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素，他果然來了。

    今天這種場合，公司的工作人員來了這么多，他怎么可能不來呢？

    慕婉音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自己，靠近許姐的耳邊輕輕說了句：“許姐，我去一下廁所?！?/br>
    然后低著頭，捂著臉就跑了出去。

    袁竹心在一旁看得真切，也不多說話，只是回答著季凌素的問題：“本來程氏是個不錯的選擇的。他們的產品在市場上的口碑很好?！?/br>
    一邊卻在偷偷觀察著季凌素的面色。

    袁竹心了解，季凌素肯定不管招進來的新人，他只跟這些領導階層接觸，自然不知道慕婉音已經招進了公司。

    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心情。

    季凌素淡淡得看了袁竹心一眼道：“程古南的兒子擔不了大任，總之，不考慮?！?/br>
    雖然他極力在掩飾自己的表情，但是袁竹心還是看出來了，季凌素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里。

    許姐卻是點頭道：“是啊，他的兒子在商場上并沒有什么實踐的代表，我覺得我們不能成為他的試驗品?！?/br>
    季凌素手上自然得拿起一份資料，一邊翻閱著，一邊假裝隨意問道：“剛才那個跑出去的，是我們公司的新人嗎？”

    袁竹心此刻的內心在偷笑著，這個季凌素，明明已經裝不下去了，卻還在死撐。他知道他手里拿的是什么文件嗎？

    許姐并不了解他們的淵源，點點頭道：“是，我帶她過來接觸一下這場面?！?/br>
    “她沒有經過新人培訓嗎？見到領導不知道打招呼？”季凌素一下子就將資料甩在桌子上，轉身就走了。

    許姐愣愣得看了袁竹心一眼，好奇道：“老板不是向來不在意這些的嗎？”

    而且新人怎么樣，他從來都不會管的啊，怎么今天這么嚴苛了起來？

    袁竹心搖搖頭說道：“不知道，大概老板今天心情不好?！?/br>
    何止是心情不好，估計一見到慕婉音，心里直冒火了吧。

    慕婉音去到別處躲了很久，才偷偷得去門口探查，發現季凌素已經走了，才放心得走了進去。

    此刻好幾個公司的人員都在這邊討論著，這些都是今天的投票人，自然要好好斟酌這些資料，許姐一見到慕婉音，便招呼她過來。

    慕婉音乖巧得走了過去。

    “你剛見到大老板怎么不打聲招呼？”

    慕婉音做出驚訝的表情：“??？他是老板??？我不太認得?！?/br>
    許姐無奈道：“唉，算了，你們光看照片也確實看不出什么來。下次見到記得問候，剛老板特意提了一下?！?/br>
    慕婉音皺眉：“特意提了？”

    這種小事情，季凌素也會提嗎？他管理這么大的一家公司，連這種小事都管的話，怕不是要cao心死。

    “是啊，可能是今天心情不好，你也就撞槍口了?！?/br>
    慕婉音內心嘀咕著，才不是呢，季凌素可不是一個會將喜怒表現在臉上的人。

    說完了題外話，許姐就開始教她辨別這些產品參數和報價的事情，許姐現在心中已經非常有數了，自然不用參與到其他投票人的討論之中，只想著讓慕婉音不虛此行。

    畢竟已經讓老板注意到了，總得真讓她學點東西。

    隨著臺下的掌聲，招標會馬上就開始了，為了公平起見，在現場的投票團都是單獨坐在兩排，慕婉音自然不能跟著許姐到那邊，而是在后臺默默得呆著。

    突然有個同事著急得跑了進來，到處翻找著文件，急匆匆的樣子，看到慕婉音，也是疾病亂投醫得問她道：“你有沒有看到老板的演講稿？”

    慕婉音搖了搖頭。

    “完了完了，老板一定會開除我的，我才剛進來兩天，就要被趕走了…”

    原來是和自己一批的新人。

    慕婉音連忙問道：“別急別急，老板還沒上臺，就還有時間，你仔細想想，之前把稿子放在了哪里？”

    她哪里還能想得到。

    “能想到的地方我都找了。都沒有?！?/br>
    “那你有沒有電子備份？”

    對方一愣，卻是疑惑：“有是有，但是總不能讓老板拿著手機念稿子？這樣跟我沒拿給他稿子有什么區別？”

    “你傻呀，直接傳到電腦上再打印一份不就完事了？”

    對方卻是泣不成聲道：“你，你說的有，有道理?！?/br>
    一邊拿出手機，登錄微信傳文件。

    慕婉音：“…”

    看她驚慌失措的樣子，慕婉音只能親自動手，等她的動作，估計季凌素在臺上已經站了一分鐘了，她都沒有打印出來。

    慕婉音十分清楚，這種稿子老板自然不會親自準備，他那么忙，說不定沒背下稿子，這同事這么驚慌失措的樣子，顯然是上頭讓她把稿子交給季凌素。

    打印出了新的稿件，同事卻在猶豫了。

    “婉音，你能不能幫我送一趟？我哭成這個樣子，被我領導看到了，肯定不會放過我的?！?/br>
    在新人培訓上，慕婉音報過自己的名字，她竟然就記得了，沖著這一點，慕婉音也沒辦法拒絕。

    不過是將稿子送到季凌素的跟前，這么緊急的情況下，季凌素應該不會細看自己吧。

    慕婉音沒有再多猶豫，拿著稿子就往前臺跑去。

    當她氣喘吁吁得跑到了后臺，卻沒見季凌素，于是有些緊張得問了問旁邊看起來像是工作人員的樣子：“季總呢？”

    “在臺上呢！”

    完了。

    慕婉音慌張道：“他的稿子還沒拿呢?！?/br>
    臺下已經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慕婉音十分不安得走到旁邊，偷偷看著臺上的季凌素。

    他手上什么東西也沒拿，卻在那從容得說道：“感謝大家來參加我們kings的招標會，我是公司的董事長季凌素。在座的各位，很多都是商場上的老朋友了，應該都清楚我們的招標規則…”

    隨著季凌素從容不迫得，落落大方得演說當中，慕婉音漸漸得放下心來，看來她是白擔心了。

    在旁邊看著季凌素的演講，恍惚之間慕婉音想到了曾經的學生時代，作為新生代表的他也是這么不卑不亢得在臺上演講，而她就在臺下聽著，本來是個枯燥的開學演講，卻因為對象是他，而顯得格外短暫。

    他的聲音仿佛帶有穿透力一般，一個字一個字的，輕易得鉆到慕婉音的腦子中，印在了心里。

    看來從學生時代，就注定了季凌素不是一個平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