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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光落和朱明光是最后一輛車。 等到沈光落他們到的時候,救護車里早就已經沒人了。 車一到醫院門口,沈光落立刻打開門口,下車的速度太著急,還差點跌了一跤,他搖搖晃晃的站直了身子,就朝醫院里面沖。 前臺的小護士剛剛接受完病人,正在忙著整理數據。 沈光落砰的一聲就撲到了前臺上,將小護士嚇了一跳。 小護士抬起頭,看向沈光落問道:“先生,您有什么……” “謝衍……謝衍……”沈光落喘著粗氣打斷了小護士的話。 朱明光這個時候走過來,對護士說:“請問一下有沒有送過來一個頭上受了棍傷的男人?!?/br> 那個護士對所有的病人都記得很清楚,她低頭翻著手上的頁子說:“那個病人送到了四樓的急救室?!?/br> 沈光落和朱明光急忙趕了過去。 急救室的大門緊閉,上面的燈還在亮著,柏文童還有幾個保鏢坐在門外,身上都被雨淋的濕漉漉。 沈光落和朱明光甚至連電梯都沒有坐,二人一路跑上來。 沈光落站在樓梯處,他的手捏成拳頭,腳步如同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急救室上的紅燈晃的沈光落眼暈。 他迷迷糊糊的被人拽到了柏文童身旁坐著,又迷迷糊糊的坐在外面等著,全程沒有說過一句話。 在急救室外面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從凌晨一直等到了天蒙蒙亮,急救室的大門才被打開。 所有的人都圍了上前,沈光落跟在柏文童的身后,甚至需要捏住柏文童的袖角才能勉勉強強穩住身子。 一個年輕的男醫生從急救室里走出來,面露疲態,脫下一邊的口罩說:“病人受過強力的擊打,內臟出血嚴重,頭上的傷是最棘手的,腦血管破裂……” 沈光落身子抖了抖,咬住下唇等著醫生后面的話。 男醫生繼續說:“目前身上的問題都不大,最關鍵就是頭部,血是止住了,但是腦部的血塊能不能散就只能看個人了,危險期是三天,在此期間很有可能會發生意外?!?/br> 醫生快速說完這些就走了。 接著謝衍被轉進了重癥監護室。 沈光落站在監護室的玻璃窗外面看著他。 謝衍額頭被包扎的像一個粽子,臉色很白,幾乎和頭上的紗布是一個顏色,眼睛微閉,他眉角處還掛了彩,留下了一道疤痕,臉上掛著氧氣面罩。 旁邊心跳監控儀曲線起伏,昭示著謝衍還活著的這個事實。 “我在這里守著,你先回去休息吧?!卑匚耐驹谏蚬饴渖磉?,目光也望向病房里的謝衍,對沈光落說道。 沈光落沒有回頭,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半響低聲的說:“你說,當初我死的時候,謝衍是什么反應啊……” 之前李倫清告訴過沈光落,沈光落死后謝衍很痛苦,然后他也死了。 或許是沈光落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他只是在聽李倫清說。 只有震驚,沒有同感。 可是現在,沈光落好像明白了。 柏文童站在沈光落旁邊,皺了皺眉頭沒有答話。 沈光落知道柏文童不記得當初發生的事情了,他也只是心里亂,想要和旁邊的人說說話。 沈光落定了定神繼續問:“你一直都知道外面有保鏢,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一開始不讓那些人進來,或許謝衍就不會有危險了……” “一開始沒有?!卑匚耐D了頓說:“發現你出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我和謝衍還有朱明光三個人最先趕到了山莊,本來可以等所有的人來,但是謝衍不愿意等,于是我們三個人就先潛了進去,山莊外有人把手,又不知道到你具體的位置,我們只能分頭找,事實證明謝衍當時的決定是對了,如果他晚去一點,你就會有生命危險,后來的事情就是你知道的?!?/br> 柏文童用幾句話便概括了當時的情景。 沈光落低頭沉默了一下,對柏文童說:“所以,你一開始在山上制止我沖下去,只是為了試探我……” 柏文童轉過身看著沈光落說:“光落,我一直對你說只要你有了選擇你可以告訴我,可現在看來你早就有了選擇?!?/br> 沈光落抬頭看著柏文童沒有說話。 說完柏文童嘆了一口氣,轉過身坐在了靠墻的座椅上。 過了一會方則于也得到了消息,急急忙忙的趕到了醫院。 往后的三天,沈光落除了吃飯之外,大部分時間都呆在醫院里昏昏沉沉。 李倫清也過來看過他,瞧著沈光落狀態不佳,李倫清就坐在沈光落身邊一言不發,話少的可憐。 網上關于沈光落被綁架和謝衍受傷的事情都傳瘋了,沈光落也沒心思看。 三天過后,謝衍在此期間沒有出現危險的情況,由重癥監護室轉到了普通病房。 醫生對謝衍身體檢查了一遍之后,出來給方則于匯報情況。 “謝總身體內部出血基本止住了,唯一的問題就是腦部的血塊,現在病人能不能清醒,甚至是會不會留下后遺癥都要看他自己的造化?!?/br> 醫生說完在本子上記錄了兩下,轉身走到下一間病房。 方則于聽完醫生的囑托嘆了一口氣,他回頭看了沈光落一眼,目光疲憊。 以往方則于總是生龍活虎,可在醫院里待得這些天就已經掛上了疲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