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預定呀?!?/br> “對,預定。不用花錢的預定?!毕逆糜迷u價智障的語氣說:“簡直不敢相信,會蠢到這種程度?!?/br> 靠近沙發里,手指在燈罩下一排水晶珠子上輕劃過去,語氣也和那水晶一樣,漫不經心地說:“和他對上,多數時候我真的覺得勝之不武。也不知道……” 話沒說完,就被人扯了過去,吻也跟著過來了。 “就沒有別的想說的?”steven的語氣有點惱火。 她想躲,卻轉眼就被壓在沙發里,他把她整個人往下摁,避免頭靠在沙發扶手上,細長的手指揉進她的頭發里,像通過手中的力道,可以把自己揉進她的心里。 夏婷起腕表,點著那流光溢彩的表盤:“說是一個小時,路上的時間沒有算?!?/br> “那就……”他解著襯衫紐扣,高定西裝也扔在了地上,眼神牢牢鎖著她的眼神說:“等會在車上化妝,不化也可以……反正你什么時候都漂亮?!?/br> 說著低頭就要親過來。 夏婷笑著躲開了,畢竟時間真的是不夠的。 ****** 晚上的夏婷,風度翩翩而優雅知性,特別是第二場,大家相談甚歡。 simon安排了他的名廚過來給現場表演,反正夏婷總是要吃飯的。 天臺燭火閃閃,廚師把紅酒倒進平底煎鍋中,揚起一團火焰。 老徐很健談,忙著給夏婷補國內這一年的消息:“真是不敢相信,還以為餐飲業這一年被耽擱,大家的收入都腰斬,以為都該學著省吃儉用了,誰知道反而是奢侈品行業先回暖,把劉總給氣得呀?!?/br> 夏婷笑出了聲,劉總主投的理財業。 劉總就在飯桌上,喝著紅酒回嘴說:“這個你知道的,不過是幸存者偏差,倒是我看天諭的老總割美國人韭菜這次,割得漂亮?!?/br> “還不是蔣韶南玩兒剩下的,如果他還在,不知道能有多少眼花繚亂的商業招數呢……”老徐完全一臉的看不上。 老徐看向夏婷,忽然說:“你知道他不?” 夏婷右手的叉子正在甜品上猶疑,廚師時刻關注著她到底吃幾口,她不敢吃甜食還得象征性地扮演品嘗,聽老徐問她連忙趁機跟上話題:“這個蔣韶南,我聽你說過他好幾次了,到底為什么?” “那人能行呀!”老徐拿餐布擦著嘴:“你在美國這邊搞投資,又和他差好幾歲,他當年呼風喚雨的時候,你還在讀書呢,等你后來開始自己搞公司,他就出事了?!?/br> 夏婷放下銀質的甜品叉,右手支上下巴,這個動作代表她很有興趣聽。 “他也是你棋局上的朋友?”她是調侃的語氣說的,老徐喜歡下棋,還偶爾會跑到公園扮演世外高人,和一群不認識的人下。 他聞言頭搖得什么似的:“當然不是?!?/br> “那你那么了解推崇他?” “你是沒見那個人,我給你說,如果他還在,國內商業格局肯定不是現在這個樣子?!?/br> “國內的商業史我也看過,”夏婷說:“不過他的消息不多,只知道特別喜歡冒險?!?/br> “那不是一般喜歡?!崩闲煺f,語氣掩飾不住的遺憾:“要不是真的喜歡,也不會栽在那上面?!?/br> 劉總卻忽然靠近夏婷低聲爆料:“老徐那不是推崇,是羨慕,那個蔣韶南比老徐歲數小,二十多歲已經被稱蔣爺,老徐是時常感慨自己命不好,到現在都不敢讓別人叫自己徐爺?!?/br> 夏婷愣了一下,直接沒忍住笑出了聲。 劉總也沒壓著聲音,老徐一點不在意,也跟著大家笑,夏婷笑著吃東西,心中再無半分想了解的興趣,世間有才華的人比比皆是,行業的天選之子她也排的上號。 老徐卻忽然看著她問道:“其實你有沒有后悔過?” “后悔?”夏婷手支著下巴看向他,一副你隨便問都可以的架勢。 老徐和她聯投過不少公司,關系撐得起這個問題。 老徐胡亂抹了下嘴,說:“其實你有沒有后悔當初沒有早點回去,咱們這是真正趕上了國家的好時候,充滿大機遇的20年?!?/br> 夏婷慢悠悠地點頭表示同意這句。 老徐繼續說:“你要是在國內發展,那時候肯定可以遇上蔣韶南,其實你們倆路子特別像,每次我見你都忍不住想到他?!?/br> 夏婷給笑了,老徐這是剛剛被劉總掀了底牌,現在要拉著自己找點面子。 不過倒是不在意,反而真的想了想…… 隨即 靠向椅背慢聲慢氣地說:“那要說起來,我曾經有過一個機會,你們知道的……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帶我出國了,但在我上大學那年,我真的是很想回去的?!?/br> “那后來為什么沒回去?”眾人問。 夏婷笑著搖頭:“這邊畢竟有獎學金?!?/br> steven隨著眾人淺笑,在沒人看到的位置,看向夏婷的目光中,顯示出他半個字不信。 第2章 序章 下 第三場夏婷說是草草打個招呼,可露面之后還是被絆了好一會。 晚上回程的時候已經11點。 “今天說到如果大學那年回國……”steven靠近她。 “怎么?”夏婷嗯了聲,感受到腿上多了一只手,她慢慢閉上眼睛,問:“知道哪一年嗎?” “2000年?”steven說,一年都不差,顯然非常清楚。 笑意又到了夏婷的嘴角,她睜開眼,眼中也有笑意,看著steven說:“你那時候才幾歲?上小學?” steven板著臉說:“你告訴老徐的理由,我一點也不信。只說你,為什么沒回去?” “那有什么,”她笑:“不過一念之差?!?/br> “那你怎么語氣有些遺憾?” “其實我回去過,不過回去的太早,被我父母找到,才有了后來的選擇。今晚我只是想到……如果回去了,也許會有更多的機會接觸實體業,地產業。這些行業,我們涉足太晚,始終最后參與,也是另一種形式,何況……” “沒有何況!”他忽然打斷她,語氣很不快地說:“一個人的性格,脾氣,三觀,都是經歷塑造的,你回去我還怎么遇上你?!?/br> “可那時候你也在國內,還沒到美國呀……”夏婷攤手想表示無奈,卻被steven側身就給吻住了。 夏婷的心軟了下來,顯然這是一個會讓人心里產生后怕的聊天,加上下午攢到現在,他的臉龐都是guntang的,好像恨不能在什么事上面用熱情劃出自己的地界。 她其實明白的。 他不過是,又想到了那個曾經比他,更早遇上她的人。 車窗緩緩的落下,外面吹進來濕潤微涼的晚風。 她微微揚起脖頸,舒服地閉上眼睛,每一根毛孔,每一根頭發絲,都漸漸戰栗起來,愉悅的感覺,就漸漸就那么蘇醒了。 她抬手擋住他。 眼神在車輛飛馳的光影中變得迷離,他的吻落在她的臉頰上,蜻蜓點水卻如影隨形。 她不得不再次抬手攔住他,雖然有隔音隔板,但是這種事情蛛絲馬跡還是會有,開車的司機她不喜歡總換。 強忍著漫長的旅程,直到一個小時后到了她位于切爾西的府邸,才讓這一晚變得舒適而圓滿,徹底忘記了之前所有的不快樂。 第二天清晨,她睜眼第一句話就說: “我們飛美國?!?/br> steven翻身下床說:“我讓他們去安排飛機,提前兩天到達怎么樣?” “不用?!彼黹]上眼,含糊不清地說:“提前一天去看熱鬧足夠。順便空出時間查那個女人,這件事她才是最大的受益者,查她!” 人從背后貼了上來,她露出笑意,等那手熟門熟路握上她的手指,十指相纏,晨光透著窗簾白紗間滲進一抹清透,她輕哼了一聲說: “馬上他就會后悔到滿地找牙?!?/br> 他手指摩挲著她左手的無名指位置,沒有問,有種毋庸置疑的默契。 ****** 會展中心里,可以容納數萬人的場地,此時,坐了空空落落,只有一成。 夏婷名義上的丈夫,實際上的前夫,氣沖沖地掛斷手機,就看到了大門口進來的一行人:中間的女人容光煥發,衣服更是得體,好像要把人身上疊翠鎏金的美麗無窮無盡的發掘出來,他幾乎是沖過去的。 沖夏婷低喊道:“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顯然他對夏婷也有一定的了解。 夏婷揮手讓大家四散開,也不笑,她長得很漂亮,年輕時候是那種和男生說話,男生會手足無措的類型,工作后,曾經一度被sao擾成了生活日常。 不過到了如今這個位置,一個眼神已然可以退敵。 但她可以退掉的敵人中,并不包括這個和她曾經共同創業,并且同甘共苦過的結發丈夫。 “怎么?”她反問:“給你的新老板送上九成的支持率,他不開心嗎?” “九成?”她的前夫鄧凱鄧先生傻了! 用眼神說,那不是今晚有90%的支持者根本不會出現? 他壓著瞬間的暴怒低聲吼道:“你知道有些人為什么會橫死街頭?” 她淺淺的一笑說:“以咱們的關系,我還是會為你收尸的?!?/br> 他卡了一下,咬著牙說:“你到底什么意思?” 她未說話,以前都是各自站隊,并沒有放到明面,但現在顯然已經不需要粉飾太平。 他想了幾秒,忽然好像恍然大悟般驚訝道:“你已經知道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但兩人都聽得懂。 外面的女人懷孕了。 夏婷點頭,毫不避諱的語氣:“我以為這些年咱們已經有默契。不給對方找麻煩!” “默契!”他冷笑出聲,語氣還有些解恨:“知道什么叫恬不知恥嗎?” 他壓低聲音,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為了離婚喪心病狂,威脅給老公戴綠帽,現在又莫名其妙來這里找事,總是該管的不管,不該管的死要管!” “你演戲給誰看?”夏婷冷哼出聲,冷艷的臉上滿滿嘲諷之色:“你不犯蠢還用我大動干戈過來一趟,你不花式作死,我能這樣動手教訓你?還是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哪兒了?” 他惡狠狠地瞪著她。 夏婷不咸不淡地說:“我給你數數:背叛共同創業同甘共苦的妻子在前,出軌后死不離婚在后?,F在自以為成了人物,整天混著一群政客鞍前馬后,可就你那點智商,也敢和人家玩了幾代資本的資本家較量,說難聽點,人家忽悠到你賣國了,你都反應不過來。還好意思站在我這里講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