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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芝滿眼警惕地盯著她,秋月白穩住身形,不甘示弱道:“你讓我穿我就穿?你憑什么?!?/br> 寒芝一下被她點燃了怒火,但她看今日碧霄滿身尖刺,便懶得與對方多說,她轉身便走,“隨便你?!睈鄞┎淮?。 秋月白不甘示弱地跟上去,“你站住,你剛剛撞了我還沒有跟我道歉?!?/br> 寒芝難以置信地停下腳步,“明明是你撞了我?!边@女人怎么惡人先告狀,倒打一耙?還要不要臉了。 她忽然發現什么有趣的事情,挑起了紅唇注視秋月白,“什么時候,你聽過我寒芝跟人道歉了?!彼f得不快不慢,綿綿的語氣托得老長,“小師妹?” 秋月白蹙起眉尖,終于認清這個無賴的真面目,她怏怏地瞪她一眼,嘀咕道:“誰是你小師妹?!?/br> 她不情不愿,見寒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立馬從她身旁略過,拔腿便跑,正怕被她發覺自己失憶的事情。寒芝越看越覺得今日的碧霄有些古怪,碧霄越是躲著她,她便越是好奇地想跟著她,看看她究竟打算搞什么鬼。 察覺寒芝如她所料的不動聲色跟上來后,秋月白溫柔的眉眼含滿了笑意,她瀲瀲瞳色中一抹興致飛快劃過,眨眼即逝。 填飽了肚子后,寒芝死活要跟二人同行,傅七雖然對師徒的二人世界被打攪略有不滿,但見師尊也一臉義憤填膺的模樣,她便什么都覺得不重要了。她溫聲細語地安慰秋月白,“我們只需要趕路一兩日便到平寧鎮了?!?/br> 秋月白背著寒芝暗暗垮下了一張小臉,“還要這么久???” 她受傷嚴重,連御劍飛行都沒辦法做到,而傅七體內的魔氣也不能被其他人察覺,除了步行跋山涉水毫無辦法。她委委屈屈地抱著傅七的胳膊,沒走兩步便滿臉沮喪,小聲說道:“我累了?!?/br> 傅七便急忙停下來,將水壺遞給她:“師尊小心些喝?!?/br> 寒芝抱著劍冷眼瞧著兩人,越看越覺得碧霄的行為與往日有些不同,只是她還沒來得及深思,碧霄瀲瀲的眼便氣沖沖地看了過來,對她的注視表達了強烈的抗議。那一眼溫柔多情,寒芝一怔,碧霄倒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小性子。 碧霄從入山起便端的是一副清冷傲慢的模樣,那時候寒芝本才是最受寵的小師妹,可自從掌門收碧霄為關門弟子后,昆山上下所有人便只知那個清艷絕倫的碧霄,而不再愛慕她寒芝。那時候的碧霄集萬千寵愛于一身,連對人一向冰冷的大師兄都對她格外關照。 碧霄暗戀大師兄已久,她不是沒想過跟大師兄告白,可每每她一開始,大師兄便總會不著痕跡的拒絕她。寒芝要強,所以她寒芝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這幾百年來,她卯足了勁兒跟碧霄作對,可碧霄卻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甚至都懶得搭理她。 她從未見過碧霄在任何人前顯露這副小女兒嬌羞的模樣。 那清清冷冷的眼化冷淡于多情,只一個眼神變讓她心神蕩漾,心里泛起一股酥酥麻麻的癢意。 傅七察覺寒芝目不轉睛地盯著師尊,她不動聲色地挪了個位置,將寒芝的視線擋得干干凈凈。寒芝嗤笑一聲,慢吞吞地收回視線跟著坐下來,她習慣性地想出言諷刺碧霄兩句,可一望見對方那慘白的小臉,她又莫名其妙地打消了念頭。 看來三師兄說得果真不假,碧霄這傷已經累積根本,此生再難痊愈了。 她寒芝高傲,自然不會與一個病人計較。 傅七擔心師尊餓了,便將剛在客棧買的玫瑰餅拿出來,“師尊?!?/br> 秋月白卻搖搖頭,“我吃不下?!?/br> 現在雖只是開春時節,但趕了些許的路她也覺得有些熱了,看著這些熱氣重的東西便一點食欲也沒有。傅七小心替她擦去額頭的汗,“師尊,要不徒兒背您走吧?!?/br> 寒芝察覺到碧霄悄悄看了自己一眼,然后語氣有些惱羞地說道:“不用,我還撐得住?!?/br> 她望過去,碧霄滿臉通紅,一雙水眸正盈盈地望著傅七,滿臉都在表達不滿:“我哪有那么虛弱?” 傅七眼里含笑,毫不猶豫地夸道:“師尊最厲害了。大家都在說師尊會是千百年來第一個飛升上仙的女修士呢?!?/br> 秋月白不禁低低地笑起來,顯然傅七的話十分得她歡心。寒芝轉過眼,飛升上仙?就碧霄現在這副模樣,別說是飛升上仙了,修為再進一步都難。她難得好心地沒有拆穿對方,卻已不想再休息了,“再坐下去天都要黑了?!?/br> 她感覺碧霄的視線看了過來,片刻后,她果然起身,然后繼續不知廉恥地貼在傅七的胳膊上,“我們走吧?!?/br> 寒芝不知道碧霄和傅七的關系什么時候竟這樣好了,剛好傅七的視線看了過來,寒芝與她對了個正著。傅七目光與往日的碧霄如出一轍的清冷,寒芝卻從她淡淡的眼神里品出了些警告的意味。 寒芝不禁冷笑,什么時候連傅七也敢給她臉色了? 最近平寧鎮一直不太平安,三人行了短短幾里路卻已經見到了不下五波墮入魔道的修士。秋月白傷勢過重,傅七又不能暴露身份,所以三人心照不宣地繞開了魔道人悄悄離開。寒芝止不住地盯著碧霄的身影,眉頭緊緊擰了起來,碧霄在她心里一直是堪比大師兄一般的存在,如今看到她這副虛弱的模樣,寒芝心里莫名有些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