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或許真的是在平凡之中能感到溫暖,因為在這個時候,才能真正的感受到什么人是真的對你好。 若惜孤身一人,站在熙熙攘攘的街上,她環視著周圍,每個人都是歡聲笑語,一臉的笑意。熱熱鬧鬧的街上,與若惜的形單影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現在的若惜,一臉的落寞,看起來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若惜盲目地在街上晃蕩著,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天下雖大,可是哪有又有她的容身之處了? 突然,有群小孩子拿著糖葫蘆歡快地跑過來,一邊跳著,一邊高聲喊道:“回家嘍!回家嘍!” 他們一蹦一跳的,不小心將若惜撞到了。此時本來就心不在焉的若惜一不留神兒,就被這群活潑的孩子撞到了臺沿上,可是這一次,若惜沒有生氣,甚至連臉上的神色都沒有改變丁點兒。 若惜的眼神一直伴隨著他們,直至消失不見,過了許久,若惜才落寞地喃喃道:“家?” 家,這個字眼對她而言是多么的陌生,多么的遙不可及啊!其實在心底,她是無比的歆羨那群孩子,起碼他們還有家可歸。 在若惜的心中,從來就沒有家這個概念,也從來不知道在冰冷的靈鷲宮溫暖是何物。 募然,一陣嘈雜的馬蹄聲從身后傳來,急切又慌亂。 現在的若惜哪里還有心情去理會這些,她以為只是過路的行人罷了??墒?,聲音越來越近,已經在離她只有咫尺之遙的地方了,周圍的人紛紛駐足,發出唏噓的聲音,害怕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倏地一下,若惜驟然飛身,躍在了半空中。 可是,坐在馬上的人只是伸出了馬鞭,將若惜一卷,拉在了自己的懷中。 若惜本就沒有料想到會發生遮掩過的事情,此時的她才反應過啦,正欲防衛的時候,可是一扭身,卻看見自己身后的這個人居然會是蕭子延。 此時的蕭子延臉上是嚴肅的樣子,只是緊緊地摟著若惜,駕馬疾馳。 這樣的一幕,難免讓若惜想到了他們初次相見的時候,只是這一次,若惜再也不是旁觀者了。 過了許久許久,蕭子延終于在一個河畔停了下來。 兩人下馬,靜靜地走到了河邊,午日的陽光靜靜地灑落在這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好像人世間的一切繁雜都與他們無關一樣。 蕭子延溫柔地看著若惜,此時他的眼神中除了心疼別無他物,“你為什么要這樣做?要不是玉兒來找我,我恐怕現在還瞞在鼓里了?!?/br> 若惜感受到他那炙熱的目光,可是她還是鐵石心腸地看著水平面,冷聲答道:“我覺得在冥鼎山莊也沒有什么意思了,你也希望我能走,不是嗎?” 蕭子延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輕聲開口:“你是算命先生嗎?我什么時候對你說過我不想再看見你了?” “我不想再看見你了,這總可以了吧!”聽見蕭子延的笑聲,若惜更加氣不打一處來,轉身想要離開。 蕭子延只是一把抓住了她手腕,低聲說道:“不要走,不要在離開我了?!?/br> 話語中,不僅有著不舍,甚至還有著幾分乞求。 若惜感覺自己的眼淚要流下來了,只是吸了吸鼻子,佯裝冷漠地說道:“我已經受夠了,我已經不想繼續過這樣的生活了。你曾經跟我說過,你會給我幸福的生活,可是現在了?你給的我是什么,無限度的猜忌,眾人的不解,還有那漫長的等待?!?/br> “不,這些你都不在乎,我知道你是怕連累我,你是怕靈鷲宮找上門來,你想要獨自承擔這一切,是不是?”蕭子延終究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若惜的人,他又怎么會猜不出若惜此時的心思了? “不,你猜錯了?!比粝б琅f固執地說道,可是她不知道,此時她微微顫抖的聲調已經出賣了她。 “那你敢看著我的眼睛說出這樣的話嗎?”蕭子延什么話都沒有說,只是吐出了這樣的一句話來。 若惜頓時一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蕭子延看出了若惜的遲疑,一把就將若惜摟在了自己的懷中,低聲喃喃道:“不要離開我了,我真的不能沒有你了?!?/br> 若惜想要掙扎開來,可是在蕭子延說完了這句話后,頓時愣住了,蕭子延的話中,鼻音濃重,好像是有種讓人不能抗拒的感覺。 “可是,我真的不想兩年前的悲劇再發生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再挨過這一劫了?!比粝氐追畔铝诵闹械姆烙?,抱緊了蕭子延,哀聲說道。 一想到兩年前那橫尸遍野的場景,若惜的心中就感覺到一陣涼颼颼的,她的直覺告訴自己,這次,恐怕早比兩年前更加慘烈了。 蕭子延只是將若惜摟的更緊了,他知道若惜在害怕什么,只是齊聲安慰道:“你還有我?!?/br> “現在,已經沒有人可以讓我再失去了,我好怕,真的好怕啊!”若惜緊緊地拽緊了蕭子延的衣角,想要從他的身上尋找一點慰藉。 蕭子延什么都沒有做,將若惜的頭伏在了自己的肩上,他知道了,此時不論什么言語都是那么的蒼白無力,想要讓若惜放寬心來,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她的身旁,給她安慰。 “即使全世界都不要你了,若惜,你還有我?!笔捵友釉谛闹袌远ǖ卣f道,這一誓言,早在兩年前,他就已經下定了決心。 因為有愛,所以一切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再大的問題在愛情的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 第四十三章 彷徨無助 過了許久許久,蕭子延終于松開了懷中的若惜,他低頭,看著面頰微紅的若惜,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一般。這樣的若惜,才是他熟悉的若惜,遇事會害羞,也會有她獨有羞澀的一面。 “這下,你總該下定決心不走了吧?”蕭子延手攀上了若惜的肩頭,微笑著看著她說道。 有些時候,一個擁抱比言語強勁有力許多,心房挨著心房,足以融化一切的誤會與冰冷。 若惜只是一臉彷徨,嘆息道:“我留下來又能怎么樣了?還不是一樣的結局罷了,既然這樣,那我還不如此時離開,免得傷害更多的人?!?/br> “不,不可以?!笔捵友邮峙踔粝У哪?,一臉正色地說道:“不論發生了什么事情,即使是上到山下油鍋,我也會陪著你,不會再撇下你一個人的?!?/br> 一想起自己不在若惜的身邊,若惜所受到的種種委屈與折磨,蕭子延就覺得心如刀絞。 “可是,你可以不考慮自己,你不能不考慮司徒洛,不能不考慮冥鼎山莊啊!”若惜只是固執地別過頭,一臉的擔憂。 很多事情,即使是現在,若惜也已經看到了未來,那樣橫尸遍野的慘狀,若惜是想都不敢再想了。 “總會有辦法的??倳闷饋淼??!笔捵友又皇青?,不知是在安慰不安的若惜,還是在安慰擔憂的自己。 或許,掩耳盜鈴對于此事的他們來說也是不錯的選擇。 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候了,此時他們還是在河畔,春天的風還是有些涼意,吹到他們身上還是有了微微寒意。 若惜身上頓時覺得瑟瑟發抖,值得更加緊靠在蕭子延身上。這個時候的她才募然發現,不論自己有多么的堅強,可是,自己還是離不開這個男子,或許,自己這一生終究都是離不開他了。 “我們該怎么做了?”一下到未來的事情,若惜的心里不免有些擔憂,“靈鷲宮是不會放過我們的,宮主這次也不會再手下留情了?!?/br> 蕭子延也是一愣,這個問題他雖然早就想過,可是,直到現在卻還是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我們可以去找盟主,阿洛和司徒夫人的事情之后,盟主現在已經是恨死了靈鷲宮。更何況,江湖中難免會和靈鷲宮有一場惡戰,我想盟主應該會同意我們的請求的?!?/br> 這話一說,若惜的心中就更加憂慮了,盟主這個人她雖然大概接觸過幾次,可是從他的言行舉止中可以看出,盟主是個極其謹慎的人。從他對于司徒洛這件事情上就可以看出,他懂得在什么時候出手,才可以給靈鷲宮重重的一擊,然而現在,誰都知道,現在的確不是最好的時候。 若惜只是低聲嘆了口氣,憂慮道:“即使是盟主答應了我們,可是他依舊不是宮主的對手,恐怕子在這個江湖中已經沒有人是宮主的對手了,宮主現在的功力,不是僅僅能用出神入化這個詞來形容了?!?/br> 這樣的問題,蕭子延卻是沒有想到過,在整個江湖上,盟主是如同神一般的存在??墒乾F在,卻被人告知盟主是如此的不堪一擊,難免會讓他感到手足無措。 若惜只是遙看著遠方,緩緩道來:“我還記得,我五歲的時候,宮主還是我娘的時候,我親眼看見她出手,就是那樣輕輕的一掌,就將靈鷲宮上一任宮主殺了。上一任宮主據說功力也是高深莫測,可是那時候宮主的功力,已經是遠遠的在她之上了。這么些年來,我一直沒有見過宮主與人交手了,恐怕她的功力是更甚從前了?!?/br> “據說,靈鷲宮有一本劍譜,叫做靈心劍法,連上一任宮主都只參透到了第七層,而現在宮主好像已經練到了第九層了,只差一層,就能大功告成了,成為靈鷲宮有史以來的第一人。更何況,宮主的手上還有無痕劍,恐怕想要擊敗她,更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了?!?/br> 蕭子延詫異的抬頭,眼神中都是迷茫,據若惜這樣說,那么他們只有等死的份了。 “不要擔心,若惜,我會在你身邊的,按照盟主的地位,要是他肯為我們說幾句好話,靈鷲宮也許是會聽的?!笨粗粝Э酀臉幼?,蕭子延只是低聲的安慰道。 即使心中他已經知道了答案,可是卻還是想要自欺欺人。靈鷲宮宮主連盟主夫人都敢傷害,又怎么會將盟主放在眼里了?可是,機會再渺茫,哪怕只有一線生機,蕭子延還是想要試一試。 “罷了,罷了,我們就走一步算一步吧!”事到如今,若惜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時間就好像沉浸在這一刻,明明是安靜至極,可是他們的心中卻好像是有暗涌在不停的波動,想要將他們擊垮一樣。 若惜在心中低嘆,“我們到底該怎么辦了?” 沒有人給她答案,就好像是沒有人知道宮主下一步將要做什么一樣,無助,未知,黑暗,充斥著若惜的心中。 許久,蕭子延只是憐憫地看著若惜,輕聲問道:“宮主為什么要對你這么心狠了?俗話說,血濃于水,可是我真的不敢相信在她的心中是沒有任何情感的?!?/br> “情感?”說到這個詞,若惜募然冷笑了起來,“她的心中是沒有任何情感的,她唯一在意的只有靈鷲宮。要是她又情感的話,她就不會將跟隨著自己二十年的靖月殺了,就那么一句話,就讓靖月的尸體葬身在荒林中,被野獸啃食了!” 一想到靖月,若惜的身體就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于其中也有著難以抑制的哽咽。 蕭子延只是怕打著她的背部,輕聲安慰道:“不要緊,一切都已經過去了,靖月她一定會已經投胎了,一定會投個好人家的?!?/br> 若惜只是無力地搖了搖頭,輕嘆道:“但愿如此吧!要是真的這樣,對靖月也是一種好的結局,這樣,也好?!?/br> “不如這樣,等到時候有機會了,我們可以去靈鷲宮那個木屋里,將她和寧春在一起立一座碑,這樣,她好歹也有了歸身之處了,我想你的心里也能好受一點吧!”蕭子延靜靜地說道,他知道,這樣做,也只不過尋求一個心里安慰罷了。 冷風襲來,若惜忍不住躲在蕭子延的懷中瑟縮著。 突然,她看見遠處駛來了一匹白馬,這匹白馬從東邊向著自己駛來,若惜定睛一看,原來是陸風。 自從若惜來到了冥鼎山莊知州,陸風從來就沒有給過她好臉色。他一直在心里認定,要不是若惜,老莊主也不會死了,莊主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一切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若惜只是掙扎出蕭子延的懷抱,緩緩地走到了遠處,想要避忌幾分。 “莊主?!标戯L沖著蕭子延叫道,躍下了馬,“快回去吧!盟主正在四處找您了,說是有要事相商?!?/br> “嗯?”蕭子延只是微微詫異,不知道盟主此時找自己回去究竟所謂何事,“盟主有沒有說是什么事情?” “沒有,不過看盟主的樣子應該是有很急的事情?!标戯L一臉焦急,忍不住脫口而出。 蕭子延只是自顧自的點了點頭,低聲說道:“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回去,你先行回去稟報盟主吧!” 話一說完,他就沉思,這次就究竟又發生了什么大事。 有些事情,來的是那么突然,讓人措手不及。 第四十四章 商討計策 若惜跟隨著蕭子延一同再次回到了冥鼎山莊,剛剛進門,就看見盟主焦急的等在那里。他背著手,正在四處打轉,一臉不安的樣子。 夕陽下,盟主的身影是那么的長,在夕陽的照耀下,顯得是那么孤苦伶仃。 一看見蕭子延歸來的身影,盟主急急地開口:“子延,你可回來了,我有些事情想要找你商量?!?/br> 說話之際,盟主拿出了一封信。就在這個時候,若惜發現在信的右上角繡著一個靈鷲,若惜心下一沉,知道這封信時靈鷲宮送來的,那么,就一定沒有什么好事了。 蕭子延接過信,看了片刻,臉色募然就變了。頓時,信像是羽毛一樣,飄飄揚揚地落在了地上。 若惜見狀,只是走過去,撿起了信,仔細端詳起來。 信上寫著,“三日之內,交上舒心慕的項上人頭,否則血洗盟主府與冥鼎山莊?!笨赐炅诵派系膬热?,若惜甚至能透過信看到宮主震怒的樣子,她在心中已經可以確定,宮主已經知道了這里發生的一切,要不然宮主也不會這么著急的給盟主這樣的通知。 宮主從不輕易發怒,可是一旦發怒,便會做出什么不敢想象的事情來。 然而因為宮主已經知道了若惜的決定,所以才會害怕若惜會誠實地道出一切,所以,她才會想要先下手為強,免得夜長夢多。 一瞬間,氣氛沉悶極了,蕭子延輕嘆了口氣,詢問道:“盟主,那我們該怎么辦了?” 若惜抬頭,看著盟主的臉上出現了前所未有的茫然,不過只是片刻,他就堅決地說道:“我不管怎么樣,我都不能讓心慕再受到傷害了,現在的她已經夠苦了啊!” 這個時候,盟主所顧惜到的知識他們之間十幾年的親情,雖然他們已經不是夫妻了,可是這么多年的情分卻還在啊! 在盟主還未來得及反應之時,蕭子延就朝著他直挺挺地跪了下來。 盟主一驚,急忙說道:“子延,你這是在做什么?” 蕭子延一臉倔強,微微抽了口氣,哀求道:“請盟主救救若惜,現在她已經和靈鷲宮決裂了,靈鷲宮的人肯定會找上來了,還請盟主幫幫我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