ㄨfг#8494;#8494;1.#8450;ǒм 23.指尖
雨天的公車里充斥著潮濕悶熱的氣息,雨水打在玻璃窗上被拖拽出蜿蜒的水痕,人們就算撐著傘,身上多少還是淋到了雨,地上更是濕噠噠的一片腳印。公車收音機在一陣短暫的沙沙聲后穩定了頻率,不知道是誰點了首《化身孤島的鯨》,歌手醇和的聲線在這個雷雨天里幽寂而曠遠,仿佛能洞悉人心。 江夏坐在座位上盯著玻璃上的水滴隨著車速不?;亓?,她本來也淋了點雨,這么會兒身體已經開始微微發抖——夏天的公交車就是這樣,明明冷得要死,司機師傅還是會為了對得起你多交的一塊錢開足空調馬力。 一件衣服丟到她懷中。 江夏下意識看向他,江潯低著頭玩手機,一語不發。 “也濕了的?!彼傺b嫌棄,“你自己穿?!?/br> “防水,里面不濕?!苯瓭∵B看都沒看她,手指看起來漫無目的地在屏幕上劃,她懷疑他是不是真的能這樣一目十行。 其實江夏想說他淋得比她還多,可是她知道以弟弟的脾氣,這衣服一旦脫下來就別想讓他輕易穿回去,所以她抿抿唇,把運動服穿上了,像他說的那樣,衣服里頭干燥清爽,雖然單薄,卻至少阻擋了空調的寒氣。 江夏身型不高不矮,江潯這件外套是加大碼,套在她身上,多少把她罩得小巧了許多,加上被雨沾濕些許凌亂的頭發,她坐在他邊上jiejie的氣場一下子就蕩然無存。 車內擁擠,位置也不算寬敞,江潯和她的肩膀抵在一起,跟著車行左搖右晃,江夏覺得相抵的地方微微發熱。 他還在玩手機,這次點開的是微信。 江夏余光瞥見微信頂端的名字——YuKi悠紀。 女生。 余光就是這么神奇,明明具體什么內容都沒看到,偏又捕捉到了突出的“喜歡”二字。 “想不到你業務范圍還挺廣的?!苯恼Z氣涼颼颼,“剛拒絕一個又來一個?!?/br> 江潯頓了頓,抬頭眄了她一眼:“是李仲薇?!?/br> 江夏盯著窗外發呆,好像什么都沒聽到。 “我剛才問她上車沒有?!苯瓭≌f。 “上車和‘喜歡’什么關系?” 江潯眼皮一跳。 “不好吧jiejie,偷看?”?ǒ㈠8s℉.℃ǒм(po18sf.) “我才不想看?!苯南袷怯脤嶋H行動證明自己的話,半個人都快趴到車玻璃上了,只留給他一個后腦勺:“不小心瞥見的?!?/br> “是么?!彼@聲很是敷衍,江夏覺得他根本就沒在意自己說了什么。 窗外又一陣悶雷。 “她說她還會喜歡我,但是會用不打擾我的方式?!苯瓭』貜屯曜詈笠恍凶?,按滅了屏幕。 江夏坐回身,可是目光依然停留在窗外雨幕中的世界,“你覺得困擾?” 江潯深吸了一口氣:“還行吧,畢竟我也不能說你不許喜歡我了?!?/br> “那你說什么了?”江夏不禁回頭問。 “我說……”江潯一手支著前頭的欄桿,托腮慢慢地看向她—— “‘謝謝你喜歡我?!?/br> ……為什么要看著她說? 江夏坐正了身子,匆匆收回了和他對視的目光。 公車又報了一站。 “……恭喜你?!背聊嗽S久,江夏覺得還是有必要提一提。 “什么?” “今天拿了冠軍?!?/br> 他置若罔聞,反倒是問她:“jiejie你今天在比賽的時候,給我加油了吧?” “嗯?”江夏微微挑眉:“你想多了,那是你的小粉絲?!彼f李仲薇。 “小粉絲嗎?”江潯低頭笑了笑:“好的?!?/br> 好什么? “那……jiejie你來干嘛的?”他順勢趴到手臂上,對她露出一雙眼睛,兩道臥蠶泄露了他眉眼彎彎的笑意。 江夏波瀾不起:“媽讓我來給你送傘?!?/br> “學校門口買一把就好了啊,反正華僑中學門口又不是沒有小賣鋪?!?/br> “……”果然是一個娘胎生的孽緣。 “你不賺錢說話倒是夠大氣啊,江潯?!边€好有現成的答案給她借鑒。 你以前……才不會來,那時江潯想。 巴不得看著對方出糗,這才是他們姐弟之間一直以來的相處之道。 可是你看現在,連他自己都不一樣了。 外面已經是風雨交加,天色陷入黑白調里,江夏回到家匆匆摸開了日光燈。 她一邊脫鞋一邊催促江?。骸澳阙s快先去洗個澡?!?/br> “你去吧,我等你洗完再洗?!苯瓭∶撔乃俣缺人?,說完就已經把包丟到一邊,一頭栽到沙發里軟成一攤泥。 江夏皺了皺眉,目光打量了下死寂的屋子,爸媽都還沒回來。 她踢了踢沙發腳,“快去洗,衣服都濕了,還吹了一路空調,不怕感冒?”以前她真的不會管,但今天他的衣服是穿在她身上,她有不能推卸的責任感。 日光燈嗡嗡作響,光線擾人,江潯的右手擱上眼瞼,只露出光潔的下頷和一張微開的唇咕噥道:“不要?!?/br> 他16歲了,童年瘦瘦小小的身子骨,被時光催生拔長,不知不覺中已經高過了她一個頭,大概是因為游泳訓練的強度不少,身軀也比同齡人看起來更緊實,寬肩窄腰的,小臂隱約能見淡淡的青筋。 江夏伸手摸向他的胳膊——上的T恤。 感覺到他的身子僵硬了一下,江夏的嘴角也跟著輕輕動了動,“還是半濕的?!?/br> 指尖按在布料上,帶動整個虎口往前蹭去,最終將他的肩膀收在手心里。 失去視覺的支配,感官全都浸沒在雨日拖沓而濃稠的潮氣中,些許變化都能從汗毛末端傳遞給神經,江潯這一刻就能清清楚楚感覺左肩手臂炙人的燙,像烙印一樣打在他的皮膚上,將他漸漸融化。 “我……知道?!彼吐曊f。 手臂上的壓力并沒有消失,但另一股壓力來自身前,陰影覆蓋下來。 那是江夏漸漸俯低了身子,她在上,他在下,天然的高度優勢,天然的咄咄逼人。 她眼睛里只剩下腕骨之下一張翕張的唇,失去了五官的綜合加持,在視野里漸漸放大成特寫。記憶里,就算是她不做人之前,江潯的初吻也早就敗在她手中,換而言之她也是。那是七八歲的時候吧,姐弟間打打鬧鬧沒個正形,江潯偷吃了她的椰子糖,剝了包裝就往嘴里丟,搶都搶不回來,江夏氣不過就上了嘴,倒也不是真的想用嘴搶回來,就是兩手抓著他,沒有別的攻擊手段,自然就靠嘴咬了,至于為什么咬嘴唇?當然是懲罰他偷吃啊。 小孩子能有什么壞心思呢?當時咬得江潯直接就流了血,整整一個多星期才結痂脫落,江夏的屁股還挨了mama十下毛針伺候。 她還記得那時候江潯單薄的小身子,眉眼秀氣,就被她咬腫了的一張嘴格外突兀,老媽慌得直嚷要是咬破相了可怎么辦,江夏覺得這話真是小題大做,就江潯那張長得跟女孩兒似的臉,給他加點粗獷的輪廓才是負負得正。江夏哪里會想到多年以后,那張當初她被唾棄的嘴唇,竟然一分一寸都長在了她欲望的制高點上。 江潯的唇很薄,但很立體,不像大多數男生那樣邊界模糊,唇弓鮮明,唇珠微微突起,就像是一顆溫潤的璞玉,剩下的上唇幾乎都隱匿在陰影里,薄薄的一片,和弧度漂亮的下唇連接。因為立體,所以凸出的唇弓就仿佛有意無意地外翹,什么多余的動作都不需要,都能勾人品嘗的沖動。 更何況是現在這樣,只露出一張唇,隨著呼吸顫動的脆弱模樣。 江夏不經意,又不自覺地靠了上去。 好想親他。 就算是弟弟也好想。 才十六歲,她這樣算不算犯罪?尤其他之前已經說了不要再碰他,她也打定了主意不碰就不碰。 這世界那么大,又不是只有一個連男人都算不上的江潯,就算他干干凈凈,就算和他接吻真的身心舒暢,就算他是發自真心地對她好…… 他們也是——姐弟。 又沒有愛情。 呼吸近在咫尺,唇面上能感受到另一個截然不同的溫度。 只消多幾毫米的肆無忌憚,唇與唇之間就能偎貼上。 他忽然放低了手腕抵在唇面,露出一雙摸不清此刻情緒的眸子,瞬也不瞬盯著她。 窗外風雨聲大作,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緊接著是落雷。 “……不可以?!苯瓭炘谑滞蠛蟮穆曇舻偷蛻袘械?,目光也瞥向一旁。 江夏忽而勾起唇角,瞇起的眉眼隱匿在陰影里笑:“你想什么了?” 他固執地按著唇,含糊:“什么都不可以?!?/br> 江夏朝他伸手。 江潯下意識閉上眼,反手罩住了嘴巴。 下一秒,她的手心覆上江潯的額頭,停頓了片刻后輕聲淡道:“沒發燒?!?/br> 他尷尬地睜眼:“本、本來就沒有?!?/br> “沒有更得去洗澡?!苯睦绷嗽緝A身的弧度,微微垂下眉睫說:“不然你想什么,我都會讓它成真?!?/br> 雷聲隨即轟隆隆炸起,江夏毫無波瀾地起身離去。 也不知怎么的,明明罩著他的外套,看起來文靜瘦弱的一只,配上jiejie起身那一刻盛氣凌人的表情…… 他的心跳亂了序。 不就是洗澡嗎? 我……洗就洗。 潛藏于暗流之下的微末心動,并沒有催生質的變化,反倒是兩人再度恢復了尋常的姐弟相處。 江夏覺得她和江潯的關系就像是一根皮筋,固定的長短讓他們始終保持距離,刻意的拉遠卻會繃緊,不自覺反彈回去,像現在這樣維持原狀,這根皮筋至少不出差錯,可以混跡在大多數“正?!钡钠そ罾餅E竽充數。 新學期就這么不痛不癢地過了一個月,江夏是重點班,普通班的走讀生可以早回家,她不行。 也不是強制不行,就是當你作為重點班的一員,看著班級滿當當的人頭,就漏你一個位置的時候,行也得不行,何況江夏一直是努力將自己偽裝在好學生大軍里的一份子,就算再怎么不樂意,表面功夫還得端平。 所以說高叁如獄,大周六晚上,依然硬生生被老師花樣拖堂講題到了八點。 江夏打開門的時候,家里一片黑黢黢的,只有客廳的電視光線照出幾張慘白的臉,還沒等她被嚇到,那幾張臉先一步鬼哭狼嚎叫出了聲。 江夏楞在原地,手里的鑰匙都忘了擱好,就這么配合著一陣陰森詭譎的背景音樂,和一張張驚慌失措的臉孔一一對視了一遍。 許是樓道里的光線給了他們安全感,屋里頭終于安靜下來,其中一張熟悉的臉孔拿出遙控器,朝電視柜的方向一指,耳邊詭異的BGM消失了。 “姐?!苯瓭∏辶饲迳ぷ?,叫她。 “怎么回事,燈壞了?”江夏正要開燈,電視機前男男女女的勸阻聲傳來。 “啊別別,開了燈就沒氣氛了?!?/br> “要是開燈我肯定沒有勇氣再把它關上?!?/br> 雖然江潯還沒開口解釋,江夏已經猜了八九不離十,今天早上她去上課前就聽江潯說今兒有同學要來家里玩,沒想到他們來家里要玩什么。 江潯的膽子根本沒比她大多少,小時候看刺激一點的奧特曼打怪獸都可以連作兩天噩夢不睡覺的那種,后來初中畢業后聽說同學聚會大家提議去鬼屋,只有他和兩個女孩留在了外頭——看來長大了果然翅膀硬了,居然也進化到敢在家里關燈看恐怖片了。 她下意識掃了一眼戰況,叁男兩女,沙發單人座和貴妃榻上各坐著一個男生,正中央的長沙發上是兩女生和江潯,雖然江潯坐在邊上,可靠著他卻是李仲薇。 江夏幾不可察地挑了個眉,借著電視屏幕的光線換好鞋,手上還拎著背包,準備回房間。 “jiejie別回去啊,一起看吧!”叫她jiejie的不是江潯,而是另一個陌生的女孩。 李仲薇也很積極地應和:“對對對,多一個人多一份陽氣,不容易怕?!?/br> “什么啊,女生明明是陰氣……嗷?!币粋€抱枕打在貴妃榻男生的背上。 江夏瞅了眼電視屏幕里空無一物的走廊,搖搖頭:“你們看吧,我還要整理下今天的卷子?!?/br> 她走開的前一刻,眼角余光里捕捉到了江潯求救的視線。 江夏沒有多加理會,回屋從書包里掏出今天做的習題,開始往錯題本上抄寫。 都高二了,還不好好讀書。 她一邊寫一邊想——一天到晚這么散漫,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而且前腳剛拒絕人家沒一個月,后腳就約到家里來看鬼片,他難道就不知道應該避諱一下嗎?這樣很容易給人希望的錯覺,小男生果然毛毛躁躁的,一點也不懂事。 手機屏幕亮了亮,是微信消息。 江潯發的。 江夏的筆尖一頓,字跡忽然潦草,匆匆寫了幾行抬手點開了消息。 江?。篬jiejie。] 江?。篬jiejie來看片啊。] 江?。篬周六都上一天課了,怎么回家還讀書,爸媽又不在,不要演了。] 江夏深呼吸了一口氣,表情冷漠。 她是真的在整理錯題好嗎?他以為她是他嗎? 她手指飛快按動鍵盤,回復道:[不看。]簡明扼要。 正準備重新投入抄錯題的事業里,那邊很快又回了。 [你是不是害怕?] [沒關系,你可以坐我和李仲薇中間,這樣很安全。] 江夏笑了,回:[你是不是害怕?] 江?。篬???] 江夏:[怕鬼還是怕李仲薇?] 江?。篬……] 江夏:[承認我就出去幫你。] 江?。篬我!沒!有!] 江夏:[好的再見。] 江?。篬……jiejie。] 江夏沒再搭理他,筆耕不綴,只是目光時不時落回手機上。 幾分鐘后,屋外傳來驚叫聲,連綿起伏,然后電視機的聲響驟停,門縫里外頭燈光亮起,似乎大家起身休整了。 微信又發來消息:[jiejie。] 江夏剛抄完錯題,托著下巴看他還能翻出什么花樣。 [/emoji哭泣哭泣哭泣] 江夏自己也沒發現此刻她上揚的嘴角,慢騰騰回復:[打字倒是很勤快,平時也沒聽你叫得這么甜過。] 門外傳來一陣拖鞋踩在木地板上的聲音,隨后衛生間的門闔上。 消息再度發來,這次是一條語音。 江夏不知為什么做賊心虛,把手機拿到了耳邊,點開語音聆聽—— [我……都怕。] 他的聲音有些小,聽起來像在衛生間里,氣音,又虛又軟。 這形容放在別的地方不怎么好,但是那一刻用在一個十六歲少年壓低的聲線上,撓得人心癢。 [來陪我看,好不好?] …… ……陪你? [jiejie……] 如果氣音是泥淖,末了的那聲“jiejie”瞬間讓她泥足深陷。 江夏怎么也沒想到江潯是何時練就出了這撒嬌的本事,雖然他本身并沒有在撒嬌的自覺,可就是這么做了。江夏經歷過江潯奶聲奶氣的童年,也承受過江潯粗噶變聲期的折磨,誰能料到自己弟弟聲音的完成時,是停留在這一抹輕飄飄上了呢? 半晌后,客廳重歸昏暗,而江夏房間的門打開了。 “我整理完卷子了,來加入你們?!?/br> 人氣多了一份,眾人無不歡欣雀躍,江夏走到尚有空余的長沙發前,正要掠過去搬椅子,卻見到江潯拍了拍自己和李仲薇中間的方寸之地:“姐你坐這里?!?/br> 李仲薇身子僵了僵,禮貌地往邊上挪開位置,“嗯,jiejie你坐這?!?/br> 江夏本來沒打算做電燈泡,但既然都到這份上了,她也不好多說什么,只好落座。 這下長沙發倒是真的有點擠了,女孩們貼得近點倒是沒什么,江夏和江潯也挨在了一起。 江夏眄了他一眼。 他坐得倒是挺放松,靠在沙發上,偏著頭,一手扶著額看電視屏幕,沒表現出多少害怕的樣子。 每個女生都抱著一個抱枕,江夏也不例外,剛坐下來就被塞了一個,李仲薇解釋這樣害怕的時候就有地方可以躲。江夏也不托大,她看恐怖片屬于正常人反應范疇,唯一的好習慣就是不會開口尖叫,抱枕這種東西可以有。 電影是日本鬼片《咒怨》,恐怖程度絕不遜于當年的《午夜兇鈴》,難怪他們看的時候反應這么大。 江夏做什么都很認真,看電影亦然,就算心懷恐懼,也會把每個情節每句臺詞都摳到細枝末節的那種,所以即便害怕得只能從抱枕后露出一雙眼睛,她也沒把視線從電視機上移開過,甚至完全忘了,自己出來看片這件事,本來只是應承江潯的援手。 直到她在緊張之際把手放到身側,才意識到自己碰到了江潯的手背。 下意識地往弟弟的方向看了一眼,江潯也正在看她。 江夏的手抽了抽,收了點回來。 江潯也是。 恐怖的鏡頭展開視覺沖擊,配上駭人的音效,江夏的右臂被李仲薇死死抱住了,女孩們開始往她的方向擠——因為不可能擠向右邊男生的貴妃榻。 江夏穿著一套短袖的純棉家居服,露了大半藕臂在外頭,被這么一擠,直接就貼上了江潯的胳膊。 rou貼著rou,想躲都不能躲,和自己體溫不一致的觸感,來自于她的弟弟。 按理說,她和他之間除了下半身的事情,該做的,不該做的,也都做過了,沒什么好大不了的。 可也正是因為什么都做過了,此刻“姐弟”這個擋箭牌,就變得脆弱無力,只是靠近就會加速心跳,只是碰觸就會溫度上升,只是稍微放松心思,就會聯想到以前撫摸過的皮膚、接過的吻、以及對彼此心照不宣產生過的不良欲望。 rou食性的動物吃久了草就真的不想再吃rou了嗎? 不會,它們可能因為一點rou渣就潰不成軍。 明明兩邊的手臂都貼著一個人,感觸卻完全不同。左臂與江潯之間若有似無的摩擦,誰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只知道全身細微末節的神經都放大這種麻痹感,酥癢蔓延到了指尖,動彈不得。 誰也不會懷疑姐弟之間應該靠得多近,血緣是親昵最好的偽裝。 江夏覺得自己此刻的思想有點危險。 李仲薇驚呼著問她:“剛才她身后是不是有一個人影?是不是?!” 江夏剛才其實走了神,手臂似乎被人輕輕蹭了蹭,她故作鎮定回答說:“好像有?!?/br> “是有?!苯瓭Q了個姿勢,坐正。 這個姿勢讓兩人靠得更近,擱在身側的指尖再度碰到了。 情節再度推進,恐怖的氛圍也更深一層,可是江夏卻發現自己已經很難再投入進去,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自己左邊的江潯身上。 一個驚嚇的鏡頭閃過,江夏手一顫,不小心壓到了他蜷起的指骨。 大概是大腦瞬間的宕機,她沒有第一時間抽回,反而鬼使神差地蹭了一下。 然后清楚感覺到身邊的人一僵。 她回縮,又沒有退走,只是保持著一個隨時能接觸到的距離。 然后清楚感覺到,有指尖試探性地靠上來。 她用余光掃去,江潯依然盯著電視機,少年面龐沉靜。 這次江夏沒有再收回手,而是忍不住撫觸他的指節,一直到指尖。 手微熱,指尖微涼,江潯的溫度。 作為他的jiejie,這舉動多少……糟糕了吧? 全劇最高能的恐怖鏡頭開始了,一群少男少女抱著枕頭或者毯子驚叫閉眼,而她竟然生生看著,絲毫沒有半點畏怯。 “jiejie?!彼犚姸吔瓭≥p聲的低語—— “你不怕嗎?” 江夏強行按下紊亂的心跳,神色不變地道:“還好?!?/br> 左手捉住他的指尖,算是容許自己放肆的極限,然后隨口地反問他:“你呢?” 下一秒,那只手反過了手心,與她十指交握。 心跳同步。 “我怕?!?/br> 他看著屏幕,喑啞發聲。 —————————————————————— 首發:яǒǔяǒǔщǔ.χy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