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時楠暫時將這種感覺歸為矯情。 雖然今天在現場勘察了很長時間,但搜集到的有效物證并不多。 其中最為重要的就是麻袋以及石頭上的指紋。 還有拋尸人的腳印、死者的血樣檢測等。 從目前的物證判斷,拋尸的人數只有一個,同為男性,身高在160到165之間,體重僅有50kg-55kg,是個又瘦又矮的男人。 至于兩人的身份,只能明天出了尸檢報告由張宇去調查。 時楠將最后一份資料打印出來,整理成文件,正要松口氣,就聽到門口傳來時老頭的聲音:“楠楠?!?/br> 時楠抬頭望去,驚奇道:“老爸,你怎么來了?” 時明剛環顧了一圈科室,皺起眉頭:“怎么就你自己加班,韓珩呢?” 第37章 啃三十七口 時明剛環顧了一圈科室,皺起眉頭:“怎么就你自己在加班,韓珩呢?” 時楠見老爸誤會,開口解釋:“我這次的案子不是跟韓哥?!?/br> “嗯?”時明剛蹙眉:“不是跟韓珩?” “你現在由韓珩帶著實習,不跟他辦案跟誰?” “韓哥有事請假了,王科長讓我暫時協助張法醫辦案?!?/br> “張法醫?”時明剛頓了下,問:“你說的是張恒?” 不等時楠點頭,時明剛一下子急了:“王富昌這小子怎么回事?怎么能安排你跟張恒呢!” “他那人脾氣大一工作起來就六親不認,你要是哪兒沒做好,他都能給你罵哭?!?/br> 時楠趕忙安撫:“不會的,沒那么嚴重?!?/br> 她覺得在單位上班,哪兒能事事順心,有時候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張恒對工作的要求高,權當是一次對自己工作能力的鍛煉。 時明剛卻不這么認為:“怎么不嚴重,你一個剛實習不久的小丫頭,工作上出錯的地方多著呢,到時候被他教訓兩句,那我可要心疼死了,從小到大,我都沒舍得對你說過什么重話,哪里能容忍……” 時楠無奈的揉了揉抽痛的額角,出聲打斷他后面的嘮叨,將整理好的文件鎖進抽屜,把人拉出科室,開車回家。 時楠原以為這事兒只是一個小插曲,老爸抱怨兩句也就過去了。 但沒料到回去的路上時明剛見時楠累的坐著都能睡著,心疼的眼圈都紅了。 回到家趁著時楠去洗澡的空檔,他拿著手機跑小區廣場給睡夢中的張恒撥去sao、擾電話,將人給臭罵了將近半個小時。 以至于第二天,張恒一來上班,就黑著一張臉。 時楠將文件拿給他時,對方看她的眼神都帶著涼意,弄得時楠莫名其妙,只以為自己是不是哪里沒做好。 但張恒看完她整理的物證報告也沒什么,直接讓她給五隊送去。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時楠第一次體會到有案子在身,卻無事可做的感覺。 按理說上午他們應該給死者做尸體檢驗。 但眼瞧著倆小時過去了,張恒也沒有給她安排任何工作。 時楠側頭看了眼身后張恒的空位,心里還疑惑張法醫忙什么事情去了,如果和案子有關,應該是會帶她一起吧。 這時,科室里的一個空閑的同事雙手插兜優哉游哉的走進來,見時楠左手托腮,右手轉筆,滿臉寫著無聊倆字,不由疑惑:“咦,時法醫你怎么還在這兒坐著呢?” “嗯?”時楠沒明白他的意思。 那人蹙眉道:“你現在不是協助張法醫辦案嘛,剛才我瞧見張法醫自己推著一輛運尸車朝2號解剖室去了,你怎么沒跟著去呀” 時楠騰地一下坐直了身子:“真的假的?” 那人道:“你不信就自己去看看?!?/br> 時楠抱著懷疑的態度起身走出科室。 然而…… 當她看到穿著解剖服從2號解剖間出來的張恒時,就不得不信了。 時楠詫異的問道:“張法醫,您尸檢怎么沒跟我說一聲兒,我剛剛還在科室等您呢?!?/br> 張恒語氣冷硬:“你是時科長的掌中寶,我現在哪兒還敢麻煩您吶,萬一累著了,時科長非找我拼命不可?!?/br> “……”時楠皺起眉頭,語氣不悅的問道:“張法醫這話什么意思?” 自己好像沒做什么得罪他的事情。 張恒冷哼一聲:“沒什么意思,往后一到下班點你就直接走人,不用跟我打招呼,我也管不著你?!?/br> 張恒丟下這句話后就轉身進了解剖室,正要關門,一只白嫩纖細的手迅速抵在門上。 “等一下!張法醫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張恒沉著臉,抿著唇,沒接話。 時楠追問道:“您生氣總要有點緣由吧,雖然您是長輩,但就這么莫名其妙沖我一頓發火,我不能接受?!?/br> 張恒徹底怒了:“呵,莫名其妙?我就讓你加了會班,你老子凌晨半夜打電話過來罵人,你還好意思說我莫名其妙?” “你在家如何嬌養我不管,也管不著?!?/br> “但,這里是工作單位,我交給你工作任務,讓你加班是為了鍛煉你,你作為一個剛上班的實習生,既然吃不了這點苦,就給我麻溜兒的回科室老實待著混日子,別在我眼前晃悠?!?/br> “之前我還覺得你這丫頭性格好,工作也認真,是個不錯的女孩兒,現在看來全都是裝的,其實就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小主兒?!?/br> 說完,他再次關門。 然而,這時又一只大手抵住了即將合上的門。 第38章 啃三十八口 張恒面上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他順著那只大手看過去,就瞧見韓珩不知何時站在了時楠身后。 他面露詫異:“韓法醫?” 韓珩神色冷然,握住時楠的手腕,將其抵在門上的手收回,護在身后。 “時楠是我的學生,她嬌不嬌慣我心里最清楚,我才一天沒來上班,張法醫就這么欺負人,不合適吧?!?/br> 張恒與韓珩同事五年,雖說不上關系熟稔,但相處的也算融洽。 他十分清楚韓珩在警局的地位有多高,一旦兩人發生爭執,不管是科長還是局長肯定都會站在他那邊兒。 張恒輕易不想開罪他,以免給自己招惹麻煩。 張恒緩和了幾分語氣,解釋道:“韓法醫誤會了,是時法醫做錯了事兒,我才說了她兩句?!?/br> 韓珩追問:“做錯了什么事?” 張恒剛準備將昨天半夜時明剛打電話臭罵他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講述一遍。 就見韓珩伸手制止了他,側頭看向身邊的小人兒:“時楠,你說?!?/br> 張恒:“……” 現在偏心都這么明目張膽的嗎? 方才,時楠被張恒不明就里的一通說教,心底的火氣蹭蹭蹭的往上漲,險些與張恒對峙起來。 可在看到韓珩后,她的火氣轉瞬變成了委屈,眨眼間就紅了眼眶。 韓珩瞧見了,伸手揉了下她的腦袋,語氣平和:“說說怎么回事?” 時楠吸了吸鼻子,把眼淚憋回去,將昨天與今天發生的事情詳細的講述一遍。 韓珩聽完,眉頭蹙起,抬起眼皮看向對面,反問道:“所以時科長給你打電話時,你已經睡下了?” 張恒沒好氣道:“半夜十二點不睡覺還能做什么!” 韓珩輕笑出聲:“我還以為您一把年紀老糊涂了呢,明知道半夜要休息還讓小姑娘一個人加班到深夜,這是人兒能做出來的事兒?” “韓珩!”張恒氣的老臉漲紅,指著韓珩,怒道:“我好歹你的長輩,說話尊重點!” “尊重?”韓珩輕笑出聲:“剛才你訓斥時楠的時候可沒想到尊重這詞兒,好歹一把年紀了,別的沒學會,倚老賣老倒是用的得心應手?!?/br> 張恒氣的眼睛都要噴出火了:“你!” 韓珩打斷他的話:“張法醫工作這么久,也帶過不少實習生了,從沒見過哪個實習生轉正后特別感激您的,我覺得張法醫有必要想想其中原因?!?/br> “時楠是我的學生,就不勞您費心訓導了?!?/br> 說完,韓珩拉起時楠轉身離開,留下怒火中燒低聲咒罵的張恒。 時楠仰頭看了看面無表情的韓珩,整個人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 她沒想到韓珩懟起人來竟然這么不留情面。 以往,他明明很不屑理會這些瑣事的。 很快,兩人走出走廊,停在了院子里的陰涼處。 韓珩不著痕跡的松開了她的手腕,俯視的看著她,問:“還委屈嗎?” 時楠搖頭。 剛才瞧著張恒被懟,臉氣的都憋成了豬肝色,這會她只覺得解氣。 “張恒在這兒工作時間久了,難免會偷懶?;?,往后你離他遠點兒?!?/br> 時楠撇了撇嘴,氣憤道:“之前我還覺得他對我挺不錯,沒想到一牽扯工作,他就變成這樣兒?!?/br> 其實時楠心里清楚,這是職場欺生,不管去哪兒都會遇到的情況。 只不過前兩個多月她一直跟著韓珩實習,有他和科長在身后撐腰,科室里沒人敢隨意使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