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6章 聰明的人

    小變態其實一直都在懷疑她呢。

    她倒也并不是不能告訴他她的來歷。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死了，又為什么會做了這么多年的鬼，又為什么突然跨越了時間和空間，從一個叫現代的地方又被吸回來重新投胎。

    解釋多麻煩，她選擇沉默。

    但這次事件，她倒是想插手一二。

    一來，做鬼的歲月之中，她知道了生人有“陰德”一說。二來，她不愿意破壞本來世界規則發生的事情，這也是為什么當初她這么容易就放棄了追查馬匪留下來的財寶這事的原因?？涩F在她所聽到的，顯然是有人企圖利用“先知”。如果這樣的話，世界發生的規則就會改變，后果就不得而知了。

    比如說，本來在這件事情上，得到大機緣的人，因為這個改變而受到影響。這個人，只是普通個體就算了，但如果是天命之人呢，比如皇家的人，比如本應該有豐功偉業的人。

    “為什么呀?！鄙驊牙稍俅纬雎?。

    江苒剛想張嘴解釋，有人尋找了她們一圈，發現了人，“在這里呢，你們這里啊……做什么呢，快點過來?！?/br>
    “哦?！苯壑荒苤棺≡掝}，脆生生回，“我們馬上過來了?！?/br>
    說完牽起了他的手快速道了一句“這個事情晚點再跟你解釋”后拉著他離開這里，怕被木娉婷懷里兩人聽到了她的談話。

    一幫子少男少女在一起，別說，還挺養眼。

    江苒瞇眼吸口氣，哇，青春的味道，人的陽氣，真是美好！

    心情好了些許，她側頭想叮囑沈懷郎幾句，就發現他視線透過人群看著一人，循著他的視線看去，是一個十四五歲模樣的少年，少年跟別的同齡人不同，表情上更多的是不耐煩，明晃晃的寫著“人好多，好煩躁”的情緒，衣服灰撲撲的，根本不像是會來參加這種郊游的類型。

    江苒認出來，哦，或者說是見過這人一次。在那個山莊，那個渾身寫著“學究”氣息的男人山莊，她那次離開的時候就跟這人擦身而過的，當時只是以為是莊子上的人。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沈懷郎認識他？

    想知道，她就問了。

    沈懷郎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嘴角，“唔，是一個自作聰明……哦，好吧，聰明這一點，倒是不得不承認。只是有些聰明的討人厭的家伙，頑固的跟廁所里的石頭一樣?！?/br>
    江苒歪頭不接。

    沈懷郎不想解釋，她也不是非要知道。

    不過這事還就是這樣發展了，少男少女聚在一起，又是一個個附庸風雅的少爺小姐，能做的事情也少，這不一下子就有人提議來一場“風花雪月”的對詞比賽了。

    一來嘛，本就是活動缺乏，少女們想要自己的才學讓各位才子們傾心，自然同意。二來，估摸著也是快到秋葵了，弄點好聽的名聲出來是在場有要參加科舉學子的心愿。

    一拍即合。

    江苒跟沈懷郎被分在一起，當然了，還有木娉婷。魏寧則以及寧茵在別的團。

    對詞先開始。

    正文 第147章 遇到挑釁

    這是江苒第一次“直觀”的知道沈懷郎這個小變態，真的是有點才學的。

    以及，木娉婷的驚艷。

    剛聽完木娉婷對上了一副對聯，江苒也忍不住對木娉婷這小姑娘的好感又上升了幾分，有才有學家室又好，木娉婷這丫頭是真沒什么缺點可以說了。

    她真心實意夸了一句，可聽到的沈懷郎表情就意味深長了。

    “你這一聲氣音我怎么聽出了鄙視的意味？”她挑眉不解。

    沈懷郎笑著，意味深長，“拿幾年后才會被人所作為自己所用，我倒是對她有些好感了，臉皮夠厚。還以為她只是一個什么都不敢做，只是靠著那么一點就縮手縮腳只為自保呢?！倍疫€是他當初稱贊過的詩詞，看起來，她倒是對自己認知不少。

    “恩？”他說的太輕，話又長，江苒沒聽清。

    只是兩人這邊的“悄悄話”讓旁人看了很是扎眼，特別是知道木娉婷身份的人，知道沈懷郎“背景”的人，更是心有不滿。在場自是不少有想要攀上木娉婷或者得她青睞的少年郎，可木娉婷卻只放在沈懷郎身上的視線就著實讓人覺得又嫉妒又鄙夷了。

    然后，就在江苒要聽沈懷郎后面說什么的時候，就被紅紅火火的點名了。

    “當今官家求賢若渴，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會用的。比如生父不詳之人，又比如小小年紀設計自家主母企圖給自己奪取名聲之人，更比如跟那被抄家好男風的賊人關系不清不楚之人，更比如為了攀附權貴不顧作為男子的臉面而賣弄身體的人，這種人如果真是入朝為官，那我等可寧愿是永不入廟呢。同時也勸了這些裝裝樣子沒有真才實學的，還是盡快認知自我，免得以后丟人。沈懷郎同窗，你說我這番話對與不對？”

    這根本就是沖著沈懷郎而來的論調，周圍聽了他的話之后，打量與嗤笑的眼神齊齊過來。

    江苒心里不悅，方才這人的一番話，針對性太強了。

    她一臉笑瞇瞇對著挑釁的人道：“我家公子三歲識千字，五歲能寫詩，七歲懂天文地理更兼顧仁義禮智信溫良恭儉讓忠孝廉恥勇……”

    “咳咳，緩著點吹?！鄙驊牙捎弥挥兴牭玫降囊粽{提醒，細聽還帶著笑意。

    江苒抬手表示知道，“所以這位少爺說的道理我們都懂，你是這樣的人，我們表示很同情。像我家公子這樣的天才的確是不懂你這種不能為官家承認的凡人，不過沒關系，既然你愿意自己承認，必然還是好的?！?/br>
    男子一頓，然后怒拍桌子，“放肆，有你說話的資格嗎？”

    “哦？怎么沒資格了，方才接詞過了，那么接下來的算術就有我來跟你們比一比啊，不用我家公子出面，也就不會讓你們太有壓力?！?/br>
    眾人：“……”

    不等落話，她已經抬手對上首出題者道：“放題?！?/br>
    果然，題目是古代非常經典的“雞兔同籠”的算術題。

    讀題的“小廝”話音才落，清脆的“叮叮咚”聲音響起，循聲而去，就是江苒敲響了答題鐘，眾人看她，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她已經脆生生道：“兔子12只，雞有23只?！?/br>
    小廝揭開答案，朗聲答“對”。

    下一道是“韓信點兵”。

    讀題才落，答題鐘又響，視線都不用回，江苒已經笑著回答：“52人?！?/br>
    小廝揭，朗聲“對”。

    再一道是“白羊問題”。

    “叮叮咚”。

    江苒答，小廝朗聲“對”。

    一時之間全是寂靜，只有讀題-敲鐘-江苒回答-小廝應‘對’。

    場面一度很是尷尬。

    正文 第148章 群辯

    一場下來，所有答對之后的牌子都放在了江苒她們的桌子前，整整齊齊相當喜人。

    江苒挑眉，一臉傲氣，“承讓?！?/br>
    挑釁的眾人：“……”

    沈懷郎低著頭看不清他的表情，或者說他沒什么表情，只是心中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

    江苒的性子他清楚，不喜歡出風頭，倒也不是那種“清高”的大道理，而是別的理由。至于什么，他暫時摸不清楚?？伤讲诺乃魉鶠閰s是跟她的初衷背道而馳。

    那么，因為什么？因為他被人言語侮辱了？所以她才忍無可忍嗎？

    這個想法，聽起來很讓人心動怎么辦？

    想著，嘴角的笑意也就沒能壓下。

    挑釁男這邊回神過來，臉色猙獰的想要吃人，本還想指桑罵槐，這會兒卻直接來了，“這沈家兒郎有個好相貌就是好啊，男女都趕著上的護著，年紀小就這么吃香，以后可是要‘傾國傾城’啊，走什么仕途之路，用那好相貌晃一晃不就成了。不過丫頭，眼睛擦亮一點，不是長了那東西都是‘男人’的?！?/br>
    “啪”一聲，江苒拍桌而起，看著表情是惱怒不行的，眼看著是要打起來的情況，下一刻，她卻端起酒杯問：“……我倒是要問問你了，知道這酒是用什么釀的嗎？知道俗語說的‘寸麥不怕尺水，尺麥只怕寸水’是什么意思嗎？”

    對方一愣，明明在吵架卻突然插/進話題討論，而順著問題他又回答不出來，硬生生憋紅了臉，正絞盡腦汁著，身邊的人看不下去，提醒了他一句“你干嘛要知道這個?！?/br>
    那少年才如夢初醒，氣憤道：“本公子知道這個做什么！又不是那低賤的商人，也無需去種麥子，我不知道又怎么樣！”

    “哦?！苯垡稽c都不覺得被反駁，“那么就是不知了！”

    “切，本公子根本不屑知道這些！”

    江苒冷笑，一雙眸色灼灼生艷，“明明是秀才之身，言語卻是污穢不堪。明明該是明斷是非之人，偏生又如市井之婦而人云亦云，旁人說一句，愚蒙之人聽之做信尚可理解，但在座各位呢！”

    要我龍霸天來說，在座的都是垃圾。

    一字一句說著的小姑娘卻還沒有完，“作詞不如別人，答題和反應連我這個丫鬟都不如。再加上心智不堅，人云亦云，甚至跟那些人一樣變成嘴碎之人，何談‘仁義利智信’?！?/br>
    “方才小女子一番發問，你們談論之間只是鄙夷，卻不想想何為民生，何為根基。五谷不分怎么懂百姓疾苦，那么哪里來的賢。退一步說，這些根本無需你們去知曉，那么‘知為知，不知為不知’幾字總該明白意思。連承認‘不知’都不敢，只是沖口威脅，敢問‘溫良恭儉讓’又何在，”

    “上面的基本道德都做不到了，更不用說去考量一下你們的‘忠孝廉恥勇’！官家自然不是會被欺瞞之人，那是天龍之人，所以，擔心無中生有之人的名聲，還不如擔心你們自己?！?/br>
    話音落，無人再應答。

    一場本就各有心思的游船會，成功被江苒小姑娘給搞的面目全非。

    正文 第149章 溫和的手段

    “別笑了?！苯埘久?。

    馬車行駛中，沈懷郎從船上下來就這個德行。

    他想起了江苒力駁眾人之后的場景。

    那灰衫少年急忙追上來了，他倒不是跟那些人同仇敵愾。沈懷郎知道，江苒不知道，所以她態度自然不好。等確定對方只是被自己“學霸”光環籠罩而追過來的時候，她才換了表情。

    沈懷郎在旁邊看著，今天這樣一鬧，勢必會有后續流言傳出，他的名聲道倒是被她給撥正了，但她呢？

    能說出方才一番話，傳到不同人的耳朵里，可是會有不同的反響。特別是她還如此聰慧，那一場算術筆試簡直是力壓群雄。

    果不然吧，有幾個“耳目”就在附近探聽。

    沈懷郎不知道江苒是不是發現了。

    她聽著灰衣少年的夸贊，面容羞怯，用大秦特有的客套道：“哪里哪里，客氣客氣，一般一般啦……”

    沈懷郎：……

    灰衣少年明顯是耿直的人，聽不出那大傳統的客套，一個勁的想要結實江苒，甚至要說要引她見院士，聽到這里，江苒才臉色一陣紅白，然后一跺腳一咬牙，道：“哎呀，看你這樣，我就告訴你吧。其實我能這么快算出來，是因為我有一個上通天文，下知地理，美麗漂亮大方可愛的……”

    “咳咳?！鄙驊牙沙雎曁嵝?，以防她吹過頭。

    “……的師姐。我們師門之中人才輩出，我那師姐早在五年前就研究出了一套專門的公式，而我只要在她們出題的時候把數字帶入進去，在你們心算的時候我馬上就知道答案了啊?！?/br>
    “??？哦，這樣啊?！被乙律倌瓴幻馐?，但馬上又亮晶晶道，“那么，我可以認識你那個師姐嗎？”

    “哦，不可以哦?！?/br>
    “……”

    一般人都會問為什么不可以，但灰衣少年顯然是不怎么擅長跟人交流的類型，所以撓著頭憋的滿臉通紅愣是憋不出一個字。

    “但是，我可以把那個公式告訴你哦?！苯弁蝗恢鲃拥?。

    灰衣少年不敢置信看著他。

    “北郊城外，‘景林山莊’，你與那里的主人認識吧？很巧，我也認識，你可去他那里等我，三日后我過去，到時候告訴你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