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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這人是誰。 謝靈均前世又聽婁宿云說,青陽閣內就有一位長老是魔族的眼線,頓時頭疼不已。 還不等他們再多說,眾人身下的土地中猛地躥出一株參天古木。海樹的枝干肆無忌憚地生長,將人圈了起來。 “匹夫江歇,好久不見?!笨罩袀鱽硪坏绹虖埖哪新?,“六百年前將婉容的孩子從魔界帶走,你可曾像自己說得那般好聽,將謝靈均撫養成人?” 謝靈均一聽,還有什么不明白? 說話的人他很熟悉,好歹與同婁宿云相處了六七百年,聽到對方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謝靈均就辨認出來。 而婁宿云興師問罪,為的是謝靈均忽然陷入昏睡這件事。他認為江歇沒有將謝靈均照顧好,這才會導致這種事情發生。 但顯然,婁宿云并非把自己和江歇的恩恩怨怨放在首位。 婁宿云更加看重的還是人間的土地,意圖侵略之后,好讓魔族重返人間。 謝靈均沒有給婁宿云廢話的時間,直接一劍揮出,斬碎眼前的海木枝干。他很了解婁宿云,對方開口絕對不是為了和江歇敘舊,而是在布置陣法。 他不能給婁宿云這個時間。 或許有幾人還想聽聽江歇的回應,但見謝靈均已經出手,也都不客氣,直接拔劍出鞘。 眾人原本被圍困在樹木之中,幾招下來,海樹枝干被砍盡,只剩下了光禿禿的樹干。 謝靈均一劍劈下,百丈高的海木一霎時碎成齏粉。 “閉氣!”謝靈均立即發現不對勁,大吼道。 不用他說,來者都是無我境的高手,身經百戰,早在粉末飄散的一瞬就屏住呼吸。 這只是第一株海樹。有一就有二,很快接連不斷的海木向眾人襲來。 謝靈均與沈正澤對視一眼。雖然沈正澤雙目失明,但謝靈均仍然從沈正澤的目光中讀出想說的話來。 ——找到婁宿云。 不止他們兩人這么想,其他人也在尋找婁宿云。 婁宿云cao控海木,如果不找到他,那海樹將永遠都砍不完,他們付出再多的精力也不過是徒勞無功罷了。 而如果僅憑婁宿云之前的一句話,又不足以辨明對方所處的方位。 我在明,敵在暗,簡直像是被困在牢籠中供人取樂一般。 一日之后,眾人都感到有一些疲乏。此地魔氣濃郁,他們不僅無法補充靈力,還在接連不斷地消耗,估計一個月以后靈力就會告罄。 謝靈均的情況算好。他這具軀殼本就是靈族材料捏就,加上晉升又吸納了大量靈力,再撐上三四個月不成問題。 謝靈均對陣法的了解幾乎都源于婁宿云。 可他會的,婁宿云都會;婁宿云會的,他無從知曉。他在躲避海樹攻擊的時候,幾乎繞遍了方圓幾里,即便如此,仍然一無所獲。 婁宿云的陣法不可小覷。 “應當不止婁宿云一人?!敝x靈均猜測道,“如果僅憑他一人,是無法供如此多的海樹生長。一定是有人在配合他?!?/br> 而深淵五湖四海,其中駱平堂與婁宿云、卓樂兩人十分不對付,又不擅長陣法,幾乎可以排除。 剩下的也就是離海的寧生暉了。 而如果只有婁宿云、寧生暉兩人,要想支撐如此龐大的陣法,一日之后也定然十分疲乏,說不定消耗更勝他們一行人。 謝靈均想通這點,心中有些底氣。 如果硬耗,看似他們這邊吃虧,但其實魔族可能更先倒下。 當然這僅僅只是一種猜測,如果謝靈均猜錯,那他們光耗費時間完全無濟于事。 等到傍晚,北冥派的人趕到東陸,謝靈均一行人的壓力陡然減輕。 姜政的聲音在謝靈均身后響起:“你們傷及無辜,實在太過殘忍!” 一卷玉軸隨風飛揚,卷面颯颯作響。凡玉軸所到之處,海樹都停止動作,隨后開始逐漸萎靡,朝著地下蜷縮回去。 姜政率領北冥派的長老來到東陸,準備遏制魔族作亂。 雖然姜政早就有所預料,但仍舊沒有想到情況會嚴重至此。魔族當真毫無人性,將東陸上的人族、妖族屠戮一空,大地焦黑一片。 北冥派本就專攻陣法,姜政更是太上境的大能,很快就找出此地的陣法,開始破解起來。 “姜政,又是你?!眾渌拊频穆曇糇运拿姘朔絺鱽?,“當初就是你和江歇兩個人搶走了謝靈均,結果又沒有護住他。謝靈均如今死去,你們兩個要擔責?!?/br> 饒是姜政這樣性情溫和的人,聞言也勃然大怒,斥責道:“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當初要不是我和江歇,謝靈均能從廖漾的手中活命?而且這件事與你如今殘殺東陸蒼生,又有何干系?” “沒有干系?!眾渌拊普f話間,又掐法訣,隨手扔去一個禁術法陣,“我要殺東陸的人與妖,今日也要殺干凈你們。兩件事我分得清清楚楚?!?/br> “怎么會有人你這樣的東西!”姜政找出婁宿云陣法的所在之處,怒罵一句后,朝著陣法而去。 婁宿云見狀,卻并不著急,慢悠悠地問:“你們青陽閣與北冥派的人大多來齊了吧?” 問完這一句,也沒真等別人回應,他就自顧自地數了起來:“一、二……八、九……十六。很好,一共十八個,青陽閣九個,北冥派九個??磥碇匾娜硕家呀泚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