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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最強武器“湮滅”的撒格朗,和擁有最強防御“網”的聯盟維爾多昂。戰事之所以無法被挑起,是因為哪一方的政/府都無法承擔自己失敗的可能。只要有一方的遺產敗下陣來,那么另一方的軍力便會傾巢而出,將對方的領土吞噬殆盡。 維爾多昂的土地上沒有病痛的詛咒,而撒格朗遍地皆是貴重的能源。兩個政權隔著一道稀薄的小行星帶互相對望,想要占領對方的念頭早已經持續了數百年之久。季耶夫并不是聯盟有此壯志的第一人,但是前人的嘗試總有不成功的燦傘 仿佛從尤金的表情里讀出了不認同,伊戈爾將僅僅燃過了三分之一的雪茄按滅在了金屬桌上。 “我也從來沒有步夤他的邏輯。但他的確在十多年前就開始了開發‘超級士兵’的計劃?!?/br> 白發的男人繼續解釋道。 ……早在“惡意之血”之前,季耶夫便和負責探明遺產的司松聯手,暗自控制著有可能為他滿足這一目的的遺產。所以守門人最后經手的很多遺產,其實都是先驅者和準星在調查實驗過后無用的垃圾。 惡意之血則是個例外。 在被尤金他們回收之前,惡意之血已經在季耶夫的手上留存了足有一年之久。這是最接近季耶夫蠶氳囊挪——如果能夠消解這一遺產最后必死的詛咒,聯盟的軍隊將直接得到超過人類界限的力量。這可能不會馬上打破“湮滅”和“網”之間的平衡,卻是他們第一道希望的曙光。 女將是在他們的實驗進行到中途時,才隱隱地察覺到了季耶夫和司松的勾結。伊戈爾和阿妮卡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被派往調查,也找到了兩人違背三將條約的證據。 “但是有什么用呢?”伊戈爾發出了一聲嘆息?!斑@都是無用的努力?!?/br> 他們二人在逃出實驗室前即被抓捕,阿妮卡在被洗去記憶后流放,他自己則被季耶夫囚禁在秘密的實驗室內,成為了先驅者秘而不宣的遺產實驗樣本之一。也是在那里,伊戈爾見到了許許多多沉浸在培養皿中的,所謂“歿亡”了的守門人的身體。 “實際上殺死守門人的不是遺產,而是他們的同僚?!币粮隊栂袷窍肫鹆瞬缓玫挠洃?,短暫地閉了閉眼睛:“……我那時很憤怒,帕爾默。但是我還沒有死心?!?/br> 所以他耐心等待,利用輪值人員疏忽的間隙,將“惡意之血”的實驗報告從秘密實驗室處傳遞給了女將的私人頻道。這樣的行動在初見時似乎有所成效——先驅者被迫將“惡意之血”的存在和守門人共享,將它置于后者的監控之下。傷痕累累的伊戈爾滿心希冀著女將能就此發掘出更多內情將自己營救,接下來的發展卻徹底打消了他的念想。 先驅者以自己人的性命為犧牲品,自導自演了惡意之血的失控。真正的樣本早在人體實驗品暴走前便被轉移,那場爆炸是一場真正針對守門人的謀殺。而在伊戈爾最為動搖的時分,他在前來視察秘密遺產的季耶夫的身邊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女將的親衛隊長,達格。 “我們從一開始就跟錯了人,帕爾默。那是一個最無能不過的女人。在季耶夫面前,她保護不了自己,也保護不了任何人?!币粮隊栄壑械慕裹c與尤金的臉錯開了一些,像是在談及一場充滿遺憾的舊夢?!啊覀冎皇呛翢o意義的犧牲品,這個世界沒有因為我們的付出而有任何的好轉?!?/br> “所以你叛逃了?!庇冉鸬难劬锸前察o燃燒著的,被圈禁起來的熊熊怒火。這樣的怒火不知是要燒向誰,最終重重地灼傷了尤金自己。 “我來到撒格朗是為了活著,帕爾默,就算沒有人保護我,我也想活著,這真的可恥嗎??”伊戈爾忽然拔高了音量,然后在近乎突然的憤怒中重重地一拳捶向了金屬桌:“我也想過藏身于普通人之間,安安穩穩地度過我剩下的一生,是聯盟沒有放過我! 劇烈起伏的胸膛似乎要沖破青綠色的制服,伊戈爾用右手遮罩住自己的臉孔,向后倒向了椅子的靠背上,調整著自己的呼吸。 “……聯盟在我離開之后,也在以惡意之血做著實驗?!?/br> …… 季耶夫從黑市交易來數以千計的奴隸,這些人和從邊境綁架來的流民一起,被源源不斷地送往中樞之外的新實驗室。近兩年過去,先驅者卻沒能發現任何消解惡意之血服用者必死后果的方法。是在那個時候,季耶夫第一次調轉了戰術的方向。 他將稀釋調整過后的遺產樣本送往了撒格朗。 “游醫”“秘藥”“讓獲得基因病的民眾獲得延命的手段”——這些都是季耶夫為了達到最終目的而鋪下的墊腳石。 他的真正目的在于讓撒格朗的軍隊服下“惡意之血”。 撒格朗的戰力潛能實際上要遠優于聯盟;和固守著“人類的完整性”的聯盟相比,他們早早就應用了百分之百和大腦接駁互通的機甲,在太空戰中擁有著極強的機動力和炮火回避率。但是撒格朗的軍隊也面臨著一大瓶頸——他們能夠投入機甲的健康兵士實在太少了。身體改造會妨礙軍士的作戰表現,大大小小的基因病也在不斷縮小著他們征兵的范圍。他們亟需一種途徑,來保證他們現有兵士的健康,并且在未來擴大他們的征兵范圍。 當伊戈爾解釋到這里,尤金終于找到了能夠解釋之前一切不合倉處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