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酸甜微辣和清爽的微涼外皮,咬開后是guntang的,汁水四濺的鮮嫩牛rou和醬料,層次分明。 趙羲姮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眼睛都亮了。 衛澧趁機嘲諷她一句,“沒見識?!?/br> “嗯?!壁w羲姮已經習慣衛澧這個老狗的說話方式了,大部分時間不會對他生氣,畢竟實在不值得。 “主公我還想吃?!彼€想繼續吃,但又嫌麻煩,于是試探著撒個嬌,看看衛澧到底會不會滿足她。 衛澧嘴角翹了翹,罵她一聲,“麻煩精?!?/br> 然后又給她包了一塊兒。 他弄得剛剛好,一點兒都不大,趙羲姮能兩口一個。 男人啊,底線就是這么一點一點被試探沒的。趙羲姮感嘆。 但是做人不能得寸進尺,有點兒甜頭就行了,趙羲姮沒再繼續撒嬌,老老實實自己吃。 衛澧還在等她下一次撒嬌,沒等到,心里還有點兒空。 最后吃得差不多了,侍女將火盆清潔出來,米飯混著特質的醬料倒在火盆里翻炒,然后靜等著下面的一層結成鍋巴。 趙羲姮吃完飯之后就后悔了,身上一股味兒,好不容易的洗的澡和頭。 但是要帶著這樣的味兒睡覺她也睡不著,于是硬著頭皮又匆匆去泡了遍澡。 衛澧看著她在干燥的平州一天洗兩遍,覺得再這樣下去容易洗出皮膚病。 下午的事給趙羲姮留下了陰影,她這次一定等著在里面打完香膏后才出來。 趙羲姮坐在妝奩臺前面給自己擦頭發,又在唇上涂了一層厚厚的玫瑰油,防止嘴唇干燥起皮。 夜深人靜,氛圍靜謐,所謂飽暖思yin欲,總覺得不干點兒什么實在辜負良宵。 衛澧在湯池里泡著,遲遲沒有起身,蒼白的皮膚被蒸騰出粉紅色,他一會兒到底這樣這樣還是那樣那樣呢?這種事情第一次沒有經驗容易損壞形象,他還是學學再說…… 趙羲姮問侍女要了點兒東西。 衛澧出來的時候,心態已經平靜,褻衣穿的嚴嚴實實,趙羲姮坐在床上沖他招手,笑得極為甜美。 第27章 給我起來! 衛澧才收攏好的呼吸,一下子就又亂了,這是趙羲姮自找的,并非他主動。 他三步兩步走過去,趙羲姮忽然從背后摸出一把葉子牌。 “主公睡覺嗎?不睡覺咱倆打牌! ”趙羲姮用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衛澧,那種渴求的目光,幾乎是個人都不忍心拒絕。 正好打牌,他們兩個說點兒事兒。 衛澧瞪著她,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趙羲姮,耍我很有意思嗎?” 趙羲姮略微歪了歪頭,什么叫耍他?他大半夜又在瞎想些什么? 嘖,男人,可真難懂。 趙羲姮眨巴眨巴眼睛,雖然沒說話,但眼神中的意思擺明了就是在譴責衛澧無理取鬧,她輕輕嚶嚀了一聲,“好疼?!?/br> 然后晃了晃手中的葉子牌,“我原本就是想和主公一起打牌的呀?!?/br> 衛澧又狠狠掐了一把她的臉,然后坐在床上,從她手中奪了牌過來,“玩什么?” “你輸了不要哭,哭我也不會讓著你的?!?/br> “不哭,肯定不哭?!壁w羲姮拍著胸脯保證。 她拍完了一驚,真平!她真的這么平嗎?又想摸兩把,但礙于衛澧在這兒,這種動作實在顯得不雅觀,于是只能打消了這個念頭。 反正她年紀還小,肯定會長大的! “照我們晉陽的玩法來,我要是贏了,你就要答應給我個東西!”趙羲姮跪坐在床上,開始給衛澧講規則。 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因為趙羲姮怕冷,所以房間里炭火燒的很足,至少衛澧是覺得過于燥熱,熱的他額頭都沁出細細的汗。 他下意識扯了扯衣領,好讓自己涼快些,對上趙羲姮的眼睛,忽然又將衣領拉緊了,他摸了摸頸部的皮膚,有刺身的地方,像是火在燒,灼熱的連他手指都覺得刺痛。 衛澧飛快將手指收回,然后攏了攏牌。 “你想要什么?想要什么還用這么變著法兒的來說?”他問道,于是開始洗牌。 “就,白日里,你拿過來的那匣子信,若是我贏了,你就把信給我?!壁w羲姮扭扭捏捏的,“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睡不著總得找點兒事干?!?/br> 她覺得自己跟衛澧一個年輕的小伙子深夜獨處一室太過危險了,飽暖思yin欲,她以前的奶嬤嬤說,男人靠不住,她覺得挺對。 今天兩個人起的都不早,照著衛澧這種夜貓子的精神勁兒恐怕一時半會兒還睡不著,她總得找點兒事做,消磨消磨他的精力。她隱隱覺得,衛澧現在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危險”兩個字。 衛澧看她的眼神,像個要出欄的小獸見著了嫩rou一樣,眼底都放著光。 趙羲姮隨手拿出一張牌,“猜單數還是雙數?!?/br> 若是衛澧猜中了,那便是他先出牌,若是衛澧猜錯了,那便是趙羲姮先出牌。 “單?!?/br> 趙羲姮將牌反過來,是個大大方方的“四”,她高興起來,“主公,承讓,那便是我先出牌了?!?/br> 衛澧波瀾不驚地點頭,甚至帶了點兒不易察覺的笑意,“嗯,那你先出?!?/br> 趙羲姮拉了小炕桌在兩個人中間,把牌又洗了一遍。 這行為,明擺著是不相信衛澧方才的洗牌公正。 趙羲姮首先排出一張數碼最小的牌,衛澧隨后跟上,兩個人有來有往,還算愉快。 衛澧發現趙羲姮玩得不錯,隨口問了句,“誰教你的?宮里還會教這些不入流的東西?” 葉子牌這種東西雖然流傳廣泛,但總是私下里流傳著玩玩,沒有誰能拿著往臺面上放。 趙羲姮作為大周公主,這東西想必沒人會教她。 “我阿耶?!壁w羲姮淡淡道,又隨手出了張牌。 趙星列玩的東西葷素不忌,上到高雅的曲水流觴,下到市井中的斗蛐蛐都有涉獵,趙羲姮小時候沒少被他帶著“玩物喪志”。 用他的話說,這叫與百姓同樂。 衛澧眼角一抽,沉默了一會兒,扔出一張牌,“岳父真是博聞強識?!?/br> 他托著腮想,趙羲姮的父親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神奇人物,不僅能治國安邦,上得戰場下得朝堂,跟妻子寫酸話不算,還會教女兒打牌,聽說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甚至有詩集收錄在文人必背詩選中。 他怎么什么都會? 趙羲姮手一抖,落下張牌,臭不要臉,誰是你岳父!你這聲岳父喊得可真順溜。 衛澧翻開趙羲姮掉的那張牌按住,用眼神警告她,“落牌無悔?!?/br> 說著把自己手里的牌往桌上一扔,他贏了。 趙羲姮氣得把牌一放,“不行,再來一次!你耍賴,剛才那局不算?!?/br> 衛澧按住快要跳起來的她,然后敲了她腦門一下,“明晚再下?!?/br> 趙羲姮眼淚汪汪的,衛澧敲了一下她的腦門,“哭也沒用,感情明天一大早要去演兵場的不是你,你自然不用早睡早起?!?/br> “?”衛澧要去演兵場? 他現在開始發憤圖強了?她可聽說衛澧雖然現在霸占平州,但半點兒人事兒不干,光天天欺負百姓去了。 “睡睡睡,這就睡!”趙羲姮忙不迭收拾東西,衛澧發憤圖強是好事兒啊。 現在大周這么亂,他若是再像以往一樣人事兒不干一點兒,那不完犢子了,說不定沒多久平州就會被扯入戰火中,而衛澧因為不得民心然后早早被人圍攻死,她這個名義上衛澧的妻子估計也得不到什么好下場。 平州安穩一天,衛澧在平州當政一天,趙羲姮的日子就好過一天。她現在,還是較為希望衛澧能進步的。 衛澧下去熄燈,只留下外間昏昏的一盞,微微透出光亮到內室里,正正好好的亮度,能催人睡眠。 兩個人并排躺著,相顧無言。 出乎意外,趙羲姮原本以為自己今晚會很難入睡,但意外卻睡得很快。 第二天天還是黑的,丑時的梆子才敲響,衛澧就掐著她脖子把她晃起來了。 趙羲姮剛想罵人,忽然意識到自己的面前的是衛澧,她在衛澧面前樹立的柔弱不能自理的形象不能毀于一旦,于是把臟話憋回去。 還沒睡醒,趙羲姮嗓音帶著點兒沙啞,“主公,天還早?!?/br> “給我爬起來?!毙l澧繼續搖晃她,順帶著把她的被褥掀開,“今天我要去演兵場?!?/br> 冷風一灌,趙羲姮瞬間凍清醒了,哆哆嗦嗦抱著被子坐起來,頭發有些亂,蓬蓬地散在肩頭。 狗比,老狗比,你去演兵場同我有什么關系? “主公,我也要去嗎?”趙羲姮反問他,這么冷的天,真打死她她都不想往外頭走一步。 “用你去了?反正你現在起來就是,我看你睡覺不順眼?!?/br> 衛澧年紀也不大,正是少年長身體的時候,精力好,能熬夜也能通宵,但真睡起來也是睡不醒,讓他一大早冒著冷風爬起來簡直要了他半條狗命,他歪頭看看一旁睡得香甜的趙羲姮,小臉粉紅,恬靜安然,就突然氣不打一處來,心理極度不平衡,掐著人脖子把她搖晃醒了。 憑啥他吹冷風趙羲姮就能在屋里睡覺,給他起來! “起來,再起不來我就把你扔外頭雪堆里去?!毙l澧兇神惡煞地威脅。 趙羲姮心里青草遍地,嘴卻一扁,眼尾一紅,“昨天才說以后要對我好,今天就變卦了,主公你是不是心里沒我?” 衛澧心中咯噔一跳,忽然被問住了,但他出爾反爾的事兒干的不是一次兩次,捏捏她的腮幫子,“憋給我酸,起來,以后的事兒以后再說?!?/br> 好家伙,睡眠不足的衛澧,真是用什么法子都沒法治。 趙羲姮慢吞吞爬起來,輕輕打了個哈欠。 侍女早早就起來將炭火燒上,然后為兩個人準備了熱騰騰的飯食,今早早飯是小米粥煮雞蛋羹。 趙羲姮吃了兩口,因為太困,所以沒什么胃口,對著碗眼皮都快耷拉下來了。 衛澧臨走前還壞心腸地囑咐,“我回來之前,看著點兒夫人,不許讓她睡覺?!?/br> 說完彈了一下半死不活的趙羲姮的額頭。 侍女們紛紛點頭,就連趙羲姮本人都掩著臉,一邊打哈欠一邊應和,“知道了,主公慢走,主公小心路滑,主公我在家等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