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不過是本尊的爐鼎
而另外一邊,宗政陽漓看到一行人過了一個拐角之后,看向了濯寧樂,聲音冰冷:“下去?!?/br> “什么?”濯寧樂瞪大眼睛看著宗政陽漓,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忽然叫她上這轎攆,濯寧樂還沉浸在喜悅之中,尊主大人就已經要她下去了? “漓哥哥,我……”濯寧樂還想說些什么來打動宗政陽漓,宗政陽漓的冰冷聲音就再一次響起:“本尊不想再說第二次!” 濯寧樂打了一個哆嗦,忙狼狽至極地跳了下去。 到了午時的時候,廚房給甘霖殿這邊送來了膳食,還有一碗湯藥。 宗政陽漓再沒有親自給鐘離安下廚的意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為難她,鐘離安看著滿是清湯寡水的飯菜,實在是提不起來半點的胃口。 這食材倒是不錯,可莫要說是她喜歡的辣椒了,就連鹽,那廚子也沒舍得給她加上多少! 再看那一碗湯藥,鐘離安光是聞著,就能聞到一陣的苦味。 有些心不在焉的隨便吃了幾口之后,鐘離安看了那湯藥一眼,便要:“就這樣吧?!?/br> “不行?!笔绦l看著桌上幾乎沒有怎么動過的飯菜,道:“尊主大人說過了,這藥,你必須喝了?!?/br> “我不喝?!?/br> 這次鐘離安倒是說得硬氣。 靈力被封住了又怎么樣,她說不喝就是不喝! “這……”侍衛明顯是有些為難了。 “不喝是嗎?”一聲冷笑從殿外響起。 那男子一身玄墨色卷云華袍,整個人恍然神祗一般地逆光而來。他冷冷地看著鐘離安開口:“既然她不肯喝,那就給她灌下去?!?/br> “尊主!”侍衛見宗政陽漓來了,忙恭敬的退了出去。 “宗政陽漓,你還來干什么?”鐘離安冷眼看他,眉眼倔強。 “來看你有沒有好好聽本尊的話?!?/br> 他說著,將那碗黑得發苦的湯藥端起,一步一步向著她逼近:“喝了?!?/br> “不要?!辩婋x安搖頭,那東西,看著就苦。 宗政陽漓眼底的華紫色翻涌,他按住了鐘離安的頭,強制式地掰開了她的下顎,劇痛襲來之時,那碗湯苦得令人發指的湯藥,就那樣被強行灌進了喉嚨。 鐘離安又痛又苦,劇痛襲來之時,生理性的淚水從眼角滑落而下,她掙扎著,試圖掙脫他,卻是根本就沒有用,那碗湯藥還是被灌進去了大半。 而剩下的一小半藥水,則是順著喉嚨和衣襟滑落而下,灑了一身。 直到將藥水都灌了進去,宗政陽漓這才冷冷的放開她,將藥碗放回了桌上。 “咳咳咳……” 鐘離安只覺得口中、喉嚨里、依舊肺腑中都是苦味,她狼狽地趴坐在了地面上不停地痛苦咳嗽著,由于咳得太痛了,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眼淚不住地從眼眶中往下滑落。 宗政陽漓冷眼看著她,伸手擒過了鐘離安的下顎:“痛嗎?” 鐘離安不答,她僅剩的尊嚴讓她拼命去忍那些淚水,不讓他們溢出,下顎卻是被宗政陽漓捏得生疼,仿佛是要將之給捏碎一般! “你一定是很痛的吧?可是本尊比你更痛!” “可是你忘了,本尊這里,被你給連刺了兩刀?!弊谡柪熘钢约旱男念^;“兩刀!” “本來那里的傷都痊愈了,本尊以為你不會再下手了,本尊那樣信任你,甚至是將半月刃重新給了你……” 宗政陽漓說著,目光逐漸深沉:“然而你刺下去的時候,可曾念過我們自己的半點情誼?” “我……”艱難開口:“可是我分明后來跳下斷魂崖去找你了……” “還在撒謊?!弊谡柪燧p笑:“你這么恨本尊,一定巴不得本尊去死吧,你怎么會相救?” 鐘離安聲音一啞。 的確,這件事情,站在宗政陽漓的角度來看,她的確是不會這樣做,她甚至是都沒有對他表現過半點的喜歡。 “沒關系?!弊谡柪鞊嶂哪橆a:“你不喜歡本尊也沒關系……” “左右,你已經是本尊的東西了,你永遠都可能會脫離本尊的掌控?!?/br> 這話語聲里帶著瘋狂,隨即,鐘離安就感覺到自己肩上一涼。 “宗政陽漓,你做什么?!” “身為本尊的爐鼎,你說本尊要做什么?” “你不是喜歡濯寧樂嗎,那你去找她啊,你來找我做什么?啊……!” “對,本尊就是喜歡她?!弊谡柪炖溲劭此骸翱赡闶潜咀鸷貌蝗菀撞诺脕淼臓t鼎,你這樣待在我無妄神殿里,總是要發揮一些用處的!” “沒有人想要待在這里,你放開我!” “你看,你果然還是想逃離本尊?!弊谡柪烀嫔弦黄觯骸澳阍绞窍胍x開,本尊就越不會讓你得逞!” 欺身而上時,他擦掉鐘離安眼角的淚水:“疼嗎?” “疼,你也得必須給本尊受著!” …… 這一次,說是折磨也不過分。 鐘離安身上有的傷口又被撕裂了,她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躺在冰冷至極的地面上,整個殿內空空蕩蕩,再沒有一個人。 只有她身上,搭了一件勉強能夠蔽體的衣袍,她認出,那是屬于宗政陽漓的。 手緊緊地揪著這件衣袍,鐘離安骨節發白,眼眶通紅。 感受著渾身的痛楚,鐘離安再繃不住,淚水從眼中奪眶而出。 她蜷縮在了墻角,將自己抱成了一團,抱著自己的雙手,痛哭了起來。重生之后,鐘離安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脆弱過。 錯了,都錯了,好像是從一開始,都錯了。 整個甘霖殿空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就好像是她的心頭,也被逐漸地挖空。 她記憶之中的那個人,分明不是這樣的。 她受傷的時候,他會比誰都著急,擔心她疼不疼,而根本就不是這樣,對她不曾有半點的憐惜,手下也沒有半點留情。 她冷的時候,娃娃會主動為她披上衣袍,卻不是這樣讓她自己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將她折磨至暈厥后,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她很少,甚至是不愿意在宗政陽漓面前露出這樣脆弱的一面,可如今,鐘離安也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頭難受至極。 手腳一片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