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他現在可以正大光明叫她的乳名,若是她醒來發現了,只說是她醉酒幻聽。 趙羲姮沒跟他討價還價,反而是很委屈的問他,“是不是一次就能睡覺了?” “嗯?!毙l澧親親她的嘴角,“但是你要在上面?!?/br> 趙羲姮笨拙的實踐著,因為經驗不足,做的并不好,兩個人都很難受。 “你騙人,你說一次就好?!壁w羲姮哭著咬住他的肩胛,“我要睡覺?!?/br> “但你方才只做了一半,你違約了,所以得加一次?!?/br> 衛澧上身裸露著,大片的紋身盤庚在頸側肩頭,還有后背與小腹,趙羲姮心心念念想看的,卻沒能在清醒時候見著。 他與趙羲姮十指交扣,重重壓下去,肩胛上的肌rou崩成一條線,弧度流暢,爆發力十足,細汗順著他的肩胛滑落,滴在趙羲姮白膩的肌膚上,迷亂色情,眼睛里盡是足以吞噬人的欲望與瘋狂。 趙羲姮疼的哭出來,“我不要你了?!?/br> 衛澧微微上挑的眼角因為情欲而染紅,因為她這句話,怒意四起,騰出一只手去掐住她尖削的下巴,笑得猙獰,露出雪白的牙齒,“不要我你要誰?” “趙羲姮,你是我的你知不知道?”他將所有的占有欲和怒火全都附加在動作上,趙羲姮因為他猛烈的動作語句破碎,連一句話都連不成。 喝了酒的趙羲姮像水一樣,軟的任由他隨便搓揉,只是眼淚流的很厲害,那可憐的樣子讓衛澧稍稍平靜下來。 他將趙羲姮緊緊禁錮在懷里,去吻她酡紅臉頰上的淚水,“阿妉,阿妉,你是我的,別離開我,我死也要帶著你?!?/br> 空的時間太久,這一次幾乎從天才擦黑,一直延續到第二天清晨。 男人在床上說的話都是鬼話,哄人都不打草稿,一次兩次三四次還能繼續糊弄下去。 趙羲姮醒來的時候,渾身疼,腦袋疼腿疼腰疼膝蓋疼。 縱然她將昨晚的事情全都忘了,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 艸(一種植物) 她說原諒他了嗎?說跟他和好了嗎?長這么大個人就不要臉! 劉渙和王之遙的軍隊趕緊進來殺了衛澧吧!他們不殺她快要忍不住動手了。 第66章 二更 衛澧拿著藥,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趙羲姮身旁。 趙羲姮沒想到他做了壞事還敢出現,抓起藥就往他身上砸,嗓子啞的像個破鑼,“你出去!” 衛澧將藥撿起來放在她身邊,剛要說什么,外面便傳來陳若江的聲音,“主公,劉渙正在丹東城外叫陣,高句麗的將領也集結了兵馬在富裕和平壤?!?/br> 富裕在平州北,平壤在平州南青州北。 現在除卻西邊的鮮卑沒有參合進來,衛澧可以說是四面楚歌,情況不妙。 也只能怪他平日樹敵太多,遇到危難的時候,不僅沒有人施以援手,反倒雪上加霜的多。 趙羲姮忍不住咬了咬指甲,衛澧這要是不死,都說不過去。 她一抬頭,對上了衛澧的目光。 他黑眸幽深,情緒復雜,趙羲姮似乎從其中看出點兒不太對勁兒的東西,衛澧抬手,在她的脖頸處蹭了蹭,道,“等我回來?!?/br> 等你的尸體回來嗎? 趙羲姮心里正想著,見衛澧已經抬腳出去了。 這估摸著是兩人最后一次見面,不對他有可能中途不行了,然后逃回來先把她掐死。 方才他眼眸中一閃而過的,其實是殺意吧。 “衛澧?!壁w羲姮忽然喊他。 “怎么了?”衛澧回頭。 趙羲姮想說,你要是打不過快死了,可千萬別跑回來先把她掐死,但話在嘴邊兒,她還是改成了,“你好好的?!?/br> 她有點怕那句話說出來,沒等衛澧臨死前把自己掐死,現在就把她掐死了。 衛澧心臟猛的一收縮,抓住珍珠簾子的手收緊,深深看了眼趙羲姮,然后快步離去。 平州這幅模樣,陳若江這些日子壓力也不小,城中慌張的百姓需要安撫,軍中躁動的人心需要安撫,尤其是四面楚歌令他整夜整夜的失眠掉頭發。 “主公,我們現在怎么辦?”他將衛澧一雙擦的銀光照雪的月刃遞過去,謹慎著不割到自己的手。 “什么怎么辦?”衛澧好像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是多艱辛。 陳若江被他若無其事的語氣炸的頭皮發麻,衛澧他現在真不知道自己什么處境了? “主公,現在咱們三面被圍了,軍中人心浮動,城里百姓也幾欲逃竄?!?/br> 咱們可能要死了,還是那種死無全尸的。 也就是他,跟著衛澧時間長了心大,換了別人這種處境,早撂挑子扔下不干了。 百件壞處堆在一起,倒是出了一件稍微好點兒的事,劉渙與王之遙在罪狀中說衛澧通敵叛國,這高句麗一動作,讓大家有點兒猶豫。 衛賊若真的通敵叛國,高句麗怎么會將矛頭對向自己的友方? 衛澧漫不經心看了眼自己的刀,“沒見識,打贏幾場就好了?!?/br> 贏?他們上哪兒贏去?就算平州有五十萬的兵馬,看起來也玄。 陳若江急得直抓頭發,“主公有什么法子?” “你看劉渙和王之遙這個聯盟如何?”衛澧問。 “有點兒意想不到?!标惾艚锪税胩?,搜腸刮肚只能想出這個。 劉渙和王之遙這兩個老對頭能聯盟,這是誰也想不到的,前幾個月兩人還打破頭呢。 衛澧陰惻惻一笑,“兩頭驢罷了,當什么了不起的東西了?!苯o點兒好處吊著就跑。 “那主公咱們可要求援?”陳若江建議。 “求援?求誰?你看誰想幫我?!?/br> 陳若江心想,主公這自知之明來的太不是時候了,他心念一動,“西邊鮮卑倒是兵強……” 他話還沒說完,衛澧抬手扇了他一巴掌,滿眼戾氣,“你有種再給老子說一遍?” 陳若江微微低頭,不敢吭聲,臉腫的老高,嘴角流血。 他剛才實在是急眼了,所以口不擇言。 衛澧指著桌上的輿圖,下巴微抬,“老子跟你說,老子不僅這次要活下來,今后還要打鮮卑!誰都可以活,鮮卑必須死?!?/br> 陳若江飛快跪下請罪,“屬下知罪,還請主公責罰?!?/br> 鮮卑與大周積仇多年,趙星列在的時候打的不死不休,順和帝一上位,說好聽的是以和為貴,送錢送人,趙星列的棺材板都快摁不住了。 順和帝因為這事兒被大周百姓罵了許多年。 兩人收了輿圖到東營,軍中氣氛略有沉重,衛澧所見之處,都充滿著壓抑和消極,陳若江擔心的同衛澧道,“主公,要不要鼓舞鼓舞士氣?” 衛澧一歪頭,“哀兵必敗,不過是有些話要講?!?/br> 人盡數聚在東營的校場,從上頭望下去,烏泱泱的一片人頭,衛澧站在上頭一覽無余。 眾人皆以為他是要照例鼓舞士氣,不想衛澧踩在鼓面上,道。 “劉渙和王之遙為我列的五條罪狀你們都聽說了吧?” 下面人不敢應,衛澧皺眉,“說話?!?/br> 這才齊聲道,“聽說了?!?/br> “你們信嗎?” “不信!”眾人又是齊聲,光是第一條就天誅地滅,他們即便知道,也不敢說信。 “除了最后一條,老子都干了,做了就不怕承認。最后一條老子就是沒干,高句麗他算什么東西值得我合作?” 衛澧吐出口氣,這些天的郁悶散了些。 打就打,他又不怕,但他不能讓人往他腦袋上扣屎盆子。 衛澧說完之后,是長久的沉默,眾人都以為他還有話要講,一直等著。 “看什么,都散了,滾回去cao練?!毙l澧掃過他們,見他們紋絲不動,于是折回要離開的腳步斥道。 “沒,沒了?”下面有人竊竊私語。 “還想聽什么?我是不還得揪著你們耳朵說好好打,肯定能打贏?打贏了有rou吃?做夢去吧,就打個高句麗我還得打前給你們做動員,瞧不上誰呢?能壓著他們打一次兩次,就能打第三次,散了!”衛澧罵完抬腳走了。 人這才稀稀拉拉的散開。 “這能贏嗎?”有人被衛澧這一番話弄得云里霧里,有些摸不透。 “能吧,畢竟高句麗現在都分成兩半兒了,地兒就那么大點兒?!?/br> 可丹東要動用的兵馬多,分散到富裕和平壤的肯定就沒多少了。 衛澧令楊澤笠帶東營八萬人在富裕迎戰,陳若江帶南營七萬在平壤迎戰,他則帶了二十萬在丹東城附近駐扎。 所有人都心驚膽戰,劉渙與王之遙兩個可是舉兩州之力,幾乎掏空了青州與幽州,勢必要拿下平州,陳列的兵馬就有四十萬。 當年趙星列與鮮卑征戰,軍中人才不過八十萬。 楊澤笠常年遭受打壓,立功求勝心切,打起仗來頗有衛澧不要命的精神,加上手中人手足,不追到對方營帳處不鳴金收兵。陳若江自是不用說,因為時刻幫衛澧兜底兒的緣故,行事穩健。兩方與高句麗交起手來多半是取勝的。 高句麗沒想到衛澧不先顧著劉渙和王之遙那邊兒,反倒是騰出這么多人來對付自己,被打的頗有些下不來臺。 丹東城那邊,劉渙與王之遙兩個人誰也不肯率先動手,生怕先動手的損失慘重,與衛澧只是小打小鬧。 常常派人前來叫陣,但總是不肯大規模的出兵,兩方都耗了快半個月了。 好在趙明瑾這個冤大頭愿意給兩個人出錢出糧草。 劉渙與王之遙將糧草對半劈開,一人一半放在各自的營地,雖是合作關系,但彼此并不信任。 下面罵的極為難聽,換作衛澧以前的脾氣估摸著早就開城門把人剁了,大概是讀書令人明智,衛澧現在看著在下面遛馬的敵方將領,從城墻上撿了幾塊兒石子兒。 “見過我射箭嗎?”他問宋將軍。 宋將軍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