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中充滿了迷霧，一個曾榮耀輝煌的帝國轉瞬成為了塵埃。諸神以他們的意志書寫了命運，人力難以改變！而世界如烘爐，炙烤著眾生，讓他們掙扎求生，又讓他們終結在最輝煌的一刻——這是神的惡趣味……”

    騎著一頭驢的帥氣游吟詩人吟唱著足以令舊教會的教士們憤怒的話。

    舊教會的教士們會恨不得將他給綁上火刑架，以此來讓他明白他對神的玷污絕對不可以。

    “艾力克，就快到凱撒了，你可別在唱你這歌了?！?/br>
    艾力克.斯圖雅克吹了個口哨，他擁有比較罕見的灰色瞳孔與金色的頭發，這種強烈的色彩對比，并不能損失他的美貌，深邃的五官并沒有因為絡腮胡而減分，相反絡腮胡更為他增添了成熟男人的魅力。

    在凱撒，以及周圍十多個國家，多的是淡金色和銀白色等色，擁有亮眼金色頭發的人真的不多。

    商隊之中的幾個女人都往艾力克這邊看來。

    剛才和艾力克說話的人見狀，露出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他看著騎驢的小白臉，湊過來道：“艾力克，你可不能打把姑娘們都勾走了，我還沒娶個婆娘呢?！?/br>
    艾力克無辜的眨眼：“那需要我告訴她們，我的婆娘得是那頂天立地的好女子嗎？”

    “……”

    “哼，艾力克，你可別要求太高，你雖然長得俊俏，但是稱得上頂天立地的，就幾位女王了，莫不是你想娶女王？”

    “有何不可？”

    聽到這話，旁邊的男人頓時對他豎起大拇指：“這周圍沒有成婚的女王可不多，不過說起來，凱撒新登基的女王還沒有成婚呢！我去，艾力克，可千萬別告訴我，你就是為了凱撒女王來的！”

    艾力克不說話，一雙灰眸之中閃過一絲別的意味。

    “嘖嘖，若是別的女王，你可能還可以，只是如今這凱撒的女王，你可別想了?！?/br>
    “說說，為何凱撒女王不能想了？”艾力克聲音里帶著笑意。

    同他說話的大漢也只是把他的話當成玩笑聽。

    他們可是平民，卑賤的商人，怎么可能和女王扯上關系，除非是貴族，或者擁有領土的國王和擁有繼承位的王子才有資格肖想女王。

    “凱撒女王克勞蒂亞可是雙王之女，凱撒是凱力牙和撒麥兩個國家合并之后的國家?？藙诘賮喌哪赣H是撒麥的女王，父親是凱力牙的國王，他是雙王唯一的女兒。她本來可以說是擁有最尊貴的血脈，可是當她的母后被以勾結惡魔的名義綁上火刑架之后呢，她就從最尊貴的血脈，變成了最低劣的?！?/br>
    “撒麥女王一世明明擁有無上的能力，我發誓！在撒麥女王，也就是后來的凱撒王后還活著的時候，凱撒絕對是周圍幾十個國家里面最強大的國家之一。而如今，凱撒都快淪落到二流了，也只有在我們亞歷山大這樣的國家面前耍耍威風了！”

    “可以可以，明明凱撒在雙王統治時期，是可以和愛爾蘭卡、奧斯羅尼、克蘭瑟迪亞相提并論的?！?/br>
    艾力克聽著，笑著道：“我從遙遠的奧斯羅尼而來?！?/br>
    “嘖嘖，你是奧斯羅尼人呀，到這里至少得三個月吧，你可走了真久?！?/br>
    艾力克：“是呀，你再繼續說說新的凱撒女王，我就是在半年前聽說凱撒出了個女王，才來凱撒的?？上б宦飞现赖南⑻倭??！?/br>
    那大漢聞言嘚瑟了一下，立刻道：“艾力克，你問我就問對了！我某個表妹可是王宮之中的侍女，對凱撒女王的了解，沒有幾個人比我更清楚了?！?/br>
    “如今的凱撒女王克勞蒂亞剛才的身世我已經說了，總之，曾經被視為榮耀的金色瞳孔被打上了魔鬼的契約，這罪名將凱撒王后送上了火刑架，也讓克勞蒂亞失去了王寵?！?/br>
    “嗤”

    艾力克嗤笑一聲后面道，“根本就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是凱撒國王已經不想再和一個女人分享王權，他并不想成為雙王之一。他要成為凱撒真正的、唯一的王，其余都是借口?！?/br>
    聽著艾力克大逆不道的話，大漢也沒反駁。

    他們不同于那些被宗教洗腦的普通民眾，走南闖北令他們擁有更多的見識。

    他們明白王權與宗教，是兩張大網，網了眾生，他們亦在其中，因為他們也有自己的信仰。

    “無論如何，王后死了，當時還只是公主的克勞蒂亞被趕去了黑礁城。誰也沒有再把她當成一個人物，除了加文家族如今的族長，他是公主克勞蒂亞的老師?！?/br>
    “在黑礁城的事兒，無人探知，因為那個時候所有人都遺忘了她。等到她四年后再回來，就是血洗王宮。那一日，她殺了病入膏肓的凱撒國王，也就是她的父親。然后殺了她的兄長，她的jiejie，總共十二人，然后她登上了王位?！?/br>
    艾力克眸光變得嚴肅起來。

    因為距離太遙遠，又或者是無人敢這么宣揚女王的事兒，所以女王如何登基的事兒，他并沒有聽到傳言。

    “你是誰？”艾力克看向了告訴他這些事的大漢。

    這個大漢不像是普通的商人，他生的魁梧，擁有和他一樣的金色頭發——實際上，這種金色頭發一般都是貴族擁有，普通人只能算淡金，比他們的黯淡許多。

    由發色判斷出身，雖說不一定全對，卻也有一定的道理。

    大漢臉上滿是絡腮胡，比艾力克的夸張許多。

    因為艾力克的能看清五官，他的已經看不清楚了。

    “等會兒回答你，你還聽不聽，故事還沒有說完?！?/br>
    艾力克也不著急：“安格斯請說?！?/br>
    “外人不知道的是，她登基不過三日，便后面被背叛了，背叛她的是她的老師?！?/br>
    艾力克：“安格斯，我聽說如今赫爾曼還是她的國務大臣?！?/br>
    大漢嘆了一口氣，“作為貴族之首，赫爾曼不能死。女王的胸襟，不是常人能比的?！?/br>
    艾力克默認。

    “那一次，在那皇宮之中，僅僅用了三天三夜，就有一場外人不知道的搏殺，最后女王贏了?！?/br>
    “她是一個合格的君王?！?/br>
    艾力克如此評價。

    “可惜的是，無人會知道?！?/br>
    無人會知道她做的那些事。

    “所有的凱撒臣民，都已經將凱撒半年不降雨怪罪于她?！贝鬂h口氣有些憤憤不平。

    “她太不幸了?！卑诉@么說，“所以，安格斯你是誰？”

    安格斯嘆了一口氣，“其實我是誰并不重要，不過艾力克，我們可以交換姓氏?！?/br>
    艾力克：“斯圖雅克?！?/br>
    大漢：“霍華德?！?/br>
    兩人都一愣，面面相覷，一時之間無言了。

    斯圖雅克是奧斯羅尼帝國的國姓。

    霍華德是凱撒的國姓。

    兩人竟都是皇室血脈。

    兩人都沉默了一陣，沒有言語。

    最后還是大漢道：“我叫亞伯.霍華德，如今的凱撒女王，是我的jiejie。當然，我和她并不親近?！?/br>
    “能夠看出來?！卑诵χ?，“我對女王很好奇?！?/br>
    他們一行人翻過比利牛斯山脈后，就看到了凱撒的王都。

    它坐落在山脈不遠處，流經這片大陸的多瑙河的幾條支流包圍著。

    從這里，能夠看到王宮方向。

    在王宮旁邊，有一座高塔，高塔直聳入云，看上去卻格外神圣。

    艾力克：“那座塔是什么？”

    亞伯：“是教皇所居之所?！?/br>
    艾力克頓時面露尊崇。

    “說起來，教皇會在一個國家待六年，如今似乎已經在這里呆了快四年她?！?/br>
    “沒錯，是快五年了?！?/br>
    “五年……”艾力克灰色的眸子之中，閃過了疑問。

    這個時間，實在是有點巧合。

    他突然想起了一則傳言，傳聞每一個有教皇迪恩到的國家，都會發生一件可以決定國家走向的事兒。

    因為教皇在大陸上崇高的地位，反而無人敢議論。

    “艾力克，明日女王會在教堂前求雨，凱撒已經半年沒有下雨了?！?/br>
    艾力克：“若是求不到雨會怎么樣？”

    “凱撒又會大亂?！?/br>
    “你也是因為這件事才回國的嗎？”

    亞伯無奈的笑了笑，“你知道的，我只不過是一個被人利用的工具?！?/br>
    他身后所謂的支持者，想要利用他的名義，去牟取私利。

    “我更喜歡當一個普普通通的商人，這樣還可以欣賞一路的美景。王位那東西，我并不奢求?！?/br>
    *

    第二日，艾力克剛醒就聽到了極其喧嘩的聲音！

    他打開了窗戶，往樓下看去，就看到寬敞的街道上，全是人。

    攢動的人群不斷往高塔方向而去，他們面上充滿了興奮與瘋狂。

    女王求雨。

    艾力克意識到這是因為什么后，開始快速的洗漱，想了想，他把自己許久未曾打理的胡須給剃了，頓時變成了白面小聲。

    他開門的時候看到了亞伯，亞伯排住他的肩膀，“艾力克，我就知道你會離開這里，走吧，我帶你去看女王！”

    公元1516年8月27日，凱撒半年未下一滴雨，天空中一片晴朗一碧如洗。

    別說下雨了，連一縷風都沒有。

    天空一望無際，出了偶爾的一小撮白云，就什么也沒有。

    這個天，怎么也不像是要下雨。

    艾力克因為亞伯的關系，有幸站在人群的最前端。

    他早就知道，凱撒如今德妃局面是舊教會與新教會的矛盾。

    由兩個教會共同組成的教會裁判所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能夠凌駕于王權之上。

    教皇是代表的新教會，然而他同時被稱為行走在人間的神祗，向來不會插手任何一個國家的王權更替之事。

    慢慢的，各個國家的新教會忘卻了初衷，與舊教會無甚兩樣。

    教皇像是神祗，居于眾生之上。

    今日，艾力克沒有在這里看到教皇迪恩。

    大地被太陽曬得guntang，哪怕是艾力克，也被這樣的酷暑折磨得不斷的滴汗。

    恕他直言，他從不認為會降雨！

    從王宮到凱撒的圣決大教堂的路上，幾乎擠滿了人。

    當女王在以羅里為首的騎士團的簇擁下，走過寬敞街道被士兵強行開辟出來的一段路的時候，周圍的人群在某一刻額寂靜了。

    艾力克愣在原地，看著那一位身穿亞麻布長袍，頭戴王冠的女王走近他。

    她實在是太美了，潔白的肌膚比他見過的最潔白的雪花還要白皙，金色的頭發勝過還在天空散發余熱的太陽，還有那雙不同于世人的金眸，其中隱藏的孤傲與自信，足以擊潰任何一個人的心房。

    艾力克突然明白了，為何她會被稱為“妖婦”、“異端”、“巫女”、“與魔鬼訂結契約的女人”……

    實在是她的容貌太盛，令人驚艷，又令人恐懼。

    人們對于太過完美的事物，總是充滿了敬畏。

    她若非上天摯愛的寵兒，那么定當是魔鬼最摯愛的武器。

    她的存在，足以擊潰世間一切的魑魅魍魎。

    在她走過之后，嗡嗡不絕的私語聲才傳出。

    “女王真的好美！”

    “聽說教皇外貌更加出眾！”

    “你們說教皇會出現嗎？教皇來凱撒四年半了，我一次都沒見過他?！?/br>
    “今天還是那么熱，不可能下雨，她是異端！應該被綁在火刑架上燒死，以此來向神靈贖罪！”

    .....

    “你不配當女王！”

    幾名舊教會的修士，穿著黑色的修士服，用看惡魔的眼神盯著她。

    朝她高高舉起經書，念誦上面禁止女人傳道，要求女人順從的話。

    街道上的人跪下，與他們一同吟唱——這是每一位有信仰的人都會背誦的文字，哪怕他們中間大部分人都不識字。

    女王不為所動，抵達大教堂。

    所羅門神父、湯姆兄弟已經在那里，克勞蒂亞與他們擦肩而過的時候，聽到了所羅門神父的聲音，“女王，你不要掙扎了?！?/br>
    克勞蒂亞腳步一頓，她平靜的道：“你也知道，我還是女王?！?/br>
    她不管他們得嘲弄，越過他們。

    教堂中同樣擠滿了人，貴族、夫人與小姐們。

    所有人都看著女王緩步從殿門口走進去。

    外面的平民，也能夠看到。

    他們看得到教堂里面的祭壇。

    艾力克不知是不是被這太陽弄的，總之他現在十分的煩躁。

    他看著金發金眸的女王，她看起來好像孤立無援！

    可是又那么的堅強！

    哪怕只是身穿麻衣，他也能夠看出她是那么的堅強！

    羅伯特大主教在祭壇上等她。

    羅伯特大主教，是被教皇迪恩點化過的人。

    也是最初一位被克勞蒂亞收服的教會領導人。

    但是也可以說是最晚收服的。

    比起羅里騎士長和赫爾曼國務大臣，泰勒.羅伯特是一個有信仰的人。

    她在半年前登上皇位那一刻，才被他接納。

    太陽大得連透過穹頂玻璃窗灑落的光芒都十分刺目，有人受不了，用衣袖放在眼睛上方，試圖抵擋那刺目的光芒。

    教堂的結構令竊竊私語回蕩不斷，外面廣場和街道上的平民甚至有暈厥過去的。

    太陽大得幾乎所有人都認為結局已然注定。

    在那些回音里，克勞蒂亞聽見了她的母親，撒麥女王們、凱撒王后的名字。

    母親的名字與各種不堪的字眼聯系在一起，令她心頭冰冷。

    她卻根本不管，她登上了祭壇。

    就如同登上皇位之后，她的孤立無援。

    此時登上祭壇的她，好不了多少。

    在做那個預言夢之前，她剛經歷了一場背叛。

    這場背叛，是她曾經名義上的老師，赫爾曼.加文給她的！

    赫爾曼為了家族，想要把她架空。

    被囚禁在王宮之中的三天，她利用了無數手段，才最終掌握了權利。

    而如今她經歷的一切，何嘗不是另一場背叛。

    只不過這場背叛，是因為她是女人。

    是女人。

    所以被稱為異端。

    猶如她的母后，撒麥女王，凱撒王后。

    這場戰斗，比之前的戰斗還要慘烈。

    因為輸了，她的統治會出現危機。

    當然，贏了之后，她會得到更多。

    那個預知夢中，她并沒有求雨。

    而在今天，卻會有突如其來的一場暴雨。這場雨，是教會裁判所的領導人所羅門神父求來的。

    上輩子，這場雨是凱撒王權隕落，神權崛起的關鍵，

    羅伯特大主教的嘴唇動了幾次，想說什么卻又說不出來，

    他沉默看著女王穿著一件亞麻布長袍，戴著王冠走上了祭壇。

    她在一片低低的嘈雜的議論聲中跪在神像前。

    開始祈禱。

    她面對神像，背對著世人。

    所羅門神父、羅伯特大主教，以及所有的教眾，都打開厚重的經書，將要向所有人為這一場極為特殊的“神判”念出儀式中該有的禱告。

    女王率先開口。

    “我信奉的神！我們的救主！你為了背負我們的罪孽，是你，為我們披戴荊棘冠冕，是你，被輕視，被譏笑，被辱罵，被鞭打！為我們，你受盡了莫那么！你是大能的神，能否聽從你卑微的臣民的禱告，賜福于你的臣民，降下代表恩澤的雨露！你衷心的奴仆克勞蒂亞衷心的禱告！”

    克勞蒂亞的聲音清晰的在大教堂中回蕩。

    教堂之中一片嘩然。

    女王她打斷了儀式必有的禱告！

    “果然是不尊神的異類，她的靈魂已經獻給了魔鬼！”

    所羅門神父站在距離高臺不遠的地方，蒼老的臉龐被垂直墩柱的陰影里籠罩。

    他手里緊緊地抓著一本泛黃的圣書，干癟的身軀被憤怒和仇視的力量支撐著，站得筆直。

    他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高臺上的女王，嘴唇蠕動著。

    “你將為你今日的行為，獲得教會的裁判，以及神的懲罰！”

    克勞蒂亞沒有看他，她看著那神，眼神冰冷。

    曾經，她死亡之時，這個帝國已經瀕臨毀滅。

    她得負責。

    可是，神卻也有責任。

    它沒有救它的臣民。

    “神請降下雨露，來證明凱撒無錯，我無錯！”

    可是已經有教會的教眾開始忍不住的吼道：“她果然是異端！殺了她！”

    “神會因為她的不敬憤怒，降下神罰的！”

    “已經是神罰了！半年沒下雨了！”

    “殺了她！”

    “殺了她……”

    羅里騎士長拿起槍，對著喧嘩的人群。

    人群被震懾了。

    “神請降下雨露，來證明我身為雙王之女，凱撒女王的榮耀！”

    克勞蒂亞摘下頭頂的王冠，將它放到自己前方的祭壇巖石上，華麗的王冠被這冰冷的巖石映襯得格外的冰冷。

    羅伯特聽見了她最后一句話，聲音低沉的，嘶啞的，仿佛壓抑許久從喉嚨里爆發出的咆哮對著命運，對著世界。

    “來證明我與母后不是異端，證明我的王冠當之無愧！”

    陽光透過尖拱穹頂中心的彩繪玫瑰窗落下，將高臺上的女王與莊嚴的神像一并籠罩其中。

    “轟隆”

    雷電之聲出現，下一刻，烈陽消失，雨落！

    神像之下，女王站起身，轉身面對臣民。

    暴雨裹挾著怒氣，降臨人世。

    所有人都面露恐懼的跪了下來。

    “凱撒女王！”

    “凱撒女王??！”

    “女王?。?！”

    “……”

    *

    迪恩看向手中的水晶球，面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歷史的進程，是人類進化的進程。

    女性占據了不可忽視的一部分。

    壓榨女性，永遠沒辦法令社會獲得真正的進步。

    他拿起心愛的羽毛筆，在魔法書上寫下文字。

    【時間：1516——1571

    人物：克勞蒂亞大帝

    事件：女性崛起】

    面前的世界，在他寫下文字的那一刻，變成了一幅畫卷，被他伸手一撈，落在了手中的。

    畫中，是女王求雨的一幕。

    神圣的神像、尊貴的女王、匍匐的臣民、以及呆滯的未來的奧斯羅尼國王艾力克……

    迪恩沒有記憶。

    他從出生那一刻，看到的就只有科爾神父。

    而科爾神父，已經死去幾百年。

    沒錯，迪恩已經活了幾百年。

    而事實上，不僅幾百年。

    因為他可以截取時間長河中的某一段時間，比如他經歷過很多次1516年。

    只不過并不是在凱撒，也甚至不在這一片大陸。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甚至不知道自己存在的道理。

    他只是行走在時間的長河之中，撈取其中的感興趣事件，寫進書里，繪成畫卷。

    這可能就是他的使命。

    “接下來要去哪里呢？”

    他的面前出現了一條細碎熒光組成的河流，在其中，擁有著一幅幅畫面，以及一張張臉。

    迪恩看著，突然看向了其中的一幕，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決定了，就是你了！”

    旁邊的魔法球閃爍著光，他與時光長河一同消失。

    隨之一起消失的，還有這個時代所有人對他的記憶。

    1516年，在暴雨之中，神像之下，未來的克勞蒂亞大帝，如今的凱撒女王克勞蒂亞眼中有一瞬間的迷茫。

    在那一刻，她仿佛忘記了的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