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親爹也不行。 梁先生面色鐵青,破口大罵:“我梁家沒有你這種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幫著殺人犯!你也是害死你哥哥的兇手!” 梁晚睫毛輕顫,沒有理會父親的咒罵,只是微微沖著鏡頭一鞠躬,說:“我父親受了嚴重刺激,神志不清,之后我會送他進最好的療養院積極治療?!?/br> “你說什么?!”梁先生一口氣沒上來,原本鐵青的臉漲得又紅又紫,額角青筋暴起,“小畜生,你等著跟姓牧的一起給你哥哥償命……” “你閉嘴吧?!绷悍蛉搜凵聍龅瓱o光,她撥開遮了雙眼的凌亂發絲,聲音低得只有兩人能聽見,她死死攥住丈夫的胳膊,“我只剩晚晚一個孩子了,我不會讓你動他一下的?!?/br> “什么意思?你要跟他合伙送我進精神病院?!” 梁夫人突然沉了肩膀,像是下定某種決心,她一眼不眨地盯著不遠處的梁晚,側過身對丈夫說:“犯了錯就彌補,這是我們教給孩子的,現在該以身作則了?!?/br> 不久后,梁先生進了精神病院,梁夫人善后,財產她分文不要,只求最后見小兒子一面。 被拒之門外后,便失蹤了。 梁家偌大的空殼,留給了梁晚一人。 而牧楚為,綁架恐嚇罪名成立。 畢竟是現場直播,流程上的牢獄之災不可避免,需要給公眾一個交代。 那日牧楚為被帶上警車,他神態輕松,步履輕盈。 姜式問他:“是不是一早就連梁晚最終會反水都預料到了?” 牧楚為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抬起被拷住的雙手,輕輕撫摸姜式頰邊的小酒窩,心滿意足地笑了。 “再也沒人敢欺負我的姜姜了?!?/br> —— tbc 第160章 梁晚再次見到姜式,是在母親的葬禮上。 彼時已是春暖花開的季節。 傷痛仿佛都留在了過去的冬日里,輕飄飄的,春日的暖風一吹,就拂去了。 氣溫漸暖,姜式還穿著厚重的呢子大衣,大衣過分寬松,仿佛能透過布料窺見底下單薄的身體,似乎又瘦了。 煙灰色的大衣更襯得他膚白勝雪,眉間透著融不進春日的清冷,眼底那股子野勁兒倒是收斂了不少。 棱角仿佛已被磨平。 時過境遷,姜式整個人看起來更漂亮柔和了。 梁晚聽說,牧楚為進去了,現在掌握話事權的人是姜式。 小姜總走到哪兒都前呼后擁,引人矚目。 姜式獻了花,低垂著眸子默默站在那里,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梁晚想上前打招呼,卻頓住了腳步。 物是人非,他也不知該怎么開口。 誰知姜式卻主動朝他走了過來。 “還好么?” 姜式淺淺一勾唇角,眸光瑩潤清透,仿佛連發絲都泛著溫柔的光。 是梁晚從未見過的模樣。 梁晚下意識點頭,又搖搖頭。 “我媽臨走前,我連她最后一面都沒見?!痹浤莻€愛哭鼻子的梁晚,已經不那么愛哭了,他雙手揣兜,仰起腦袋深深吸了一口氣,“哪怕到我死的那天,我也忘不了被家人舍棄的那一幕,我想,總不能只有我一個人帶著遺憾面對死亡吧,是不是很自私?” “你早該自私一點了?!苯秸f。 “現在也不晚?!绷和砥届o開口,“我爸求我,讓他來見母親最后一面,我不讓,我覺得他不配,他那么恨我,我得對得起這份恨意啊?!?/br> 姜式沒再繼續那令人唏噓的往事,而是抬手,輕輕搭上他的肩,笑著問:“自己說了算的感覺很好吧?” 梁晚也笑:“還不錯?!?/br> “秦勉呢?”姜式問。 梁晚的笑容靦腆起來:“他擔心我情緒崩潰,這幾天都是他在替我忙葬禮的事,我讓他去補覺了……其實,我哪有那么脆弱?” “愣頭青也會心疼人了呀?!苯叫Φ孟駛€欣慰的長輩。 梁晚望向他的眼眸,來時的那點冰雪消融后淌作一灣清淺春水,有了些人情味兒。 他開口:“什么時候嫌家里冷清了,就來我這兒吧?!?/br> 姜式腳步頓住,笑笑:“我可不當電燈泡?!?/br> 梁晚端來兩杯紅酒,閑聊起近日的傳聞。 “我聽說你前些日子在宴會替一個服務生解圍,那小男生……” “長得有點像年輕時候的牧楚為嘛?!苯巾槃萁舆^遞來的酒杯,也接過他難以開口的話題,露出一抹了然的笑,“難怪邀請我去當電燈泡呢,原來是怕我犯錯呀?!?/br> 梁晚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說,整件事可能都是刻意安排在你面前表演的,目的就是往你身邊塞人,總之,謹慎一些不會有錯?!?/br> 姜式點點頭。 他說:“其實我根本沒注意那人的長相,我幫他,是因為他有點像我?!?/br> 曾經的他,也是這么局促不安地被帶入這與他格格不入的名流晚宴,任人宰割。 所以他下意識釋放善意,卻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無心之舉能在圈子里傳得血雨腥風。 如今他站在這個位置,見識了太多人心,自然也就看淡了。 只是流出這種傳言,還越傳越玄乎,什么替身情人都來了…… 那位怕是難哄了。 姜式無奈,抬手與梁晚碰了一下杯,抿了一小口,放下酒杯就匆匆道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