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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純人類的精神力普遍在B和D之間。 到達B等級,已經稱得上優秀,能夠駕駛運輸和開荒的機甲、星艦,穿躍初級星門。如果超過B,就能夠從軍,B 級別的純人類足以駕駛A級機甲或者星艦,而B 以上級別的精神力者并不多。 他當時的精神力直接從B晉級為A等級,極為罕見。 李緊還能回憶起當時的感覺。他的腦子像那種傳統的手搖式爆米花爐,有什么東西不斷膨脹,迅速到了臨界點,眼看就要撐裂他的頭蓋骨。 他痛苦地嚎叫、抽搐、打擺子,汗如漿出——如果他能控制自己的新身體,他一定在滿地打滾,一定會更加瘋狂地抓撓自己的腦袋——但他的精神和軀體無法融合,令煎熬加倍! 直到砰的一聲,他清楚地聽到有什么東西炸裂! 彼時,李緊停止了一切掙扎。 他的腦袋終于炸了!腦花子應該也像烤熟的蛋花,四處飛濺,他還沒意識到自己得到了新生命,就再一次死去了——更痛苦地死去! 當時,李緊是這樣想的。他甚至真的聞到了炒雞蛋的味道,讓他一瞬間吐了出來。 假如讓一個女人訴說她一生最狼狽的時刻,很多人會說生孩子;假如讓李緊來說,那一天他就像生了一次孩子…… 太過于混沌,以至于等到他清醒過來,已經身處新的地方。他來不及回憶自己當時有多么糟糕,也沒辦法向當時陪伴照顧他的護士說一聲抱歉。 一切都過去了。 當時的痛苦,如同新生活的入場券,拿到手了,才能夠談以后。 “你是李緊?”金發軍官走到臨窗的辦公區,居高臨下地敲敲他的桌子。 李緊回過神,心里便不怎么耐煩。他足足停頓了好幾秒,才掛上禮貌尊敬的微笑,起身沖來人行軍禮。 “我是李緊,長官?!?/br> 湊近了,李緊正好看清這人的長相。說像華裔,皮膚又太蒼白,若說像他印象里的歐美人,但五官輪廓卻沒那么深刻,帶有南方人的精細。 大概是受到異化形態的影響吧。 金發軍官一言不發地站在那里,打量李緊的眼神十分直白。就在氣氛凝滯的當口,前排的羅康突然站起來,也向他行禮問好:“金副隊,早上好?!?/br> 金發軍官沒料到有人一語道出他的身份,將審視的目光轉向羅康,瞇眼看了半天:“……動作太慢,也不規范?!?/br> “對不起,長官,”羅康仍然磨磨蹭蹭,溫吞地回答,“壹號部隊的標準太高了,我畢業考核達標了的……” 多虧了羅康暗地里的提示,李緊豎著耳朵聽了幾句,就將金發軍官和網上的消息順利對號入座。 原來此人是壹號部隊的四位副隊之一。姓金,那就是前哨兵的頭兒。如果他一切順利,當初進的就是這人的兵團。 一旦從未知到知,所有不安惶恐就塵埃落定。 李緊淡定了,站在那里任由對方打量。 他還記得過去同事有句觀相準則,叫做“進門休問榮枯事,但見容顏便得知”??吹絹砣藙e開口就問,多看多觀察,眼角眉梢微表情,哪怕是最細微的肌rou動態,也會告知答案。 這位金副隊,顯然來者不善。 金尚挑剔地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個條過細,頭發太卷,笑容太甜,那雙眼睛亮閃閃的,不像軍人,倒像是貴族家不知世事的小少爺。 他眼前閃過李緊的履歷,漂亮是漂亮,可實在和面前的人聯系不到一塊兒去。 當真那樣優秀? “聽說你在校時次次贏過高登?”他語氣平淡,仿佛隨口一問。 李緊眉梢也沒動,比他還淡定。 “長官,綜合格斗我輸給他兩次,并非次次都贏?!彼貏e坦誠地回答。 沒辦法,他的身體素質畢竟比不過金毛,那狗子簡直就是個人形rou盾。人若要去撞他,他還沒怎么,撞的人反倒七暈八素,四腳朝天。 他又不是異化者,發育期身體存儲不住那么多肌rou,只輸兩次,算不錯了。 金尚卻暗自吃驚。他自己也是帝大軍院畢業的,在校期間學生之間互相比試繁多,以李緊的體格,只輸兩次是什么概念? 大概領兵的總有惜才之心,他還沒看慣李緊的長相,就開始眼饞對方的能力。一想到李緊那個最大的硬傷,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為何全國那么多人,就你異化不成功?不成功就算了,那么多后遺癥,怎么偏偏不能駕駛機甲?他的前哨兵兵團又不像機械步兵,穿著動力鎧甲,扛一把大刀就能上戰場! 他每年拍著桌子和軍部吵架,爭取為數不多的超A級機甲,不就是為了提供給李緊高登這樣的優秀士兵?高登來到他的兵團,沒幾天就脫穎而出,新兵訓練沒結束,他就知道今年的新兵第一屬于高登沒跑了。結果那小子跟他說,還有個四年摁著他打的第一名?! 這讓金尚如何能忍? “你那個紊亂,就不想法治一治?”他忍無可忍地開口,“要我給你介紹大夫嗎?” 李緊心頭一震,困惑地看他。 這位副隊,究竟什么意思?說話跳躍性太大,他完全跟不上對方的節奏。 “老金!”電梯前和他并行的軍官喊他,“殿下等著呢,回來!” 金尚不敢耽擱,匆匆彈開通訊器,將名片推給他:“你加我一下,回頭我把醫館地址發給你?!彼R走又使勁拍拍李緊的肩膀,冷著臉道,“有天賦就別浪費,記得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