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日說的“可惜”一樣，讓她隱約感覺很不安。連旁邊盛開的梅花都沒心思欣賞，更不用說隔幾步就能聽到的詩文歌頌。

    之后回去當晚，江苒就做了一個光怪離奇的夢，夢里她似乎著急著要阻止什么事情，這個事情就好像是她生存的目的一樣，可她卻忘記了，迷霧重重的讓她分辨不出方向，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下一個瞬間她的四周就被血染紅了，更可怕的是隔著一個玻璃一樣的墻面，她看到沈懷郎滿身鮮血她卻無能為力。

    正文 第306章 猝不及防被發現

    “小壞！”她叫著名字驚醒。

    月夜夢醒，江苒都來不及緩和一下跳動過快的心臟頻率，猛然就看到了自己房里還有人，而且……

    “沈懷郎！”她驚訝翻身下床。

    那人只是一個錯愕，然后下一刻就要跳窗出去。

    “你給我站住，我看到你了！”江苒氣急敗壞。

    好在這聲吼總歸是有用，沈懷郎停住了要跑出去的動作。沒有戴人皮面具的臉上一臉懊惱，然后他慢慢回身，等跟江苒面對面的時候，所有不該有的表情都已經收起來。

    他看著她叫：“阿姐～”

    月色下的小少年儼然就是月下美人，因為年輕因為這輩子也算沒被糟蹋受過苦，所以連初期面黃肌瘦都沒有。而好看的人總是讓人心軟。

    江苒就是，她簡直被會心一擊。

    他是沈懷郎啊，是她看著長大的人。

    “過來?！彼诺土寺曇?，現在心里有萬般疑惑，但她還是忍住了。

    沈懷郎移動過去，兩人往耳房走，冬夜涼，江苒又是慌慌張張起來，這會兒整個人單薄的很。沈懷郎看在眼里，急的慌，去拿了厚實的披風過來包裹住她。

    江苒只是斜眼看了他，沒阻止他的動作。

    她先爬上軟榻，然后示意他也跟著上來，又接著把暖壺塞他手里，這樣還不夠，她又下去點了油燈，又搬了被子過來，兩人裹著。

    沈懷郎整個人懶洋洋的隨她擺弄，繃緊的狀態一下子就松了下來。

    然后，他聽到她問：“好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什么情況？你怎么會在這里，信里不是告訴我不會經過豐州嗎？”

    “……”所以真是放松的太快了。

    好在江苒本身太擔心，上個問題還沒有得到答案，她就接著問：“這么晚你是溜進來的？沒被主人家發現吧？”

    她記得這外頭應該有幾個護衛的啊。

    難道是因為這次不是為了看住她，像那個男人說的她是自由的，所以才沒安置人？

    沈懷郎就著燈光看她的表情，心里是高興的很，只是不敢表現，也看出她的疑惑，他挑關鍵的說：“我調查了好幾天知道你在這里，進來的時候沒發現人?！?/br>
    江苒只當以為果然沒人看著。

    “那你怎么會來豐州?！?/br>
    “我想你了?！?/br>
    又是會心一擊。

    他之所以在這個時候出現，是不想跟她見面吧？但因為想她了所以想看看她。

    “我也很想你?！?/br>
    “恩，我知道?！闭f著的時候，沈懷郎臉紅了，不過因為燈光昏暗倒沒被江苒察覺，“你做夢叫我了?！?/br>
    還是兩次！

    江苒不知道被誤會，現在才想到自己剛剛好像是做了噩夢。

    “先不說這些，你調查了幾天可知道這家主人的身份？”江苒對沈懷郎的能力還是知道的，她再怎么心里當他是需要保護的孩子，但事實上他的確比她厲害多了。

    “……”

    “你也不知道？”

    沈懷郎垂下目光，“不是，我知道?！?/br>
    “恩？”

    “他是水匪，也是土寇頭頭，看起來是壞人?！?/br>
    在房頂的言三：……

    言三聽到這邊的動靜以為出事，一來的確是出事了，主子被抓了個現行。不過現在他應該不能再繼續聽下去了。他快速離開，也示意周圍的暗衛離開些距離不要被江苒發覺。

    正文 第307章 開學沒一個學子

    水寇，土寨。

    那個奇怪的陌生男子居然是匪。不過這個結果又好像理所當然呢，她看過他幾個手下，都一個個匪氣十足。

    只是這樣的人，為什么要找上她。

    沈懷郎好像看出了她的疑惑，不等她問就說：“他可能是看上你了?！?/br>
    江苒側頭看他，一錯不錯的盯著。

    沈懷郎被看的心跳如敲鼓。

    “你跟他有關系？”她問是問，但卻是建立在她自己這么認定的基礎上。

    “為什么這么說？”

    “如果上面那個話，不是出自胡說真是這么認為的話?！?/br>
    畢竟沈懷郎就算年紀小，霸道的性格也已經初見端倪。以前他對魏寧則的態度看起來，如果他真認為那水寇頭頭是看上她，語氣不會是這樣平靜。

    沈懷郎因為自己就是水寇頭頭所以完全沒用不高興的語氣，一下子就被她抓了個現行。

    可江苒自身更不愿意把這些話挑明，所以說完這句就又跳過等答案的步驟繼續問：“是什么寨？”

    “……黑水寨?！倍乙院髸细嗤琳?，沈懷郎沒說。反正江苒也沒問。他也只能這么鉆漏洞。

    是安神香出問題了呢？為什么她會突然醒過來。

    江苒是知道歷史，在后頭的幾百年土寨發展很迅速，在中原地區確立了血腥的土寨秩序。只不過她可不知道這黑水寨會存留多久。

    這么一想，也就懶得再挖對方的底細。

    “小壞，我沒權利干涉你想做的事情，可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必瑝糁械暮芏嗉毠澦加洸黄饋?，但浴血的沈懷郎形象卻清晰的很。

    “恩，我知道?！鄙驊牙刹恢每煞?，有些事情他還是不愿意與她說明。

    而這份敷衍，江苒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她有些無奈，更多的是擔心。

    之后一切發展自然都跟原本設定的不一樣，沈懷郎沒能抱著江苒睡，江苒則是賭了一把，愧疚的把啞丫頭給叫醒然后安排客房。

    啞丫頭只是看了沈懷郎幾眼，然后面無表情點點頭出去整理房間。

    沈懷郎就這么住了進來。

    很多問題第二天再進行了詳談，不過那時候沈懷郎已經完整編好了該怎么說。雖然認為沈懷郎陰差陽錯救過老寨主然后才被這位新寨主頭頭認識這個說法可信度太低，可既然他這么說就說明真有其他原因他也不愿意告訴她。

    他要說這么巧合，那就算是吧。左右她也很高興沈懷郎在她身邊。之后的日子她沒怎么見到那個神秘的男人，跟沈懷郎倒是幾乎快要把豐州給給游了個遍，然后這個年過了，書院也到了開學季。

    所有的事情都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她沒能離開豐州，也沒跟鐘平志不再見面。

    江苒到書院還想著跟鐘平志見到的第一面自己該如何解釋，可之后的事情發生讓她知道，什么叫真的意外。

    她在書院已經等了一個時辰，沒有一個學生來報道。

    沒有記錯，在她去年結束教學的那天，院長還親自跟她一再確定了日期，當時她還留了幾分話，說可能會幫院長找新夫子，畢竟現在書院情況大為好轉，也不會沒有教育資本。

    “你居然還敢來！”院長見到人，不是笑臉卻是先呵斥。

    正文 第308章 女子身份暴露

    江苒在看到山長表情的時候已經知道情況不妙。

    山長黑著臉，他看了江苒幾眼，腰彎的更下了，抓著煙壺大大抽幾口。

    顯然本來他還有很多話要說的，可那又如何，如果不是眼前的人，這個書院恐怕早就關門了。

    “罷了罷了，你還是趕緊離開吧。書院這種地方，不是你們女子能進來的！”

    他一邊因為那些道理而知道不能怪罪江苒，另一邊卻怎么語氣也好不起來。不過他的話，倒是讓江苒徹底明白過來了。

    她是女子，被人知道了。

    怎么知道的？

    “快走吧！”山長又趕人。

    “山長，我是女子跟我教學并不沖突不是嗎？如果我走了，孩子們來了誰來教?！彼€沒有找到合適讓她放心的夫子。

    雖然才短短歲月的相處，可她也是真喜歡孩子們。

    山長聽了她的話表情更古怪，“學生？哪里還有學生?！?/br>
    江苒頓了頓，蹙眉思考片刻。她明白了，不是學生遲到，而是因為她的事情現在沒人來書院。

    “山長，我不明白，就因為我是女子，讓學生不來上課？就算我不做夫子，不是還有鐘夫子在嗎？”

    “哪里是我讓她們不來的?！?/br>
    不是山長不讓人來，那就說明是那些人自發。

    這江苒就更不懂，雖然說女子做夫子的確可能會引起一些反感，但也沒到現在這種無人上學的地步。大秦朝還是有很多才女，就說當今太后也曾經是名滿京城的才女一枚，還有其他京中貴女。

    “這事……反正你別來了?！鄙介L欲言又止，然后轉身就急匆匆離開不再理會江苒。

    江苒既然已知再等下去也無用，她也就收拾了一下往鎮上走去。

    本來想去學生家里問問，如果家長真介意，她也可以表示不再做夫子，可孩子們還是可以去上學。只是她并未到任何學生家里，就被圍觀了。

    之前她被孩子們喊“江夫子”，又因為名聲大了，所以街坊鄰居也認識她。

    不是沒人覺得她長的太好看身子太薄弱，不像是男人樣，可小地方總歸是比較友好，沒人說出來再說只是一個夫子，也就沒人應。

    可現在不同了。

    “就是她！真不要臉?！?/br>
    江苒止住了步伐。

    只是女扮男裝教學生而已？怎么就不要臉了？

    “我聽呂大娘說了，她就是租住她家老宅的那女的，聽說可亂來了，時不時都有男的過來！”

    “不是吧？看著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