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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記者生怕不夠亂似的,笑呵呵上前攔他:“老趙,你這樣,可讓別人誤會,還以為咱們辦公室欺負新人呢?!?/br> 李緊在心里冷笑。 他一個箭步上前,搶先扶住老趙,稍微使點力,就把對方摁在了座位上。 “趙哥,您是不是低血糖?”他滿臉擔憂地彎腰看老趙,“您這臉色可不太好,沒事吧?” 女記者手還伸著,人愣在那里。 老趙也愣住了,原本還待發火呢,這下火氣梗在胸口。 他抬頭一看,年輕人一臉真誠,恨不得隨時都要出去喊人的架勢,頓時也不好遷怒了。原本胸口還不悶,這下卻堵的他連續咳嗽好幾聲。 李緊連忙從旁邊拿了他的茶杯,里頭的茶還有點余溫,正是他早上給老趙泡的。 他把杯子遞到老趙面前,語氣憂慮地勸說,“趙哥,您趕緊喝口水,不行我就去餐廳買些甜食來……” 老趙一句話都插不進去,稀里糊涂喝了半杯水。 等到一塊精致的點心遞到他手里,他才發現周圍不知何時,已經恢復了正常的辦公秩序,實習生們都散了,他完全沒有理由再發火。 “你——”他看著李緊半天,氣笑了,“你小子可真行!” 李緊嘻嘻笑著,指了指蛋糕:“趙哥,你快吃啊,這可是希瓦大廚的拿手甜點,我可好不容易搶到的?!逼鋵嵤钦覐埧煽蓭?,直接去后廚拿的。 老趙低頭看看點心,小巧的抹茶色蛋糕散發著濃郁的奶香,百香果醬像寶石一樣,點綴在瓷碟上,一朵潔白的芙蘭花靜靜落在蛋糕上,讓奶香中透著一股清幽的花香。 “就沒見過你這樣的,成精了都……”他沖著李緊抱怨一句,自己又笑了,低頭專心吃東西。 李緊見狀松口氣,知道老趙這股氣算是暫時壓了下去。 說來好笑,他都把事處理得差不多了,還不知道老趙和季桓為什么吵起來。 他無聲地嘆氣,轉身走回自己位子。 “小伙子挺有前途的?!?/br> 女記者還沒走,靠在墻邊,端著杯子似笑非笑。她正好擋在了李緊的工作位,想過去,還得讓這位挪一挪。 李緊剛才就瞄過對方的工作牌了,知道是女神日報常駐夏宮的特派記者,還是高級職稱,姓蔣。 “蔣記實在過獎,”他壓低聲音,誠懇地道謝,“剛才謝謝您了,我們實習生初入職場,不太懂規矩,多虧您勸著趙哥?!?/br> 蔣杰頓時嘆為觀止。 她真是好久沒見過這樣的年輕人,簡直見人說人話,見鬼說……咳。 這李緊,明擺著聽出來自己剛才在攛火,還能睜眼說瞎話奉承她。有這樣指皂為白的口才,竟然還跑去當兵? “你確實很不錯,”蔣杰笑嘆,個人智腦探出了虛擬名片,她伸手夾住那一張薄薄的名片投影,表情曖昧地塞進李緊的制服口袋,“收好,有空jiejie找你喝酒?!?/br> 李緊神情自若,既不害羞,也不生氣。他抬起手腕,智腦靠近口袋,滴的一聲輕響,讀取收存了蔣杰的名片。 “謝謝蔣姐,”他晃了晃手腕示意,輕笑,“下次我請你?!?/br> 蔣杰拿眼神勾了他一眼,愉快地拍拍他,直接走人。 等人拐個彎看不見了,羅康湊過來,小聲嘀咕:“聽說她是上議院某個議員的情人,而且還是女神日報主編的親戚……” 李緊坐下來,來了興趣:“那個人呢?” “趙哥啊,”羅康心領神會,“下議院趙議員的兒子,趙議員第四席開外了,今年聽說有望升席?!?/br> “原來如此?!崩罹o若有所思。 他雖然不懂政治,不過上下議院的立場天然對立,這兩人的關系可想而知了。 “季桓怎么回事?”他瞥了一眼坐在老趙三排座位前的某雞哥,“我走了有沒有三分鐘,這就能吵起來?” 羅康無欲無求的,一聽季桓兩個字,就哭喪個臉。他就希望能默默無聞地度過實習期,結果第一天差點就被卷進辦公室斗爭里。 “季桓和人說話聲音大了,去茶水間的時候撞到趙哥的桌子,險些把茶杯打翻?!彼吐曊f,“季桓道歉,結果趙哥讓他重新泡一杯茶……就吵起來了?!?/br> 李緊扶額。 如果按羅康說的,季桓完全不占理。他這是還沒從軍院走出來,學校里一伙人照樣拉幫結派的,不怕惹事。所以說,過去拉練的時候,他把各個班打散重新分隊是有道理的。 并不是說季桓就一錯到底了,趙哥也確實存有找茬的心態,但在辦公室,很多事情沒法說理,也掰扯不清。 這事還不算完呢。 李緊瞅著老趙去洗手間的功夫,走到季桓桌邊敲了敲。 “緊、緊哥?!奔净冈缏牭剿_步聲了,低著頭有點心虛。 “沒什么,就是中午跟你約個飯,”李緊笑著,捏捏他的后脖子,“你都喊我哥了,我不能讓你白喊啊,是吧?中午咱哥倆兒邊吃邊聊?!?/br> 他這一把捏下去,季桓毛都炸飛了,抖抖索索,就跟雞雛似的縮著脖子。 周圍的實習生們都感同身受,不約而同地縮起來,用同情的眼神偷看季桓。不愧是緊哥,氣場完全就是教導員的氣場??!雞哥那么囂張,現在也蔫了。 臨近中午,老趙和幾個相熟的都提早離開,路過李緊的時候,竟然還沖他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