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車門被打開,橫在喬齊玉身前,那人坐直身體,伸出一只修長的手:“岑棟,你現在認識了?!?/br> 喬齊玉其實渾身都痛,鼻子更是腫得老高,身上又臟,恨不得馬上回家洗澡上藥。 他看了看前面望不到頭的路,又看了看岑棟身下的皮椅,咬了咬牙,最終還是伸出了手去與他相握,紅著耳根子小聲說:“喬齊玉?!?/br> 握完他想把手收回,卻被岑棟扣住一把拉進了車里。喬齊玉不備,直接坐在了岑棟腿上,身體不穩地靠在他胸前,陌生的不帶一絲甜味的氣息立刻將他包裹。 “去巨籟達路喬家?!贬瘲濌P好車門吩咐完,又架著喬齊玉的胳膊將他抬起,放在身側的座椅上。 “你!”喬齊玉挪到靠窗,神情慍怒,“你怎么不經同意就對別人亂來?” “再不走后頭的司機要罵人了?!贬瘲澲噶酥杠嚧巴獾钠囬L龍,又好整以暇地問,“什么叫不經同意亂來?” “……”喬齊玉被他問得啞口無言。 “一激動就臉紅,”岑棟好似認證了某種想法似的,補充道,“剛才也是?!?/br> “誰臉紅了?”喬齊玉扭頭瞪人,“是你非要送我,別搞得好像跟我很熟一樣,在這兒胡說八道?!?/br> 他面皮薄,皮膚又白,與人爭論兩句便面紅耳赤,加上從小嬌生慣養,心里一急鼻子就泛酸,逼得眼眶都是紅的。 每次因喬香寒與人起爭執,倒不像是去替jiejie撐腰,而像是自己受了什么委屈似的,要哭不哭,沒少被宋季同他們嘲笑。 所以后來他都懶得再跟人廢話,能動手就動手。 現下被岑棟這個生人這么說,喬齊玉心里就更加不痛快。 岑棟不再說話,只是看著他,原本平平的嘴角微微上勾,拉出小小的弧度。 他跟著父親來蒲州不久,剛來就聽過喬齊玉這個嬌生慣養的小少爺名諱,據說新上任的貿易協會副會長的千金林幼娜很喜歡他,原先還以為他不過是只一急就眼紅愛哭的小兔子,并沒打算跟他有什么來往。 橫豎他只是欣日旗下一個代理商的弟弟,和他沒什么直接關系,就算日后在許多場合要見面,也沒必要走得近。 今日一見才發現這哪是兔子,分明是只脾氣大、會撓人的貓。 這可有意思得多。 喬齊玉本就煩悶的心被岑棟那雙鉤子眼看得更加燥郁,將頭扭到一邊看著窗外便不再理人,到了家也不知道喊人進去坐一坐,隨口道了句謝就下車跑了。 喬香寒回來聽說弟弟受了傷還不肯讓人碰,忙端了藥酒到他房里來看他。 喬齊玉的個子高出喬香寒大半個頭,樣貌與她有五六分相似。那宋季同說話雖然難聽,但話倒是不錯,喬家這姐弟倆確實長得好。 “越大越沒個正形,竟在別人家里打起架來,”喬香寒用棉簽蘸了藥酒,替弟弟揉著臉上的淤痕,語氣里卻沒有責備的意味,輕飄飄地說,“今兒個你可傷了幼娜的心了,回頭帶些東西給人道歉去?!?/br> “他們把你說得那樣難聽,你倒好,”喬齊玉被酒精刺激得直往后躲,道,“還有空關心別人,自己的名聲都讓人敗光了?!?/br> “名聲?哼,”喬香寒輕輕哼一聲,又笑起來,“我一個什么背景都沒有的女人,不過會講幾句英語,認得幾個洋人,就敢和這些地頭蛇去搶那香餑餑一樣的洋生意?!?/br> 她伸出食指在喬齊玉額頭上輕輕一戳,接著說:“我能有什么好名聲?” 別說傳她和洋人、和梁四爺的,就連和梁今昕這個兩個孩子的媽,也有人當著她的面在飯桌上不清不濁地開玩笑。 喬齊玉煩躁地推開她的手,皺著眉道:“那你就讓他們這么說去?” “愛說就說唄,說完了還是得做我的生意,誰叫蒲江最高級的進口奢侈品和欣日集團的一級代理都在我手里?”喬香寒滿不在乎道,放下了手里的東西,“讓我看看還傷著哪兒了?!?/br> 說著,又伸了涂著紅甲油的手指去撩喬齊玉身上的睡衣。 “我都多大了你能不能別亂摸?”喬齊玉拉著睡衣下擺站起來后退兩步,捂著肚子道,“沒傷到哪兒?!?/br> “毛都沒長齊倒知道害臊了,你小時候連澡都是我替你洗的,哪兒我沒看過?”喬香寒嗔笑道,未施粉黛的臉頰依舊美麗,像一朵甜蜜的花。 “小時候是小時候,”喬齊玉的臉更紅了,皺眉道,“別岔開話題,你就不生氣?他們說你是交際花,傍這個傍那個,還說…” “我又不打算結婚,難道還怕嫁不出去?他們說什么我都不在乎,也傷害不到我,”她打斷他,站起身仰頭看他,伸手撫摸他的臉,柔聲道,“jiejie只要你能好好的就行,嗯?” 喬齊玉低著頭不說話了。 “好好休息?!眴滔愫中χ嗔巳嗨哪X袋,轉身出了門。 他們還說我就是個婊子養的…… 這話喬齊玉沒能說出口。 喬香寒很少和他談起生意的事,他也沒見過家里有什么亂七八糟的人出入,偶爾有些下午茶或者聚會,也都是光明正大地邀請許多人。而喬香寒就算與人周旋交際、推杯換盞,也都十分得體,并沒見得和誰特別親近,也不忽略了哪位座上賓。 否則單梁公館那兩姐弟就不會和jiejie關系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