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養了外室以后 第64節
蕭言暮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躺著喘息,他做什么她都?會配合,他可以肆意給她挑選一套他喜歡的衣服,而蕭言暮根本?來不及看,任由他隨意來做。 他喜歡這樣,悄無聲息的入侵她的所?有,掌控她的所?有。 大概兩刻鐘后,蕭言暮被他上下都?擺弄好,重?新打?扮成了一副端莊的模樣。 “走吧?!鄙蛩菟坪跗柿藭r間,直接將蕭言暮往院外?帶:“去迎接你?的好事?!?/br> 第58章 山高水遠,再不相干(正文完) 蕭言暮含著疑惑, 隨著沈溯行出了宅院中。 沈府的?宅院向來靜謐,奴仆都鮮少,一眼望去, 只有干凈齊整的地縫和郁郁蔥蔥的松木枝。 外面瞧著沒什么人, 只有寒冽的北風呼呼的吹著。 蕭言暮今日穿了一身淡水藍的對交領長裙, 裙擺處繡著一圈雪白的?梨花,外罩同梨花白色的?大氅, 雪白的?狐貍毛裹著她嬌小的?面頰,露出一張白玉般的面來。 她眉目寒淡,本是清冷的?底色,但被沈溯澆灌溫養過后,骨子里那泠泠的?寒意散去, 便浮出幾絲春意來,似是玉溪水暖,珠圓嬌潤。 沈溯帶著她往沈府門口走, 但不是后門處,而是大門。 沈府人少, 所以?也沒有什么排場大事, 更鮮有貴客登門,所以?少走正門, 沈溯行事圖方便,都是從后門小巷走。 沈溯這般拉著她去正門,叫蕭言暮有些許微微地緊繃,她靠他更近了些, 問:“是什么人要來?” 沈溯望了她一眼。 姑娘瓷白的?面像是泛著光的?, 昂頭看他的?時候,眼眸中蕩漾著一圈水光。 蕭言暮其實很?聰明, 還很?敏銳,在?大多數時候,她都能通過一個人細小的?變化而推測出某些真?相來。 “你可以?猜猜看?!鄙蛩輿]回答她具體是誰,反而道:“總之,是個好?消息,你會喜歡的??!?/br> 蕭言暮猜不出來,只隨著沈溯一道走。 左右走過去,便能瞧見了。 沈溯的?嘴里說是“你會喜歡的?”,但是實際上,沈溯看起來比蕭言暮更期待。 他一貫冷沉的?眉挑起來,一雙眼中似是有瀲瀲流光,尾音也輕輕向上昂著。 他帶著蕭言暮一路行到沈府門口。 沈府門口大門敞開,府內的?私兵也早已?集結,似是等待許久,瞧見沈溯和蕭言暮來了,全都垂下頭去行抱拳禮。 沈溯拉著蕭言暮行到門口。 他們此時便站在?沈府大門前,尚未出去,從府門內往外看,便能瞧見白虎街的?一條路。 街道寬敞,瞧著沒什么人來走動?,他們方才站定?,街道上便行進?來一隊人,兩側金吾衛開路,中間領頭的?穿著一身湛藍色的?窄袖長衫,蟒袍花衣,其上泠泠閃光,面白無須,眉眼帶笑,頭頂官帽,手拿拂塵與一張黃燦燦的?綢布。 一瞧見這陣仗,便不是普通人家。 蕭言暮心頭一緊,腦子里驟然閃過了倆字——“太監”。 她才剛想到此,便聽見那太監高聲喊道:“圣旨到——” 沈溯拉著蕭言暮便低頭拜。 蕭言暮頭一次“接圣旨”,心口都因為緊繃而驟縮了一瞬,她下意識地靠在?沈溯的?身邊,纖細的?指尖都滲透出汗水來。 而此時,那太監已?經行進?來,高舉著手中的?圣旨開始講話。 細長的?聲調在?沈府空曠的?宅院中散開,每個字兒都在?北風中顫啊顫,慢悠悠的?落到蕭言暮的?耳朵里。 圣旨先講的?是,沈溯辦案有方,破十萬兩白銀案,圣上大悅,加官進?爵,升南北兩司副指揮使?云云。 南北兩司副指揮使?,光是聽名號,就透著一股子權傾朝野的?味道。 蕭言暮豎著耳朵聽,心里想,這確實是個好?消息,升官發?財,對男人來說是抗拒不了的?誘惑。 而這還不夠,那太監說完之后,并沒有在?此而停,而是繼續說道:“蕭家之女,端莊淑雅——” 蕭言暮乍一聽到“蕭家之女”時,整個人都打了個顫。 她沒有克制住自己的?腦袋,向上抬起時,正聽見太監高聲說:“特此賜婚!” 賜婚二字落下時,蕭言暮腦子里頓時“嗡”了一下。 她跟沈溯滿打滿算在?一起其實也就——兩日左右,在?她眼里,他們倆其實還處于?一個你推我拉的?灰色地帶,她是喜歡沈溯不假,貪圖沈溯對她的?好?,貪圖沈溯的?容顏和能力,但是其實還未曾想過成婚的?事情。 她是愿意與沈溯好?好?走下去的?,有一個真?心疼愛她、她也喜歡的?人是件好?事,兩人互相碰了對方的?身子,也該有個身份,但是,這似乎太快了。 她以?為沈溯應也不會想這么早,畢竟他正是年輕崢嶸時,又有這么多功績傍身,不一定?非要在?這么早就定?下來——說不準沈溯過了一段時日,又瞧見了比她更好?的?女子呢? 許是因為第一段婚事走的?不順當的?緣故,她總是對男人有很?多不好?的?揣測,不敢一口氣全信下去。 真?的?就這樣選定?了她,不再后悔了嗎? 就像是一直被命運苛待的?人,好?東西落到頭頂上的?時候,都不敢相信這是給她的?,打開的?過程也一定?小心翼翼左右試探,啃都不敢用力去啃。 所以?,當賜婚的?旨意下來的?時候,蕭言暮似是被砸了一巴掌似得,話都說不出來,懵懵木木的?被沈溯拉著站起身來。 沈溯接旨、送走太監的?時候,她的?腦子混沌的?跟在?沈溯旁邊,人看著還能走能動?,但實則腦子里一團漿糊。 她算是明白了,這才是沈溯嘴里說的?“好?事”,這人看著沉穩,但是不聲不響的?搞出來一件這么大的?事。 直到沈溯拿著圣旨回來,行到她身前,捏了捏她的?手時,她才回過神來。 溫熱的?手掌握著她纖細的?手腕,沈溯沒用多少力,只輕柔地,曖昧的?摩擦她。 滿院子的?私兵都匆匆低頭走開,各干各的?,誰都不敢多看一眼。 “怎么,高興傻了?”沈溯挑眉看她,語氣雖平淡,但眉眼中卻帶著幾分得意。 圣上賜婚,這等殊榮,放在?誰身上,都是通天的?喜事。 蕭言暮反倒有些不知所措,她瞧見沈溯那張理?所應當的?面容時,心里竟隱隱翻出來幾分惶恐來。 她遲疑的?瞧著那圣旨,問道:“此事...你可有與旁人商量過?” 她是被求圣旨的?人都不知道,旁的?人,應當也不知道。 “未曾?!鄙蛩萸埔娝菑堖t疑的?臉,一雙桃花眼便微微瞇起來,審視著她,問道:“你不想嫁給我?” 他針尖兒大點?兒的?小心眼又開始翻騰了,心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呢,一股子醋酸味兒便要往上頂。 蕭言暮那雙漂亮的?單狐眼一翻,瞪了他一眼道:“婚姻大事,你未曾與我說便罷了,你也未曾與你父母說,若是你父母不肯,又該如何?” 成婚成婚,從不是一個人能說了算的?,似是韓府那般,她是再也不想走過一次了。 她現下的?條件,其實比多年前還不如呢,多年前好?歹她是占了個救命之恩,又未曾婚嫁過,現下輪到沈溯這邊,她什么都沒占,從頭至尾都是沈溯一個人在?倒貼她。 她怕沈溯的?父母不喜她。 “我父母不管這些?!鄙蛩菀娝?意的?是這個,原本蹙著的?眉眼便緩下來,拉著她往房中進?,道:“我弱冠年歲,我父母也未曾惦記過給我選人,只說要我自己挑去?!?/br> 沈溯的?父母在?教養兒女這一塊上,在?京中都是少有的?一份。 沈溯生下來這么多年,他們并未挑剔過沈溯如何,沈溯有本事,想出去闖,便讓他去,沈溯若是想留在?家里安穩讀書,那就讓他讀,沈家的?榮光不指著沈溯去延續,沈家的?祖墳也不指著沈溯冒青煙,不管做什么,只要沈溯自己喜歡就行。 所以?不管什么時候,做什么案子,到了什么樣的?絕境,沈溯心里都不慌,他知道他后面還有他的?父母在?鼎力支持他。 “你若不信,過幾日便與我回沈府?!鄙蛩堇亓藮|廂房,將剛接的?圣旨放到矮桌榻上,將蕭言暮往榻上引,叫她坐下,道:“我父母會很?喜歡你的??!?/br> 或者說,只要沈溯喜歡,他的?父母就會喜歡。 蕭言暮晃了片刻的?神。 她在?韓府時,瞧見所有人都說門第,說出身,說利弊,便以?為京中人都是如此,畢竟官場沉浮不易,既然選了通天富貴路,總要放棄一些旁的?,所以?她乍一聽沈溯說的?話,還有些不敢相信。 她發?愣的?這一功夫,沈溯不知不覺間跪伏在?了她面前的?矮階上。 這矮塌他喜歡許久了,昨夜沒騰出手來,今日正好?試上一試。 他身量高,跪下來時也顯得挺拔,一只手正撩開蕭言暮的?裙擺。 蕭言暮心底里冒出來了些不好?的?預感,匆忙去抓他的?肩:“做什么?” 已?晚了。 沈溯慢條斯理?的?摁住了她的?手,道:“我討來了圣旨,不該得些嘉獎?” 似是這個道理?,但是,但是這種?嘉獎—— 一股羞臊涌上了面頰。 每一日,沈溯都在?刷新?他們兩人之間的?下限。 再往后,蕭言暮便不記得了,她也沒有臉去瞧了,只混沌的?倒在?矮塌上,她的?臉側便擺著那張圣旨,上面寫著她和沈溯的?名字。 圣旨一晃一晃的?,急躁時簡直看不清字,只剩下一片模糊的?影,蕭言暮便沉溺在?這一片模糊的?影中,漸漸奔向了云端。 —— 那一日,他們倆胡鬧到午時,沈溯才起身去南典府司。 蕭言暮與他一道兒去上職,進?門前,蕭言暮還特意避險,自己先溜進?去,讓沈溯過一刻鐘再進?。 申時左右,刑部與大理?寺同時來交涉,沈溯親自接待,將三位犯人和各種?證據提送走。 犯人被提送走時,蕭言暮便站在?衙房門口,遠遠地望著他們。 證據被歸攏在?木頭箱子里,行在?前面,三個人被沉重的?鐵鏈拖拽著,行在?最后方。 三個人,兩男一女,女人不認識,但男人都熟悉,一個前任夫君,一個親弟弟。 蕭言暮穿著一身南典府司的?素色仵作服,遠遠望去,目送他們走過最后一程。 自此,她走她的?陽關?道,他們過他們的?獨木橋,各自背著各自的?歡喜,山高水遠,再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