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范飛右手往前一探,順勢抓住他腰間的肥rou,雙手用力一舉,竟直接將他舉到了自己的頭頂上。 這混混比較高大,還有些胖,少說也有一百五十斤。范飛將他舉到頭頂上,猶如霸王舉鼎,威風凜凜,殺氣騰騰,頓時震住了場上的所有人,三號桌上的混混們也都愣在了原地。 “他怎么有這么大的力氣?”正往墻角處奔跑著的丁詩晨偶然回頭看到這一幕后,忍不住驚呼了一聲,隨即用手掩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分了范飛的心。 “哇,超人!”一旁的食客們也紛紛驚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救命??!”被范飛舉在頭頂的混混被嚇得心膽俱裂,驚恐萬狀地掙扎著、嘶叫著。 “滾你丫的!”范飛眼神一掃,見羅秋正在爬起來,當即雙手一送,將舉著的混混直接扔到了羅秋身上,將羅秋再次砸回地面。 羅秋倒也強悍,雖然被砸了一下,卻悶哼一聲,再次掙扎著爬起身來,準備反擊。 但范飛根本沒給羅秋機會,一個箭步沖了過去,一掌拍在他背上,頓時又把他再次掀翻在地。 羅秋慘叫了一聲,四肢抽搐了好一會,也沒能再次爬起來。 范飛這幾手干凈俐落,迅速制服了對手,但他的臉上卻越發凝重——他早看出了羅秋有挑釁之意,但他送菜時踢痛羅秋、捏碎核桃這兩手,按理來說應該能讓羅秋知難而退了。而他剛才拉開羅秋時的那一捏一按,更應該讓羅秋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對手。羅秋作為一個有豐富廝殺經驗的老混混,為什么還要在這么被動的局面下向自己動手,來一個自取其辱?自己只是個沒錢的學生,他們今晚為什么要來向自己下手,這里面到底藏著什么玄機? 而范飛這么一出手,龍鳳餐館外頓時亂成一團,夜宵攤上的顧客們都驚叫著紛紛閃避,丁詩晨和許靜也趕緊溜到了一邊。任平生猶豫了一下,本來提著個啤酒瓶想上前幫忙的,卻根本來不及插手,羅秋等三人已被范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放倒在地。 “他們都是一伙的?!痹S靜扯了扯任平生的衣袖,對著三號桌的那十來個男女努了努下巴,低聲說道,“趕緊報警!” 而就在這時,范飛也扭頭望向三號桌的那些混混,眉頭頓時緊皺起來。因為他發現一件怪事,三號桌的那些男女都抄著家伙沖了過來,卻有一男一女站在原地沒動,只拿著個照相機對著自己。 他們想干什么?范飛一邊抄起一把椅子準備應戰,一邊有些驚疑不定地想著。 而就在這時,范飛的全身忽然一酸,一股脫力的感覺瞬間襲遍全身,渾身上下就像散了架似的。 范飛心中一驚,暗暗叫起苦來。 這種感覺他自然很熟悉,它標志著力量異能已用完。沒想到在這關鍵時刻,可以持續十分鐘左右的異能時間忽然到期,這可真是要了命了! 范飛眼珠一轉,已瞄準了右邊的一條通道,準備來一個亡命狂奔。 “誰都別他媽的亂動,否則老娘的刀子可不長眼睛!”就在大戰一觸即發的緊張時刻,一個帶著些磁性和沙啞的女中音忽然響了起來。 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殺伐之氣,震住了場上所有人。 更令人膽寒的是,那女人雖然嘴里斜叼著根煙,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右手心里卻飛快地舞著一把亮閃閃的東西,就像“東北二人轉”里演員手上旋轉著的一塊錦帕。 只是明眼人一眼便看出,那絕不是什么錦帕,而是一把寒光閃閃的斬骨刀。 “鳳姨?”范飛滿臉驚奇地望著那個中年女人,嘴張得可以塞進去兩枚鴨蛋。 ………………………………………………………………………………………… (準備從明天開始沖新書榜,所以今天發到五萬字,求收藏和紅票、點擊,謝謝……) 第七章 殺伐之音 鳳姨左手捧著一個大西瓜,右手舞著一把斬骨刀,嘴里叼著根女式煙,一步三擺地走了過來。 “跑??!”見菜刀也出場了,那些原來縮在角落里的食客們齊齊一聲吶喊,爭先恐后地抱頭逃命。 “誰也不許走!”鳳姨冷哼一聲,便讓那些食客止住了步伐,無奈地站在原地看戲。 “西街七條龍,敵不過東街一只鳳!”羅秋緩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抹了把嘴角的血絲,獰笑道,“鳳姨,你好大的威風!” “既然你知道這句話,還敢在我的地盤惹事?”鳳姨冷笑道。 范飛聽了這兩句對話,心頭一動,這才想起于芳塵前面沒說完的那句話,看向鳳姨的眼光頓時不同了。 他以往只知道這是個有來頭、有故事的女人,卻沒想到她還有這么強悍的一面。 “我哪敢在你地盤惹事?是他先對我出手的!”羅秋忿忿地指了指范飛,冷聲說道,“他送菜時先踢了我一腳,剛才又使勁地捏我的手和肩膀,我這是正當防衛!” “你也有正當防衛的時候?”鳳姨忽然瞇著那雙狹長的鳳眼笑了笑,溫言說道,“算了,打打殺殺多沒意思。我請你們吃個西瓜,大伙給我個面子,就這么和解了吧?” 鳳姨一邊說著,一邊把西瓜擺在六號桌中央。 羅秋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寒光一閃再閃。 猶如閃電掠過長空,那幾乎是rou眼無法看清的速度! 眾人眼睛剛一花,就見鳳姨收起了刀,那個大西瓜卻仍然好端端地擺在桌上。 眾人正自不解,鳳姨忽然伸出左手,在桌上輕輕一拍。 “哧、哧、哧……” 隨著幾聲輕響,那個西瓜忽然裂了開來,一瓣瓣地躺在桌上,不多不少,正好是十二塊,正合羅秋這批混混的人數。 更令人驚嘆的是,這十二片西瓜的大小厚薄竟完全一樣,仿佛是用精密儀器分解開來的。 場外一時間鴉雀無聲,就算是完全不懂功夫的人,也被鳳姨這一手給震住了。更有兩個混混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想像著鳳姨手中那刀削在自己頭上時的感覺。 羅秋的瞳孔也收縮起來,半晌才淡淡地說道:“鳳姨果真是寶刀未老啊?!?/br> “過獎?!兵P姨淡淡一笑,右手依舊提著鋼刀,左手卻拈起一塊西瓜,送到羅秋面前,嬌聲說道,“秋哥,別和孩子一般見識嘛。來,賞個臉吃一塊吧?!?/br> 眾人面面相覷,見過請客吃西瓜的,就沒見過提著刀勸人吃西瓜的,這不是把人的臉面往地上踩嗎? 只有聽說過鳳姨以往事跡的老一輩人知道,她歷來就是這么驃悍,不但是得理不饒人,就算沒理,也照樣不饒人。 “被人欺負成這樣,我還有臉吃東西?”羅秋臉色一變,沒有接那塊西瓜,扭頭對同伴冷笑道,“你們趕緊請四叔來吃西瓜吧,他老人家胃口好,什么都吃得下!” 鳳姨那雙狹長的鳳眼頓時瞇縫得更加厲害,臉上也微微有些變色了。 四叔叫羅四方,是羅家類似于族長的人物,出了名的護短。如果四叔出面,帶來的恐怕至少有三車以上的人,那么龍鳳餐館恐怕就很難保全了。 這個車不是什么小轎車,而是那種拉煤的貨車,一個車的后車廂至少可以站上二、三十個人,而且肯定是帶家伙來的。 這種家伙千奇百怪,可能是鋤頭鐵鍬,也可能是砍刀鐵棍,還可能是鳥槍土銃,就算鳳姨的刀法再精,也擋不住一把土銃。 “阿秋,你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么跟我的小徒弟較上真了?就不怕丟份?”就在這時,韓龍也叼著根煙,胖臉上掛著彌勒佛似的招牌笑容,施施然地走了過來。 “這小子是你徒弟?”羅秋有些意外地看了范飛一眼。 “那招霸王舉鼎,你該不會認不出來吧?”韓龍給羅秋扔了根煙,然后用搭在肩上的油膩毛巾擦了把臉上的汗,悠然笑道。 羅秋臉色微微一變,接過了煙,卻沒有吭聲。 “師父!”范飛感激地沖著韓龍叫了一聲。 這兩年,韓龍一直在教范飛功夫,只是從不許他對外人提起這件事。而今晚這種危急關頭,韓龍卻忽然在外人面前承認了這件事,顯然是要把范飛惹下的禍事攬到自己身上。 韓龍也沒看范飛,只沖著羅秋說道:“徒弟惹了事,我這個當師父的自然有管教不嚴的責任。阿秋,你有什么火就沖我發吧,要打要殺都由你?!?/br> 不知為什么,羅秋對手提鋼刀、威名赫赫的鳳姨并不賣賬,而對一臉平和笑容、低調認錯的韓龍卻頗有些忌憚。他臉色一變再變,終于點了點頭,說道:“好,今晚就給龍叔和鳳姨一個面子?!?/br> 韓龍剛松了口氣,羅秋又回頭看著范飛,冷笑道:“阿飛,你最好一輩子都呆在龍鳳餐館,千萬別到處亂跑!” 韓龍的臉色也有些變了,羅秋這句話,就是表明了態度——只要范飛呆在餐館,羅秋可以不找他的麻煩,但范飛一旦離開餐館,就別怪他下狠手了。 這句話雖然可以理解為場面話,但當著韓龍這個當師父的面說,就竟味著不死不休的局面。 鳳姨和韓龍對視一眼,忽然同時仰頭看了看那塊龍鳳餐館的招牌,眼神里都有些決然,還有些不舍。 這么多年的默契,讓他們只需要一個眼神,就做出了一個決定。 范飛將他們的動作看得清清楚楚,知道他們是認為羅秋是沖著這家餐館來的,所以想丟卒保帥,讓出這間餐館。 大cao坪的夜宵生意是極好的,沒有點背景是拿不到這里的門面的。所以這里的門面和夜宵攤,大多是羅家、趙家和西街的人經營著,鳳姨也是出了幾分力氣,才在這里爭得一席之地的,也難免成為那幾個大家族的眼中釘。 所以最初羅秋要求提前上菜時,鳳姨和韓龍并沒把他放在眼里,認為他不敢鬧事,才讓范飛去出面擺平。而羅秋一旦借題發揮、斷然出手后,久經江湖的鳳姨和韓龍便知道事情不妙,估計羅秋肯定是受羅家四叔指使來鬧事的。羅秋表面上是與范飛為難,眼神卻瞄著鳳姨這顆帥。 現在鳳姨和韓龍同時出面,雖然將事情暫時擺平,但范飛從此變得危機重重。因為羅秋既然沒把話挑明到要奪餐館的份上,就把這件事直接變成了他與范飛的私人恩怨。而范飛是韓龍的徒弟,也是這樁爭奪門面陰謀中的犧牲品,他們自然不能眼看著范飛倒霉,所以索性狠了狠心,想將門面讓出,換個地方另起爐灶。 “秋哥,借一步說話?!本驮邙P姨和韓龍正準備表態時,范飛忽然走上前去,提了一小塊西瓜,又對著羅秋擠了擠眼。 眾人都是一愣,不知道范飛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羅秋也冷笑一聲,說道:“我和你沒什么好說的!” “范飛!”見事態好不容易有些緩和下來,范飛卻再次上前找事,站得遠遠的丁詩晨也忍不住提心吊膽地叫了一聲,暗示他不要沒事找事。 范飛的臉上卻笑容不減,把嘴巴湊到羅秋耳旁,低聲說了句什么。 羅秋忽然臉色一變,瞇著眼看了范飛好幾眼。 范飛把手搭在羅秋肩上,推著他往外走了幾步,而羅秋也一反常態地跟著他走開了,來到了一個附近沒人的地方。 范飛靠在一根電線桿上,在羅秋耳旁說了好幾句話后,羅秋忽然笑了起來,還接過了范飛手里的西瓜,邊吃邊和范飛聊了起來。 鳳姨和韓龍面面相覷,心中都是驚疑不定。 好一會,鳳姨才忽然回過神來,揮了揮手,笑道:“好啦,沒事了,大家繼續吃喝,今晚的夜宵免費,每桌再送六瓶啤酒!” 食客們雖然莫名其妙,這時卻都不敢走,只得勉強地笑了笑,戰戰兢兢地坐回桌上。 過了好一陣,范飛和羅秋才悠然走了回來,竟然勾肩搭背,好得跟兄弟似的,讓那幫混混看得目瞪口呆。 “好了,我們走吧?!绷_秋若無其事地跨上一輛本田黃蜂摩托,吹了聲口哨,嚷了一聲。 片刻間,那幫人便騎著七、八輛摩托走了個干干凈凈,只留下了一些排氣管里噴出的黑煙。 “阿飛,你和羅秋到底說了什么?”等羅秋走遠后,鳳姨和韓龍異口同聲地問道。 “范飛,你們剛才是怎么談的?”丁詩晨、許靜和任平生也跑到范飛身旁,好奇地問道。 “沒什么,我就是和秋哥認了個親戚?!狈讹w輕松地笑道。 “親戚?”眾人都是一愣。 “是這樣,我有個漂亮表姐是秋哥的女朋友,要說起來,他還是我的未來姐夫?!狈讹w笑著解釋道,“只不過以前我沒好意思去認這門親戚,所以秋哥一直不知道?!?/br> “真的?” “就這樣?” 眾人顯然都不怎么相信,而丁詩晨更是想起了羅秋剛才sao擾她的那一幕,臉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厭惡之色。 “不這樣還能哪樣?找老婆是人生最大的事情,秋哥也不例外嘛?!狈讹w笑道,“好了,都沒事了,大家各忙各的吧?!?/br> 龍鳳餐館于是繼續平靜營業,于詩晨、許靜和任平生也驚魂未定地吃起了夜宵,范飛在吃了一只龍蝦后,便繼續跑堂,還抽空跑到了一個角落里蹲著抽煙,并悠閑地吹起了口哨。 他的口哨吹得很悠揚,卻偶爾有幾聲吹得過于用勁,顯得鏗鏘而高亢,猶如金屬之音。 “詩晨,吃塊西瓜吧……哎,你在發什么呆?”許靜推了丁詩晨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