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式只輕笑一聲：“小誤會?！?/br>
    指尖黏附的貓毛，被他吹落。

    牧楚為伸手想摸一下小貓，躲躲猛地縮進姜式懷里，蜷成一個毛絨絨的團子。

    “它怕我？”牧楚為問。

    “誰不怕呢?！苯绞?，抱著貓起身就走，經過秦勉面前時，他突然停住腳步，“這房子住的不是死人，就是行尸走rou，能離開，千萬別留下?！?/br>
    “老大?！鼻孛憔o盯著姜式，半天說不出話來，直到面前的姜式只留下一道冷清的背影，他才低聲問出，“你怎么啦……”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蹦脸榫従徚闷鹧燮?。

    等姜式走出兩人的視線，他的眼眸才被陰森徹底占據。

    他主動，給秦勉沏了茶。

    “我想知道我不在的這段日子里，姜姜都遇見了什么人？發生了什么？”

    秦勉面露難色，猶豫著不開口。

    從他的表現不難看出，牧楚為又一次猜對了。

    “如果你還有那么一點血性，想替你老大出一口惡氣?！蹦脸榇鬼?，將裝滿茶點的精致小盤緩慢推到秦勉面前，“那我，就是你所能利用的最好的武器?！?/br>
    猶豫再三，秦勉終于還是從盤子里拿起了一個虛華的小點心，塞進嘴里，一口咽下去：“有個叫何翌的王八蛋……”

    再次出現在姜式面前時，牧楚為依舊是那個云淡風輕的牧總，他手里捏著一團濕巾，擦了又擦。

    后脊腥紅刺目的線漸漸消散，心口的灼燒感有所減緩，呼吸平穩下來。

    姜式身穿昂貴的睡袍，曲腿側身半臥在復古天鵝絨沙發里，身前趴著小貓，他一下又一下撫摸著。

    “越來越像闊太太了?！蹦脸檎{笑。

    姜式嘴角不自覺地抽動了一下：“你喜歡就好?！?/br>
    眼底沒有半點溫度。

    他緩慢抬眼，瞥了一眼牧楚為扔進垃圾簍的濕紙巾。

    “剛才在小番茄園里，”牧楚為不緊不慢地解釋，“把雜草除了?！?/br>
    他靠近，躲躲機敏地迅速起身跳開。

    “你再也用不著費盡心思地瞞著我什么了?！北涣粼谏嘲l上的姜式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順從地解開衣帶，“反正我哪兒也走不了?！?/br>
    —— tbc

    第104章

    三人坐在一起吃飯，竟然荒謬的和諧。

    牧楚為說：“晚上我和姜姜要出去一趟?！?/br>
    秦勉一呆：“那我怎么辦？”

    “你自己在家，不要隨便給陌生人開門?！蹦脸檎Z帶調侃地說，“想吃什么就給廚房說，想要零花錢就找管家拿，門口的樹不可以爬，噴泉也不能游泳，明白么？”

    秦勉撇了撇嘴：“怎么跟訓兒子一樣?！?/br>
    “可不就是么？”姜式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而后笑吟吟地晃著空杯子，“他什么都能買給你，只要你乖?！?/br>
    秦勉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埋頭吃飯。

    姜式面前滿盤子的菜沒動過一口，他卻說吃飽了。

    “姜姜，不能光喝酒不吃東西?！蹦脸榭聪蛩难凵癯錆M無奈，他很頭疼，又拿姜式沒辦法，只好像個老古板一樣，開口逼他吃飯。

    姜式倒也不抗拒，他現在對什么都不抗拒，聽話得像砧板上的魚。

    他兩指捏起一小塊土豆塞進嘴里，咽下去：“吃啦?！?/br>
    “哪能就吃這么點兒??？”秦勉嘟囔。

    “大人的事小孩少管?！苯狡鹕砘位斡朴仆脸樯磉吙?，側腰軟軟地倚在牧楚為肩上，沒骨頭似的，睡袍流光四溢，松松垮垮，在他肩頭險些掛不住。

    牧楚為忙接住他搖晃的身子，放緩了語氣：“不喝了，好么？”

    姜式聞言放下手里的空酒杯，偏過頭笑：“我乖么，牧總?！?/br>
    他眼尾染上薄紅，氣息溫熱，酒窩醉人。

    牧楚為卻頓時冷了臉，他猛地一把抓起姜式的手，從攥緊的掌心里摳出一小管安眠藥來。

    “安眠藥配酒，你不要命了！”牧楚為雙眼幾乎要瞪出血來，他厲聲質問，“你從哪弄來的？”

    “不是你說，只要我不離開，要什么你都給么，反悔了？”姜式絲毫不理會牧楚為的怒火中燒，甚至還肆無忌憚地拿指尖去推牧楚為的嘴角，“笑一笑嘛，你不是最愛笑了，為什么不笑了呢？”

    牧楚為眼底的盛怒被硬生生一點一點壓了下去。

    只是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

    “血！”秦勉驚呼。

    牧楚為回過神來才發現，忘了什么時候竟已把餐刀攥緊了手心，刀口深深陷進皮rou，腥紅濃稠的血淌了一盤子，滿盤鮮紅。

    姜式垂下眼皮子望過去，從血泊里拉起牧楚為的手，歪過腦袋盯著看了看，突然湊過去舔了舔。

    牧楚為手一僵：“姜姜你在做什么？”

    “之前就想問了?！苯桨櫫税櫛羌?，一臉嫌棄地咂摸咂摸嘴，舔掉唇珠間那抹腥紅，“你什么時候失去痛覺的？”

    牧楚為有些詫異：“你怎么……”

    姜式抬眸看他一眼，淡淡的，沒有太多情緒。

    牧楚為斂起剛才的詫異，若無其事笑了笑：“你出事那晚?！?/br>
    姜式聞言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么。

    “出事！老大你出什么……”

    “我困了?！苯缴炝藗€懶腰，藥勁兒上來，他要去睡午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