來。

    “你別忙了,太遠,等你來都我都可以到家了?!苯瓭∨貞浧鸹杳郧暗氖虑?,好像就只有斷斷續續的記憶,但有一幕他記得非常清晰,jiejie給他的手鏈,被那個人扔掉了。

    [說你在哪里。]江夏沒有給他推脫的機會,追問。

    江潯無奈:“鯨魚灣?!?/br>
    電話那頭江夏聲音微訝:[你真在海邊?去那里干嘛?]

    “……”這一次江潯久久沒有開口,他答應了不騙她,可也不想再在她面前提起那個人的名字。

    盧景州。

    那是個瘋子。

    江潯知道自己對盧景州帶有偏見,可他所表現出來的一面本來也讓人無法共情?;杳灾?,江潯對視過盧景州的眼睛,讓他害怕的是那里沒有沖動、驚慌種種正常人應該有的情緒,有的只是一片荒蕪,在那片荒蕪里,還藏匿著一點快意。

    就好像在掐死一只螻蟻,享受自己主宰的愉悅,他沉湎其中。

    江潯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尖泛白,又握了握,明明浸漬在炎夏的熱浪里,他只覺得冰涼。

    不行。

    江潯忽然改變了主意。

    “jiejie,答應我一件事情?!?/br>
    他的語氣鄭重其事,非常認真。

    江夏剛剛坐上的士,和司機交代了一聲“鯨魚灣”,這才回頭顧上他:[什么事?]

    “以后不要再見那個人了?!彼f,眼中滿是晦暗,“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要靠近他,和他徹徹底底切斷關系,離他越遠越好,答應我?!?/br>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

    [你今天……去見他了嗎?]

    “答應我,江夏?!彼貜土艘槐?。

    [……我不會再見他了。]江夏清冷的聲線透過電流傳來:[我也沒什么可執著的,自作孽不可活,我能有今天也是我自己找的罪受,就當我還給他,以后兩不相欠。]

    江潯的目光溫柔下來,“才不是?!?/br>
    [……]

    “jiejie你啊……”江潯嘆了一口氣,此刻不適感緩解了許多,他才扶著風動石起身想要離開,走之前想到什么,目光在附近游弋,一邊搜尋一邊說:“永遠都是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可是你有什么錯?就算有錯,也不是另一個人可以對你為所欲為的借口,那不該劃等號的?!?/br>
    “愿意就是愿意,不愿意就是不愿意,你才是受害者,你沒有錯?!?/br>
    那一端緘默無聲。

    江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海邊的風吹拂他的發梢,他轉頭,不遠處的天際云團沉甸甸的,似是馬上就要落雨。

    [我并不無辜。]

    手機里,江夏安靜說道:[但我有錯,不代表他沒有——江潯,我想通了。]

    “嗯?”

    [還是報警吧。]

    他怔了怔。

    [我不在乎結果,因為我不認為我會贏,但是我必須讓他知道,必須讓愿意相信我的人知道,他是罪犯,他是瘋子,不能再讓別人重蹈我的覆轍。我唯一擔心的是……]

    電話那一端,江夏握了握手機:[你們要和我一起遭受流言蜚語。]

    小虎牙因為笑意微微露了出來,江潯說:“你在想什么,傻瓜——”

    “我和爸爸都是你的家人啊,這不就是血緣的作用嗎?”

    他聽見江夏輕聲,又釋然地笑了。

    [那也要看是什么事……]

    “嗯?”搜尋無果,加上頭腦多少還有些隱隱作疼,江潯打算扶著欄桿回去。

    欄桿外,海崖的崖壁上歪歪斜斜長出一棵樹,枝杈錯落。

    [等我和爸爸攤牌我愛我弟弟的時候,估計爸爸就不會站在我們這邊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江夏很小聲,言末還抬眸從后視鏡里瞄了一眼司機,還好他并沒有注意。

    也不知是還沒從那一撞里恢復過來,還是江夏的話太有沖擊性,江潯捏著手機呆滯了兩秒,才慢吞吞地問:“……攤牌?”

    [如果阿潯不想的話,那我就收回。]

    “想!”江潯想也不想開口,這一刻對他來說仿佛夢境:“你說出來的話不許收回!”

    他一直祈盼著有一天,他們能真真正正地,做一對情侶。

    也渴望著以后能和jiejie一起生活下去,而不去傷感哪天她要嫁為人婦,結婚生子。

    他們明明相愛,相愛的人就應該在一起,不是么?

    [逗你的。]

    江潯的笑容僵在臉上。

    [我是說,收回是逗你的。]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歧義,對面很快改正:[我說了,我想通了。]

    [沒有什么能分開我們,那樣瞞下去就沒有意義。]

    [如果啊,我是說如果,到時候你真的和我考上了一個大學,我們就到校外一起去租個房子,一室戶的就很好,不用看同學臉色,也不用擔心爸爸生氣……不過,我做飯不太好吃。]

    jiejie思維有點跳躍。

    江潯揚起的笑容就一直沒松懈下來過:[我可以學,之前家務分工不是說過了嗎,做飯洗碗都包給我。]他漫不經心說著,忽然瞥見崖壁枝杈上有一抹熟悉的輪廓。

    手鏈。

    竟然掛在那兒沒有丟。

    “我這算不算又在拿jiejie的身份欺壓你?”江夏坐在的士后座,含笑的目光望向車窗外掠過的街景,仿佛屏上的走馬燈。

    電話那一邊是江潯溫和的聲線:[那也是我心甘情愿,jiejie。]

    車已經開上了濱海大道,雖然從這里到鯨魚灣,還要一個小時,但她感覺自己離他又近了一些。

    大海。

    很漂亮。

    她的手指尖攀上車窗,細細描摹過海岸線。

    口中仿佛喃喃自語:“其實你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她的笨蛋弟弟。

    從那個除夕夜莫名脫軌的吻開始,他們姐弟倆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互相試探,互相糾纏,互相喜歡,互相折磨,互相想念,互相念念不忘……

    這個世界很大,你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他們有的會在你身邊短暫停留,有的不過是擦肩背離的過客,只有她和他從出生那一刻就注定聯結在一起,無法分割——她試過了,她累了,外面五彩繽紛,也危機四伏,她不想改變世界,不想影響規則,她想要的,由始至終不過只是離自己最近的那個人而已。

    [我才不會后悔。]她聽到他說,[倒是你,現在后悔也來不及了,我認真起來可以煩得你一輩子都甩不掉,反正你本來也甩不掉,我可是你弟弟。]

    江夏失笑。

    “一輩子”這個詞,聽起來很讓人心動。

    “阿潯……”還沒等她說完,前座的司機突然揚聲問她——

    “等會兒我給你送到東海路那邊還是武泗阜那一塊???”

    “喔,稍等一下——”江夏低頭詢問通話另一邊的人:“你在鯨魚灣哪一塊等我?”

    記憶中,彼時那端的背景似乎傳來隱約聲響。

    像是有腳步踩在土地上,輕微的摩擦聲響。

    “阿???要不然我們在灣岸西門碰面?”江夏不經意地一抬眼,有雨絲落在了車窗玻璃上,水珠斜掠而過,飛速劃下一道道水痕,她趕忙問他:“好像下雨了欸,你那邊沒事吧?”

    不知為什么,江夏恍恍惚惚有些不安。

    她頓了頓。

    “快找個地方躲雨,別感——”

    噼里啪啦的撞擊聲轟然在手機聽筒中爆音。

    隨后聽來像是沒入水里。

    最終,窗外大雨傾盆,世界寂靜如死。

    --



<u id="0bgj4"></u>
  • <wbr id="0bgj4"><source id="0bgj4"></source></wbr>
  • <sub id="0bgj4"></sub>

    <wbr id="0bgj4"></wbr>
      <wbr id="0bgj4"><legend id="0bgj4"></legend></wbr>

        <sup id="0bgj4"></sup>
        <wbr id="0bgj4"></wbr>
        <wbr id="0bgj4"></wbr>
        白嫩美女在线啪视频观看,国产色精品VR一区二区,岛国三级在线观看,久99视频精品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