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節
范鐵心領神會,道:“卑職定然完成任務。哪怕犧牲也在所不辭?!?/br> 杜海生擺擺手,道:“不要動不動就說什么犧牲,你們都犧牲了,還要完成什么任務,我要你們怎么去的,就怎么給我安全回來,不能少一個人,也不能有一個人受傷,死神鐮刀一直在海上,雖然訓練極其殘酷,但最后也只是打打海盜,并沒有遇到真正的敵手,現在吳應輝和段天虎他們都去了山東戰場,等待他們的將會是真正的考驗,至于我手中這一千死神鐮刀之前絕對的精銳,更是不能有絲毫的損傷,記得是絲毫的損傷都不能出現?!?/br> “是,卑職明白?!?/br> “你們此次是秘密潛入,記住,其他人不是你們的目標,只有季銘義,我只要他的向上人頭,你去準備準備吧?!?/br> “卑職遵命!” 范鐵站了起來,剛走到門口,杜海生又冷冷的道:“范鐵,我不希望季銘義能夠看到明天的太陽?!?/br> “我讓他連今天晚上的月亮都看不完?!?/br> 范鐵冷然一笑,閃過一抹殺機,說著,轉身離開。 對于范鐵的表現,杜海生很是滿意,季銘義想要查出劉天禹所住的地方,那么,他就讓其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再也對他造成不了任何的威脅。 這個世界上敵人在什么時候最為安全,答案只有一個,被徹底打敗并且從這個世界上抹去的時候。 只要季銘義一死,他所掌控的佛山警備司令部必然會大亂,不但是警備司令部,只怕連佛山也會大亂起來,到時候,誰還會顧及到他們這邊。 再則,想要劉天禹死的,只怕也只有他一人,他一死,大家都忙著爭地盤,搶位置,抓兇手,他們也正好利用這個機會離開佛山。 從此以后,又一個心腹大患便會被徹底鏟除! 第七百一十八章:我為屠,我便是鬼! 是夜,佛山開始稀稀拉拉下起了小雨,狂風更是大作,杜海生對范鐵交代了幾句,范鐵點點頭,領著眾人出了靈隱寺,奔著佛山城而去。 看著眾人遠去的身影,慧空轉過頭來,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老大,只怕今夜這雨不會小了,風雨大作,不知范兄弟能否完成你所交代的事情?!?/br> 杜海生淡然一笑,故弄玄虛道:“佛家言: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能否完成,全看上天造化,看他們的努力,我所能做的,已然如此?!?/br> “呵呵,倒是貧僧有些看不開了?!?/br> 杜海生笑意十足,并未說話,隨后將話題轉移開來,道:“慧空,我且來問你,你當和尚有多少年了?” 慧空聞聽,表情不由得一怔,道:“從我記事起,便是在這寺廟之中,第一個記住的也是我家師父惠忍大師,第一本看的書便是《佛說》,第一本接觸的經書便是《金剛經》,我這一輩子,都是和和尚打交道,所專研,也是佛經之類,現在算來,我活四十年,只怕當和尚也有四十年了吧?!?/br> 似乎在懷疑什么,慧空說著,一臉的笑容,眼神中帶著對曾經的美好回憶所表露的那份幸福。 杜海生嘆了口氣,道:“四十余年,卻都是在寺廟之中度過,倒是多了你這份耐心,不過,我還是不明白,你如此偽裝自己,莫非不痛苦么?” “何來痛苦一說?” 慧空隨之一笑,道:“佛曰,我為佛,我便是佛,我為屠,我便是鬼;心中有佛,又何必在乎外表之所相,再則,我不如此做,又怎能活到現在,暗影的工作,又怎能如此順利的展開,貧僧所做之一切,為的是保命,為的是生活罷了?!?/br> “慧空之佛法精深,功夫之精純,還在乎俗世之中這些東西么?” “何為在乎,不過是貪戀的一種借口罷了,佛言,一切為空,可這一切為空,那糧食、衣物、銀子、大洋、哪怕是咱們站著的這座寺廟,都應該是空的,是看不到的,可不吃飯,即便是佛,也會餓死,沒有衣物遮身,你無妨,可別人會說你是神經病,是傻子,沒有銀子、大洋,靈隱寺就無法修建成如此規模,寺廟里大大小小的和尚,不下一百余人,這些人,也就沒有辦法吃飯,自然,也要餓死。何為空,佛家所言的空,不過是空話罷了?!?/br> 杜海生聞聽,眉頭微微一動,隨即淡然一笑道:“你不像是一個和尚,我看不透你?!?/br> “你也不像一個老大,我能看透你的身份,卻無法看透你的心,我的身份,你雖然看不透,卻能看透我的心,如此一來,還是我看的淺啊?!?/br> 慧空也是微微一笑,回了一句。 兩人轉身朝大殿后邊的房間之中走去,來到房間之中,杜海生坐下,再次問道:“今日見你身體在虛空中而行,可否是真?” “呵呵,老大,你當我真的有如此神奇么?我本是一個和尚罷了,rou體凡胎一個,你說的虛空而行,乃是成了佛的那些大師們才會有的,貧僧自然還沒有這個能力,不過,我倒是可以告訴老大,你太在乎某些東西了,反而會失去很多東西,倒不如順其自然?!?/br> 杜海生一笑,不置可否的道:“你可曾有過想出去轉轉的想法?” “去哪?” “上海!” 杜海生回了一句,又道:“到暗影總部,跟劉根生一起配合,好好的打理暗影?!?/br> “去,呵呵,為何不去,上海比這么個小地方要大太多了,繁華世界,花花人生,貧僧自然是要去看看的?!?/br> “你心中還有貪念!” 杜海生萬萬沒有想到,慧空這和尚竟然連想都沒有想,就不假思索的答應了下來,聽他這話中的意思,是迷戀那花花世界的生活,不由得開玩笑道。 “貪念總比嗔念好,我所貪,不過是虛,酒rou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有些時候,并不是一天到晚只會念經的人才是真正的和尚,佛說,普度眾生,若是一輩子都是在寺廟中的話,又怎能會普度眾生呢,想要普度眾生,做那釋迦摩尼,就要來到人世,融入社會,這才是修煉的大道?!?/br> 杜海生一怔,道:“老神棍,果然高深?!?/br> “哈哈,老大,我本來就是一個混吃混喝坑蒙拐騙的老神棍,怎么談的上高深呢,頂多是多看了幾部經書,學會了一些更加高深的騙人把戲罷了?!?/br> “果然是有文化的神棍!” 說著,兩人俱是相視一笑,彼此心領神會。 暴雨傾盆,天黑如漆,狂風吹過,發出一陣“嗖嗖”的聲響,如同地獄之中那牛|鬼蛇神的嘶鳴一般。 佛山季家府中。 季銘義穩坐在大堂的太師椅之上,面色陰沉,在他的下首,站著幾個家伙,此時也是一臉的沮喪,腦袋耷拉著,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還沒有消息么?” 季銘義突然開口問道,話語不善,眼光更寒。 眾人搖搖頭,道:“目前為止,還沒有他們的任何消息,卑職在想,是不是他們已離開了佛山,返回上海了呢?” “能不能確定?” 季銘義并沒有回答,反而問道。 剛才回話之人搖搖頭。 “既然不能確定,就不要輕易去下結論,劉天禹被子彈所傷,即便不死也是重傷,現如今佛山的醫生、大夫都在咱們的控制之下,他們根本無法找到能夠替劉天禹取子彈的人,其人是死是活,我們也不知道,既如此的話,那就給我加緊搜索的力度和范圍,老子要活要見人死要見尸?!?/br> 劉天禹被襲擊的事情,正是他所安排策劃,背后主使,其實,在劉天禹來到佛山的第二日,季銘義便從手下那里得到了他前來的消息,心中不由得大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雖然無法對杜海生下手,那就先打掉他身邊的左膀右臂,讓他失去還手的機會再說。 作為杜海生的死對頭,季銘義對其了解,可謂是深厚,光是為了搜集杜海生身邊的親密朋友和名單,就讓他付出了一筆不菲的錢財來。 而劉天禹,正是杜海生核心圈子里的絕對關鍵人物。 想要開商店做生意,嘿嘿,你做個屁,老子不但要讓你沒生意做,還要讓你永遠無法離開佛山的土地上。 季銘義得到情報,喜出望外,心中一陣冷笑,卻是已然做出了計劃。 不過,他卻沒有想事情最后還是發生了變故,季銘義本對劉天禹身邊的人都做了詳細的了解,甚至有幾個保鏢,這些個保鏢的身手如何等等,而為了萬無一失,他更是在警備司令部和自己的軍隊中挑選了將近兩百的人去執行此次的襲擊任務。 卻沒有想到,在戰斗剛一打響的時候,便有一群神秘的家伙如同從天而降一般,雖然只有區區十人左右,但其中五人的真正戰斗力卻是太過強悍,手中配備的裝備之精良,即便是那些逃命回來的人,提起來也是兩眼放光,而表情卻還是一副心有余悸。 能夠有這樣身手和裝備的人,季銘義料定,肯定也是從上海而來,特地在暗中對他進行保護的,因為,在他們的情報中,并沒有關于這十人的任何消息。 也正是這十人的突然出現,讓他們損失慘重,任務算是勉強完成,而對方十人,竟然沒有一個傷亡的,這就讓他大為不爽了。 在得知消息后,他的第一反應便是找,一定要找到劉天禹和那十個家伙。 否則的話,一旦給他們喘息的機會,憑借他們強悍的戰斗力,必然會給他帶來極大的安全威脅。 而且,他要得到劉天禹死亡的確切消息,更要抓住那十個人,好好的逼問一番,看看他們到底是些什么樣的角色。 “那十個人,現在也是沒有任何音訊么?” “沒有,卑職認為,他們肯定和劉天禹是一伙的,若是劉天禹沒死的話,只怕現在還在他的身邊保護他?!?/br> “查,一定要查出來,老夫倒要看看,這十個人,到底是什么三頭六臂的角色?!?/br> 季銘義冷冷的哼了一聲,話語之中,帶著無限霸氣和殺意。 說完,想了想,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隨即道:“你們都來想想,若是你們,在受傷的情況下,沒有醫生,還得進行治療,躲避咱們的追擊,會選擇在什么地方隱藏起來?!?/br> “大山!” 其中一個手下站出來道:“佛山周圍,山林不少,很密,山雖然不高,卻很大,隱藏幾個人來根本不是什么問題?!?/br> “什么樣的山,更適合他們隱藏呢?” 季銘義不置可否,又淡淡的問道。 “寺廟,道觀!” 這手下也是機靈,季銘義如此一問,便想到了其中的關鍵,趕緊回道。 “寺廟,道觀,不錯啊,這幾日,我也正在想這個問題,也只有寺廟、道觀,這兩個里邊的和尚、道士,才會做普度眾生的事情,而且,無論是和尚還是道士,都會一些看病醫人的門道,不但如此,他們還有一些秘制的金瘡藥之類,相比于佛山以及其他山林,這里,才更適合他們?!?/br> “司令,佛山寺廟、道觀不過十幾個,倒是好查?!?/br> 季銘義想了想,隨后下達了命令:“明天,一部分人就行按照原定計劃進行搜索,再派出一些人來對這些寺廟進行搜查,務必要找到劉天禹藏身所在?!?/br> “嘿嘿,只怕你們等不到明天了?!?/br> 正在這個時候,無盡的黑暗中傳來一個男子的笑聲,語氣之冰冷,讓人聽了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房間之中眾人更是一個機靈,將手中的武器全部掏了出來拿在手上,其中一人更是來到門口,沖著虛空中大叫一聲:“哪家的鼠輩,竟在這里裝神弄鬼,撒野,出來……” 第七百一十九章:一群僵尸臉! 那人此話,剛說出口,但見黑色的夜空之中,突然一道寒光閃過,直逼他的面門而來,因為速度太快,此人反應不及,悶哼一聲,轟然倒地。 當看到在外邊喊話的人不吭一聲就躺在了地上,季銘義和房間中的其他人都是一怔,心中大為驚詫。 “你,且去看看!” 季銘義面色凝重,他知道,今天怕是遇到了硬茬,若是一個不好,恐無法見到明天的太陽。 那個人一愣,見季銘義讓他出去,差點嚇的尿了褲子,心中卻是大罵,娘的,對方悄無聲息的就將自己的一個兄弟給干掉了,這份功夫,根本不是他所能抗衡的,出去的話,還不是一個死字么?不過有季銘義在,他也不敢違抗命令。 戰戰兢兢的來到外邊,將倒在地上臉朝下的尸體翻過來,當看到自己這個兄弟眉心被一把鋒利的小刀給射中的時候,頓時嚇的屁滾尿流,連滾帶爬的就要朝大堂內逃命,可剛走了還沒到一步,又是一把剛到從夜空中劃破,直插他的腦袋之上,噗通一聲,又是不發一言的倒了下來。 狂風席卷著暴雨,肆無忌憚的在宅院的各個角落拍打著,屋檐下的水珠,如同瀑布一般,落在地面上。 空氣中,充滿著無限的殺氣,而大堂中的眾人,則是一臉的凝重,眼神中更是帶著些許的恐懼。 兩刀,斃掉兩命,功夫之高,讓人乍舌。 黑夜,藏著無限的殺機,狂風,洗滌著罪惡和血腥,一切,都是如此的寂靜,靜的,讓人感到一絲的窒息。 天黑風高夜,正是殺人天。而狂風暴雨夜,殺起人來,比之天黑風高,更多出一層些許的詭異,仿若這天地之間,都變的如此的猙獰。 季銘義終于坐不住,道:“對外邊喊話,讓兄弟們給我上,一定要抓住這些家伙?!?/br> 現如今,也只有他還保持著些許的鎮定,他這么一說,頓時提醒了眾人,其中一人提了提勇氣,往前挪動了兩步,也僅僅是兩步,他可不傻,要是來到大堂門口的話,只怕自己的命運會和那兩位兄弟一模一樣。 “有刺客,快來人,有刺客,快來人,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