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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無洙剛一穿到普華寺就覺得這個可能會有用、順手默下來寫在冊子上了。 ——當然,用得是化學式加簡體字再加拼音再間或夾雜著英語單詞的形式,保證除了現代老鄉之外,就算丟了,也就只有裴無洙一個人看得懂那樣。 但水泥和化肥的制作配方,一下子拿出來,肯定會惹來太多注意、引人過于矚目。 裴無洙沒打算自己直接上,她是想著一會兒找個合適的由頭想想怎么給東宮太子的。 義務教育這個……感謝左靜然等先人在前面埋下的火種吧。 要說教育,學生一抓一大把,古代目不識丁的文盲更是多到遍地都是。 至于教育里最難的,無論放到哪個時候,肯定都是教師資源。 但松鶴堂既然能無償供養一群寒門學子趕考溫書、乃至于繼續深造,待裴無洙出面收購了之后,再叫他們返回原籍,用教書育人的辛勞來抵前面受到的優厚待遇……豈不是一飲一啄、正當如此? 其實就是現代社會免費師范生的思路,說白了,這里面其實沒有一個是裴無洙自己能想出來的原創新東西,全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臨時契合國情地簡單修改一二罷了。 但同樣的,無論在哪個時候……教育都是一個燒錢、很燒錢、非常燒錢的行類。 東宮太子聽著聽著,臉上的神色漸漸嚴肅了起來。 “教化者,凡以教化不立而萬民不正也。夫萬民之從利也,如水之走下,不以教化堤防之,不能止也。*”東宮太子輕聲呢喃道,“古之王者明于此,是故南面而治天下,莫不以教化為大務;立太學以教于國,設庠序以化于邑,漸民以仁,摩民以誼,節民以禮,故其刑罰甚輕而禁不犯者,教化行而習俗美也。*……迢迢,孤沒想到,你竟是最先想著在教化一道上動手,確實會很難,但若行之有效,功在千秋萬代?!?/br> “其實我壓根沒有你想的那么深,”裴無洙懇切道,“我只是覺得,一個人只有讀了書、識了字,才能有跟人毫無顧忌交流談論的底氣?!?/br> “不然的話,漁夫的兒子還是漁夫,鐵匠的孩子還是鐵匠,祖祖輩輩賣豆腐,輪到孩子上,還是賣豆腐的,同樣是來這世上走一遭,他們卻又活得太艱難了?!?/br> “最難的是,他們十有八/九,都一輩子掙脫不了生下來時帶著的枷鎖?!?/br> 東宮太子聽得眉眼微動。 “哥哥,”裴無洙趴在東宮太子的案幾前,撐著額角喃喃道,“你曾與我說過,你心里是認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你并不認為身居高位就可以隨意俯視眾生、視眾生為螻蟻草芥……其實在我看來,每個人生下來的時候,應該是平等的?!?/br> “當然,世俗的眼光與身份的差異,總會將每個人劃出三六九等來,”裴無洙其實沒想好這話該怎么說,只得稍微有點語無倫次地隨著心意道,“但人與人之間,最本真的那點東西,其實是并沒有差別的?!?/br> “并不是世家貴族就一定人品貴重、高人一等,也并不是下等賤民就個個低如草芥,活該被肆意玩弄……” 就比如鄭想、比如梨園閣里的撞柱而死的洛青園、比如苦賢大和尚、比如香山寺那堆選都沒有選擇機會就剃了頭的假和尚們…… 投了個好胎,就真的非得要占盡如此大的優勢么? “孤明白你的意思,”東宮太子溫聲道,“科舉取士,糊卷涂名,拔擢寒門貧苦之輩,便正是緣由于此?!?/br> “是,科舉是打破階層的一個手段,但其實,科舉的門檻也很高啊,”裴無洙撐著腦袋苦惱道,“想想吧,三年一選,舉國上下選三個一甲,幾十個二甲……舉人秀才也不是普通人家讀得起的,說到底,科舉選士,還是在給上層選的?!?/br> 所謂“學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莫過如此。 “我是想著,如果松鶴堂的模式可以推廣開來,每個人在一開始的時候都有讀書習字的機會,大家都站在一個相對公平的起跑線上,”裴無洙異想天開地低低道,“也許中層和下層之間,也可以慢慢打破隔閡、流通起來呢?” 東宮太子靜默片刻,嘆服道:“這個急不來,得慢慢試點、緩緩而行……教化之道,也許十年、二十年都未必能看得出明顯的成效來,但,撥出去的銀子卻是實打實的?!?/br> “最關鍵的是,”東宮太子捏了捏眉心,平靜道,“我們得想想法子,如何說服得了梅敘?!?/br> “所以我,”裴無洙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冊子,小心翼翼道,“還準備了這個……” 第81章 變革 太子殿下人品幾何。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載:“小寒者, 十二月節也。月初寒尚小,故云。月半則大矣?!? 小寒前夜,下滿了一整晚的凄凄寒雨, 第二天晨起時, 日頭雖大,屋頂瓦檐上積殘的雨水卻也并沒有被曬干。 梅敘走到約定好的一品居前,進門時候, 一個沒當意, 走在了屋頂排水槽正對著的下口。 滴答。 滴答。 梅敘躲得及時, 也就濺落了兩滴殘雨在手背上,卻也仍冰得他心神一個激靈。 進得內間后,就忍不住一邊脫著最外的厚實披風, 一邊對著早早到了里面坐著的內閣首輔梁任隨口抱怨道:“今天這是個什么鬼天氣……外面的日頭看著大,卻是個只有光不暖熱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