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但也不只是他，你知道他有很多事都不管的，他只負責提要求，至于事情誰去辦，怎么辦，他都無所謂啦?！饼堁┬χf，“主要是你曠工多年，大家聽說你終于變得人形了，強烈要求你趕緊上工?！?/br>
    “哼，多年……非人族也應該制定一些關于法定工作年齡的法律?！?/br>
    “呵呵，或許等你去制定?！饼堁┬Φ煤荛_心，“怎樣，你什么時候回去？”

    秦墨不答反問，“你要在這里留多久？”

    龍雪說：“我真的要在這里讀書啊?！?/br>
    秦墨皺眉，“只是讀書，沒有別的事？”

    “沒?！饼堁┬ξ卣f，“我又不是你，他對女孩子寬容得多，男孩么，就是用來做牛做馬的。你當初應該也做個女孩，就輕松多了?！被巫逶诔錾鷷r并沒有性別，他們在開始變形成某種生物后才會確定下性別。

    秦墨道：“我對你那樣的生活沒興趣?！?/br>
    秦墨和龍雪都算是龍王收養的孩子，秦墨現在知道龍雪其實是被他連累的。龍王想找的是那個以后會和羅隱族關系不錯的化形族，他猜到那個化形族是向家的，但不知道具體是誰，所以把同齡的兩個嬰兒一起帶走了，等龍雪有了人形后，他便知道另一個一直不肯化成人形的就是他真正要找的。

    “隨你怎么說?！饼堁┬φf，“不過，我本來還以為你真的永遠不打算變成人形的?！?/br>
    秦墨沒說話。

    稍后，燕齊過來了，他擦著汗，有些氣喘地說：“你們在聊什么？”他今天效率非常高，老師一再鼓勵他繼續保持這個水準。

    龍雪笑說：“我說他長成這個樣子，應該是個女孩更正常?！?/br>
    燕齊瞄一眼秦墨，秦墨沒任何反應，這種不夠正常的反應讓燕齊有些煩躁，他笑說：“但那樣他就不會住在男生寢室了?！?/br>
    龍雪不解，“那又怎樣？”

    燕齊說：“那我們可能就到現在還沒說過話……太慘了?！?/br>
    龍雪看向秦墨，“所以，是因為燕齊?！彼f的是秦墨變成人形是和燕齊有關。

    燕齊疑惑地看著他們，“什么？”這種被排除在外的感覺讓他很郁悶。

    “沒什么?！饼堁┱酒饋?，“走吧，既然你已經完成任務了，那我們就去吃晚飯吧?！?/br>
    燕齊說：“我要先回寢室洗澡?！?/br>
    “那你去吧，我們先去食堂等你，你快點哦！”

    “……”

    晚上，何離聽到燕齊在床上不停地翻身，在他覺得自己要神經衰落時，燕齊終于停止了翻身運動，他下床了，走到秦墨床邊，何離不自覺地豎起了耳朵。

    燕齊低頭去看秦墨，并小聲嘟囔著，“睡著了啊……”他在秦墨床前猶豫不決地徘徊著。

    在何離以為燕齊應該快要回自己床上去繼續他的翻身運動時，秦墨說話了，“怎么？”

    燕齊立刻在床邊坐下，“我睡不著?！?/br>
    秦墨說：“所以你來叫醒我帶你去兜風？”

    這是又要去夜游？何離都習慣了燕齊時不時跑出去，然后凌晨才回來，他曾想過要不要去向老師告狀，畢竟每晚都要被人吵醒，真的很煩啊。

    “不去，我要好好休息，養精蓄銳，白天才能繼續戰斗?！?/br>
    秦墨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睛在晚上顏色變得更深，現在是金燦燦的顏色，“所以？”

    燕齊說：“把你的床借給我吧？”

    秦墨挑眉，然后翻了個身，床上只剩下一只被埋在衣物中的淺金色小獸，燕齊把它從衣服中抱出來放到枕頭邊，然后飛快地跳上床，鉆進了被窩，在躺下前，他看向對面的何離，歉意地說：“是不是吵醒你了？我很抱歉?！?/br>
    “……”何離更希望燕齊直接忽略他，他輕咳了聲，“沒關系?！彼缓靡馑荚倮^續看對床那邊，便直挺挺地盯著天花板看。

    燕齊又道：“對了，明天早上你去訓練嗎？”其實何離的戶外課成績也不行，但奇怪的是老師給他的標準很低，所以他在戶外課上比燕齊過得更輕松，但他自己在課余時間會適當做些練習，例如早上燕齊去參加何東飛的訓練時，他一般也會去。

    何離說：“去?！?/br>
    燕齊立刻說：“那明天我們一起吃早餐?！?/br>
    “行吧?！焙坞x很是茫然。

    “就這么說定了，晚安！”燕齊摟住淺金色小獸，臉貼著它柔軟的長毛，很快便睡著了。

    第二天早餐時，何離如約地和燕齊坐在同一桌，然后龍雪也在，她性格不壞，而何離也是，所以他們相處得不錯，燕齊心情很好，中午，他繼續叫上何離，晚上也是，第二天也是，第三天，何離已經會主動地赤和他們坐一起了……

    一周過得很快，周五，從起床開始，燕齊就一副有心事的樣子一直盯著秦墨看。到中午吃飯時，秦墨終于開口問：“我想你是覺得我的飯更吃？要我和你換嗎？”

    “好啊?！毖帻R眨眼，然后用自己這邊的一碟沒怎么動過的排骨換下了秦墨那邊的一個空碟子。

    龍雪正在喝湯，看見后咬著勺子含糊地問何離，“這是什么狀況？”

    何離搖頭，“我跟不上他們的節奏?！?/br>
    秦墨停下了筷子，看向燕齊，“說吧，怎么了？”

    燕齊立刻說：“下午和我回家吧！”

    龍雪繼續問何離，“喔？”

    何離繼續搖頭，不過他心里在想：以燕齊天天晚上要去秦墨的床睡的情況來看，應該是秦墨不在，他就睡不著。

    秦墨低頭繼續吃飯，“你和你爸媽說了？”

    “說了?！毖帻R點頭，“他們很歡迎你?！?/br>
    “你告訴了他們我叫什么嗎？”

    “說了，我說你叫秦墨，之前的鳥就是你養的?！?/br>
    秦墨說：“你確定有人會給鳥取和自己一樣的名字?！?/br>
    燕齊脫口而出：“某種怪癖？”

    “嗯嗯，就是這樣?！饼堁┻咟c頭邊笑個不停。

    燕齊立刻責怪地瞥了她一眼，并盡量嚴肅地對秦墨說：“對不起?！比缓笏郯桶偷乜粗啬人幕卮?。

    秦墨在把燕齊之前給他的那碟排骨吃完后，才說：“如果你下周和我去琨玉，那我這周就去你家?！?/br>
    燕齊說：“可以不是元旦再去嗎？”

    龍雪驚訝，“咦？”

    秦墨說：“現在情況有變?！?/br>
    燕齊想想，這周回了家，那下周就不用回也行，“哦，你沒問題的話，我也沒問題?！?/br>
    下午上完戶外課后，燕齊和秦墨便回了陽州，他們先去買秦墨的衣服。秦墨問：“你帶了錢？”

    燕齊說：“帶了啊，我的存款現在有5位數了，我爸媽不會查的，所以全花光也不要緊?！?/br>
    秦墨挑眉，“這可是你說的?！?/br>
    燕齊點頭，“嗯嗯，我說的?！?/br>
    然后，一小時逛下來，秦墨像是精密計算過一樣，恰好把燕齊卡上的錢都刷光了，成果是他身上換上了他覺得還算舒服而燕齊覺得很好看的衣服。

    兩人站在路邊，秦墨笑問：“你還有打車的錢嗎？”

    “有啊?！毖帻R找出錢包。

    秦墨伸手取走了它，打開一看，還有三百多，他有些遺憾，“本來還以為你要身無分文了?！比缓笏岩粡堛y色的卡放進了燕齊的錢包里，又把密碼報給了他，“以后你用這個?！?/br>
    燕齊好奇地抽出那張卡，銀色卡面是空白的，但在陽光下可以看到上面繪制著繁復的古典花紋，“這是什么？”

    秦墨說：“雙幣卡，非人族和人類社會通用的。我媽給我的，我沒用過，但上面應該有些錢?！?/br>
    燕齊沒有推辭，直接高興地收下了，“那我先幫你收著！”后來的某天，他查看卡上的金額時，發現上面有一長串看得人眼花的零?！拔覒撨€沒見過你mama？”又或許見過，但秦墨沒有提醒他？

    秦墨說：“沒有，近幾個月她沒來萬物園?！?/br>
    燕齊心想，之前秦墨一直是鳥形，不知道他mama留卡給他做什么。

    秦墨又說：“她在留風森林。皮本其他們應該認識她?！?/br>
    “??？你是說皮本其和留白現在在留風森林？”

    “嗯，他們早就在非人族聯系協會工作了，比我媽更早?！?/br>
    燕齊道：“哦，但你爸爸不是在琨玉？”

    秦墨簡單地說：“他們分開了?！?/br>
    “哦?！毖帻R不明白，但沒問，只是偷偷地握住秦墨的手。

    人來人往的街上，兩外貌引人注目的少年牽著手并肩而行，行人們毫不吝嗇地貢獻了大把目光給他們。

    回到燕齊家，齊慧和燕齊波看到秦墨后都愣了下，秦墨說：“叔叔，阿姨，你們好?！?/br>
    燕定波笑道：“你好，你好?！?/br>
    燕齊在旁邊補充，“這就是秦墨，以前我帶回來的鳥就是他的?！?/br>
    “我知道，但你沒說你同學長得這么漂亮，不，這么帥，比電視上的明星都帥……”齊慧走上前去一手拉一個拉著他們倆去沙發上坐下，她笑瞇瞇地對秦墨說，“你先吃點水果，晚飯馬上就好，有什么喜歡吃的菜嗎？”

    燕齊在旁邊道：“rou！”齊慧瞪他一眼。燕齊聳肩，什么啊，他又沒撒謊。

    秦墨笑說：“阿姨，都可以，我不挑食，燕齊一直說你和叔叔做的飯菜很好吃?！?/br>
    齊慧很高興，但還是道：“他太夸張了！你們看會電視啊，很快就好?！?/br>
    齊慧和燕定波回到廚房，齊慧說：“燕齊這同學是什么品種??？金發，而且是金色的眼睛，我在電視上都沒見過金色眼睛的人?！?/br>
    “某種珍稀品種，像他養的那只鳥一樣，居然有根銀角?！毖喽úㄕf，“我一直查不到他那只鳥到底是什么品種?！?/br>
    齊慧搖頭，“有錢人家的小孩，家里總給買些奇怪禮物吧?！?/br>
    “哦？你怎么知道他家很有錢？不過我也覺得他家可能是很有錢?！?/br>
    齊慧瞪了她丈夫一眼，“你不懂服裝，他穿的衣服都不便宜呢……”

    秦墨在客廳里都聽到了，他看向燕齊，心想如果他們知道衣服是燕齊買的會怎樣。

    燕齊正在削蘋果，秦墨看了一會后說：“你很慢，給我?！?/br>
    “哪里慢……”燕齊把削了一半的蘋果給了秦墨，然后看到秦墨真的削得又快又好，“你很快，不等于我很慢啊?！?/br>
    秦墨說：“你是怎么做到讓自己毫不遲疑地相信這一點的？”

    “因為這是事實！”

    “吃吧?！鼻啬严骱玫奶O果塞給燕齊。

    燕齊切開，分了一半給秦墨，吃完后，他說：“再來一個，今天的蘋果挺好吃的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