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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宮中存檔的要務,等閑不可經外人之手,更不應當隨隨便便能落到王氏手里了?!?/br>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東西都是王氏自己偷偷四下搜尋過來,或是充作威脅,或是用以保命,所以才一直留了十四年而不銷之毀之,”欽宗皇帝撫掌贊嘆道,“可是王氏為什么要獨獨去查這些呢?” “左思源看來瞧去,覺出其中微妙,是而才開始對東宮太子的身世心中生疑,繼而百般探尋,及至尋得道宗至寶,驗證其確實并非皇室血脈?!?/br> “所以,陛下的意思是,真正最初的遺漏,在于淳化公繼夫人王氏其人,”莊晗面無表情地聽完,不動聲色地應續道,“鄭太后當年既做得,就該做得更狠些……留王氏一命,一時心軟,禍藏百里。這才是先太子的輸局么?” “不,不不,”欽宗皇帝搖頭失笑道,“王氏才算得了什么,不過其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卒子罷了。子期啊子期,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王氏會去偷偷查看鄭太后懷先太子時的脈案,還暗留拓本私藏十四年,為什么啊,她這么做,是為了什么???” “是因為王氏她也對先太子的身世起了疑心,不是么?”欽宗皇帝微微一笑,只覺胸口一片舒暢怡然,說不出的痛快,“王氏為什么會對先太子的身世生疑,你們這些東宮舊人,后來可曾敢去查上一查、問上一問?” 莊晗唇角緊繃,半晌無語。 “你們沒有一個人情愿查、敢去問,”欽宗皇帝這時候倒是十分愿意去包容莊晗的些許小脾氣了,從容笑道,“但朕替你們探查了……朕替父皇清理殘跡,曾翻遍王氏陪嫁中三百余封書信,包括連左思源沒看上、棄之一旁的那些?!?/br> “最后果然……叫朕參透了其中的幾分奧妙?!?/br> “鄭太后當年曾在此信中與當時尚且待字閨中的王氏狀若隨意地問起,”欽宗皇帝從衣袖中掏出一封鵝黃的十二月畫箋來,展開點上其中兩行,似笑非笑地念道,“‘本宮過去嘗聞,胎記所遺之道,似有先祖流傳之說,如今想來,太子臀下三寸之紅痣,本宮自無,陛下也無,與陛下談起,俱都只付莞爾一笑爾……足見世人流傳之說多不可信,不知玟之家中,可否有一般遭遇?’” 莊晗望著那個“臀下三寸”,面色霎時猝然一變。 裴無洙也聽得愣住了,只恨不能再生一雙眼睛探過頭去親自瞧瞧信箋所寫。 男主閣下念錯了吧……東宮太子不是左肩臂膀后背處有一紅痣么,怎么到鄭皇后信里突然就變成“臀下三寸”了? 是裴無洙的記憶出了錯,還是其實兩個地方都生了紅痣? 總不至于鄭皇后這個親娘還能把自己兒子身上的胎記位置記錯吧…… “總不至于鄭太后十月懷胎、親自誕下的先太子,卻還能把對方身上的紅痣位子都記錯了吧,”仿佛心有靈犀一般,欽宗皇帝對著莊晗說了與裴無洙心中所想相差不多之言,古怪一笑,笑罷微微鄙夷道,“鄭太后那時候還不比現在,真正的‘老眼昏花’了。她既寫錯,自然是故意錯寫給王氏看的,可她又為何故意錯寫給王氏看呢?” 莊子期的臉色驟然異常的難看。 “恐怕是因為與朕一樣曾聽聞過,先平遠侯,也就是平遠侯之父,似乎身上就有紅痣胎記,只是具體位子在哪兒,外人卻也不得而知了,”莊晗不愿意說,欽宗皇帝索性自己說與他聽了,“朕猜,鄭太后此舉,想必是想詐一下王氏,從她嘴里不動聲色地撬出平遠侯家各人的具體胎記情況來?!?/br> “果不其然,朕在之后緊接著王氏收著的第二封來自鄭太后的信中,窺得其字里行間明了了平遠侯一家所謂的胎記,與先太子并不相干的端倪?!?/br> “可是鄭太后為什么要詐這一下呢?”說到這里,欽宗皇帝笑得愈發古怪,那古怪里有痛快,有得意,亦然有深深藏之的鄙夷厭棄,“不過想想也是,王氏那里拓下的鄭太后昔年懷先太子的脈案,明明所有時間都是能恰恰好對應上的,既敬事房記錄無差、太醫院的脈案又能完完全全地對得上……可先太子,卻還偏偏就真不是父皇的血脈?!?/br> “如此想來,鄭太后昔年大費周章地問王氏這一句,倒也很好理解了,”欽宗皇帝終于隱忍不住,撐著側頰哈哈大笑道,“不過是就連太后自己,當時都不確定自己肚子里懷的究竟是哪家的野種了……問完王家,之后還不知道要怎么問遍李家孫家趙家呢,你說是不是呢,子期?” “聽陛下之言,”莊晗只面無表情地把話題繞回了欽宗皇帝一開始率先拋出來的那個問題,冷冷道,“似乎覺得先太子之敗,敗于太后失德……既如此,陛下為何還留太后到如今,而不是替先帝與宗室清理門戶呢?” “太后失德?不,不是,”欽宗皇帝搖頭笑著否認,笑罷,眼神泛凉地冷冷道,“鄭太后昔年借故問那一句,不想綿延五年后,叫王氏意外撞破了先太子臂上紅痣而心生疑竇?!?/br> “后來王氏偷查宮中封存的脈案,鄭太后反而因為對方查錯了方向而輕飄飄放了王氏遠嫁逃命,”欽宗皇帝譏嘲道,“殊不知鄭太后放心得下王氏,王氏心中卻怕極了她,為了自保,不惜偷得嫡兄早年私藏,也要拿了二人暗通曲款的情書,壓在陪嫁箱底,借以充作日后談判時保命的底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