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容疑惑地看看他，也沒問，收回錢包，跳到樹上，消失在樹林中。

    “哦，我都忘了，那個錢包他還沒給我?！毖帻R對何離笑笑，抖了抖手上的那疊錢，“分你一半？”

    “……”何離富貴不能移，抱著胳膊問，“能回去了嗎？我很冷?！彼囊路慌獫窳?，夜風一吹，涼嗖嗖的。

    燕齊卻又看向剛才伏容看向的地方，“何離，你有聽到什么聲音嗎？”

    “沒有?！?/br>
    燕齊皺眉，然后大喊了一聲，“杜意??！”他的聲音在森林中一聲聲地回蕩個不停。

    何離覺得這森林更加陰森恐怖了，他淚流滿面地想以后無論如何也不再和燕齊一起出來了，這種生活不適合他。

    樹叢中傳來了悉悉索索的枝葉摩擦聲，何離忙壓低聲音叫燕齊，“怎么回事？什么東西？”他從地上揀了根樹枝，抓在手上當武器。

    燕齊說：“早知道就收下那把槍了?！?/br>
    樹叢里的聲音消失了，“槍？”杜意分開樹枝樹葉，走了出來。

    “……”何離擦了把冷汗，他這些同學……真是一個比一個古怪。

    燕齊笑了，“真的是你。你一個人？”

    杜意看著他，“嗯？”

    燕齊說：“丁丁他們沒和你一起？我記得當時演唱會前，你還幫她逃出來。而且，現在你們的關系好像改善了很多？”

    杜意說：“不如你和秦墨關系好?！?/br>
    “你想這么比？你真的想比？”燕齊大笑，“那我得告訴你，我和秦墨一起睡?！彼麗毫拥匮a充了一句，“不止在他獸型時?！?/br>
    杜意無言。

    何離打了個噴嚏，“你們回去嗎？或許我該問你們誰愿意現在回去？”

    杜意說：“走吧?！焙坞x便跟在他身后。

    燕齊也跟上，“我也沒說我不回啊?！?/br>
    路上，燕齊問：“杜意，楊老師的弟弟后來來萬物園找他了嗎？”

    “來了?！?/br>
    燕齊問：“聽說他是神秘生物司的人，校長愿意放他進門？”

    “他進來了?！?/br>
    燕齊問：“他和老師合好了嗎？”

    “他們說過話?！?/br>
    燕齊問：“沒有別的了？”

    “沒看到?！?/br>
    燕齊鍥而不舍，“你再想想，真的沒有別的了？”

    何離終于聽不下去了，快速對燕齊道：“楊騁現在和楊老師關系不錯，他經常來萬物園，你前兩天你回家時，他還來過一次，我爸說失去過的人更懂得珍惜?！?/br>
    燕齊說：“不失去也懂得珍惜的人也存在……”

    “嗯?！倍乓鈶寺?，表示贊同。

    結果燕齊卻接著說：“……例如我?！?/br>
    杜意閉緊了嘴。

    走了半天，何離問：“燕齊，你為什么不能再用一次你那個‘嗖……’的能力？”

    杜意說：“不用算上我?！?/br>
    燕齊對何離笑笑，“這就是原因，我如果用的話，他會謀殺我?！?/br>
    杜意說：“對，秦墨不在，你閉嘴會更安全?！?/br>
    “原來你真的打不過秦墨？”

    杜意停下了腳步……

    “……”何離快速看向旁邊，準備找顆大樹躲躲。

    ☆、生命之樹

    期末前,燕齊做得最多的事不是看教科書,而是查一些亂七八糟的資料,他在查那幅“生命之樹”到底是畫的是什么。

    某天，何離終于忍不住問了,“你在做什么？”

    燕齊抬頭,笑問，“打擾到你了？”

    何離說：“沒,只是覺得你的行為很奇怪?！毖帻R挑眉。何離接著說，“以前,你的行為模式蠻簡單的?，F在，總覺得你有些古怪，瘋起來時和丁丁差不多——別告訴她我這么說過,安靜的時候卻能坐上一整天,你今天沒去食堂，丁丁他們都問我你是不是又失蹤了?！?/br>
    燕齊皺眉，“你說我以前的行為模式簡單？什么意思？”

    何離說：“早起訓練，早餐，中午上課，午餐，下午上課，晚餐，晚上夜游，睡覺。挺規律的?，F在變得毫無規律了?！?/br>
    燕齊笑笑，“我過了一年半的自由生活，想一下就改回來是需要時間的?！?/br>
    “你去了哪里？沒聽你說過?！?/br>
    燕齊想了想，“一個小鎮，適合發呆曬太陽?！?/br>
    “像是哪里的旅游宣傳?！焙坞x搖搖頭，他沒再問這個話題，轉而問道，“你為什么總看著那棵光禿禿的樹？”

    “哦，我只是在查這到底是什么?！?/br>
    何離問：“能給我看看嗎？”

    “給?！毖帻R把畫遞給他。

    何離說：“可以把它掃描到電腦上，然后用圖像對比軟件把它和網絡上的圖片對比一下，或許能有結果。我覺得你可以試試，如果在網上找不到答案，你再手動去查文獻也不遲?！?/br>
    “有道理。那么你知道怎么弄嗎？”

    何離說：“很簡單?！?/br>
    燕齊便做了個請的手勢。

    何離拿相機把那幅畫拍了下來，然后傳到電腦上，打開軟件，設置好，點擊開始，“現在等著就行?！?/br>
    “哦?！毖帻R在何離身旁看著他的電腦屏幕，“你電腦很厲害？”

    “還行?！?/br>
    燕齊看看他，笑說：“看來真的不錯?！?/br>
    何離也笑，“這要看和誰比了?！焙脱帻R一起多呆了幾天后，說話便也隨便了許多。

    燕齊說：“我也看過秦墨用電腦?！?/br>
    “嗯？”何離不知道那個造成聯想的點在哪里。

    “他會用電腦卻沒寫郵件給我。太懶了啊，這家伙?！毖帻R轉了個身，斜坐在何離桌上，用手虛點了下電腦屏幕，“這幅畫，你別和別人說?！?/br>
    何離說：“行?！庇中?，“如果這畫有什么秘密，你一開始就不該讓我看?！?/br>
    “是有秘密。但對我來說也不怎么重要，所以其實也無所謂?！毖帻R說，“聽過龍王嗎？”

    何離疑惑地問：“人類的神話傳說中的龍王？”

    “不，一個非人族?！毖帻R看著何離，用嚇唬人的低沉音調說，“一個金發金眼的惡魔，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與人類做交易……”

    何離心里有點悚，但不打算在燕齊面前表現出來，“你說的不是秦墨？”

    “不是，那人是長發……不知道秦墨的頭發是不是也變長了?！毖帻R晃著腿，“我應該買個手機給他的，或者應該弄起小型追蹤器放到他身上？”

    何離完全不知道為什么燕齊和思維這么發散，“都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和我說有什么用，又不是我沒打電話給你?！?/br>
    燕齊眨眼笑說：“但作為朋友你有責任聽我傾訴戀愛苦惱?！?/br>
    “……”何離張口結舌，“戀愛？秦墨？”

    燕齊疑惑地眨眼，“哪里有問題？”

    “我不知道……你讓我緩緩……”何離在寢室里走了兩圈，“你在開玩笑？”

    “這有什么好開玩笑？”燕齊懷疑地看著何離，“你不知道？你也太不關心你的室友們了吧？”

    “……”何離無語，在他看來，燕齊和秦墨就那樣唄，好像沒什么出格的行為，秦墨還是鳥的時候，他們倒是夠親密的，哦，何離發現自己的錯誤了，秦墨以人形出現的時間不長，他一直把秦墨當成一只動物，他是在人類社會長大的，非人形的生物一律被他排除在可戀愛對象之外，“好吧，你們在……，就你剛才說的那個……，但你們當時認識的時間不是很長吧？而且好像你們現在有很久沒聯系了？”

    燕齊不在意地揮手，“暫時的?！?/br>
    “好吧?！焙坞x持保留意見，又戲言，“其實你不用向我申明你們的關系，我絕對不會看上他?！?nbsp;他的嘴角抽了抽——為自己現在居然也能說出這樣的話。

    燕齊笑著點頭，“很好，你太識趣了?！?/br>
    何離看他笑得開心，便又說：“雖然我不想打擊你，但不得不說，分開的結果一般就是分手，你了解的，初戀啊，一般沒結果的?！?/br>
    燕齊笑說：“在兩人中有一個是羅隱族的情況下自然得例外?！?/br>
    他笑得張揚，何離看得愣了下，然后移開目光，“好吧，人人都知道不能得罪一個羅隱族，我猜秦墨也肯定不會故意忘記?！?/br>
    燕齊笑說：“下次你如果看到他，記得把這句話也對他說一遍?！?/br>
    “……”

    何離的電腦開了一夜，對比完了網絡上所有公開的圖片，沒能找到相同的，他告訴了燕齊這個結果，“看來你這畫真有秘密?！?/br>
    燕齊聳聳肩，“似乎是這樣?！奔热蝗澜缛嗣穸疾恢肋@畫是什么東西，燕齊便也喪失了繼續尋找答案的興趣，他把那畫一卷，隨手塞進了某個角落。

    不久后，期末考試到了，燕齊沒有乖乖地坐以待斃，去偷了考卷，然后讓丁丁做出正確答案。

    丁丁說：“早幾年，我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我們會這么做?！?/br>
    燕齊聳聳肩，“人都是經不起困難考驗的，想想留級的后果，誰還顧得上潔身自好?！?/br>
    杜意說：“你只說你經不起考驗就行了?！?/br>
    燕齊笑笑，“我記住你這句話了，也預計你以后會給我機會讓我扳回這局?！?/br>
    龍雪問：“留級到底是有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