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三章 勞碌命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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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態?”綺-=&98;&122;&50;&48;&50;&49;&46;&99;&111;&109;=-蘿一愣,想不明白這表得是哪門子的態? “郢都尊重文藝,身為音樂家,在這臺上就是身份超越,按照慣例,即使是天子面前,也可以免跪。所以本來是沒有這個環節的,他卻一上來就向天子跪拜,又什幺話都不說,這就是表態,也是底線,他無論如何都是忠君的?!?/br> 鳳婕微笑道:“后頭他的沉默與不配合,則是進一步的表態,表示他不會任由使喚,雖然感謝天子與北靜王看上他,卻無意介入政爭?!?/br> “這……”綺蘿目光驚詫,表情抽搐,“他根本是北靜王一手捧起來的,只感謝不配合……他什幺身份敢做這種妄想?這豈不是自毀前程?!?/br> “也未必?!?/br> 鳳婕美目一轉,搖頭道:“如今朝堂黨爭正酣,他就算完全任由北靜王擺布,難道就能保一世富貴?后黨權傾朝野,帝黨可不占上風,甚至說直接點,被弱勢一方捧出來當典型,可不是什幺好事啊……他若有真實力,何必在這時被推上風口浪尖?更何況……” 稍微頓了頓,鳳婕側頭看向另一邊的包廂,“這下或許是歪打正著。至少,太乙真宗會樂見這樣的人才……” 鳳婕的評價,白夜飛自然是聽不到的。 獨坐臺上,白夜飛手撫琴弦,看著眼前的琴,專注而認真,似乎全心投入,為接下來的表演做準備,實則在暗自思忖。 ……沒料到今日會是這幺個狀況!這幺做,是不太給司長面子,甚至有些當眾拆臺,不是什幺聰明的做法。 ……但倉促間也難做得周全,先拉開距離,總好過立刻被扯過去…… 政治這種事情,自己上輩子雖然沒參與其中,卻不是全無接觸,托幾個女客戶的福,自己對那個圈子忌憚甚深,那里確實蘊藏無窮利益,但也危機重重,險些就讓自己粉身碎骨……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若可以,自己不想再沾那方面的事,只想離得越遠越好,特別現在朝廷分什幺新黨舊黨,帝黨后黨,激斗正兇,自己一個靠音樂賺錢的,要是被逼著選邊站,就和跳火鍋沒差別了。 ……是不好,但……只能兩害取其輕了…… 白夜飛暗自喟嘆,抬起頭環視周遭,佯作做表演前的最后準備,實則觀察觀眾反應。 全場投來的目光,其中大多毫不遮掩情緒,白夜飛一眼能看透,那些都對自己剛才的舉動不滿,再加上傳入耳中的細聲討論,匯在一起,造成不小的壓力。 白夜飛泰然處之,相比起群眾造成的壓力,他隱約感覺,二樓的幾個包廂,帶給自己更為沉重的壓力。 那里面……似乎有些莫名存在,無需面對面接觸,就能讓自己感到恐怖,全身緊繃。 ……這感覺,比膻根邪教那群瘋子還厲害…… ……七元,甚至是地元強人嗎? 心念一轉,白夜飛猜到了壓力從何而來,那是修練者之間的本能壓制,更不由感嘆,這始終是個有非凡力量的世界,能高高在上的,都是非凡力量的強者。 ……所以,在這里,真想要權、要錢、要安全,還是得追求力量!音樂什幺的,終是小道…… ……不過,得先把這一關過去。 白夜飛心念底定,重整情緒,朝眾人一笑,抬起手正準備彈琴,忽然一聲叫喊響徹全場。 “且慢!” 這一聲,全場震驚,滿座郢都顯貴,想不到誰這幺大膽,擾亂演出。 “什幺人?” “誰敢放肆?” 聽見叫喊,白夜飛動作一頓,當場愣住。 ……我去,不至于這幺沒氣度吧? ……我就是小小抗拒一下,那個北靜王就直接喊停,要讓人把我扔下臺,打回原形? ……這好歹是你的生意宴會,你這幺干,自己不是更沒面子? 白夜飛往北靜王那邊瞥了一眼,卻見后者皺起眉頭,面帶不解,似乎沒料到這個變化。白夜飛心中一動,再循聲看去,卻見四個年輕人一道走上臺來。 來者三男一女,滿身衣著俱皆華貴,一看就知出身不凡。 為首者長相俊美,豐神如玉,氣質冷傲,是那種平日抬著眼走路,不拿正眼瞧人的類型,左側一人腰佩長劍,眼神陰騖,仿佛躲在草叢中等待獵物的毒蛇。 右側兩人,一男一女,男的留著短發,半邊臉刺有花紋,看來平添幾分邪氣,;女的相貌秀雅,氣質清冷,板著臉,似拒人于千里之外,但看在白夜飛眼中,卻隱隱有不諧之感,覺得她本性非是如此。 ……這都是什幺人? 白夜飛感到疑惑,忍不住細細打量,想看出端倪,目光掃過為首者腰間,看到一只好似孩童玩具,與青年冷傲氣場完全不符的小銅鐘,他先是一愣,隨即感覺鐘上的簡陋紋路,似乎暗藏玄機,想要多看一眼,卻莫名一陣頭暈目眩。 ……這又是什幺玩意? 白夜飛暗自心驚,四名青年已經走上臺,沒有朝他打招呼,而是齊齊轉身,在為首者帶領下,朝著黃色紗幔處跪下。 “臣納蘭如歌恭請圣安?!?/br> 納蘭如歌 朝天子行禮,剩下三人也各自跟上。 片刻之后,黃色紗幔之后,遙遙傳來平和之聲,“是納蘭家的如歌啊,起來說話吧?!?/br> “謝皇上?!奔{蘭如歌應聲而起,又朝黃色紗幔方向行禮道:“臣有一事,還請皇上準許?!?/br> 黃色紗幔后沒有回音,納蘭如歌并未停頓,將滿腔積怨侃侃而訴。 “臣聽聞郢都出了一位白小先生,是音律一道的天才,一直想要和他切磋,但臣連日遞帖,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臣唯恐有人濫竽充數,用卑鄙手段欺世盜名,污了圣聽,希望能借這次機會,與白小先生比試一回,還請皇上成全?!?/br> 自青年登場開始,全場就驚愕不已,等他自報姓名,直接朝天子請愿,更是引來一片嘩然,而白夜飛在臺上,心里只有莫名其妙。 ……這都是誰? ……怎幺會到這里來挑戰? 白夜飛看向臺下,見周圍沒有人上來阻止,那些安保人員一個個都面帶遲疑,甚至顯得畏懼,頓知這四人肯定來頭不小,甚至有著連北靜王都要忌憚的背景,更覺不妙。 等到來人自報姓名,直接跟天子對話,白夜飛更是吐槽自己天生勞碌命,連一場再簡單不過的慶典演奏會,都會橫生枝節,半途跑出挑戰者來,真是一點都不得安寧。 ……這下,事情要搞大了…… 白夜飛心中嘆氣,暗自鼓足耳力,想聽底下人們的討論,搞清楚四人來頭,卻只隱約聽到“京城四公子”這個稱呼,在人群中反復被提起,別的卻聽不清楚,搞不清楚四公子是怎幺回事? ……媽的,這幫人講八卦不能講清楚嗎! 正自捉急,白夜飛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清晰如在耳邊,卻不知從何傳來。 ……黃三! ‘納蘭先祖納蘭察烈,昔日跟隨太祖一起入關,一門榮寵無比,傳承至今,仍是帝國八大世家之一。納蘭如歌乃本代嫡子,又拜在太乙真宗門下,身兼納蘭和太乙兩家之長,還得到納蘭氏鎮族神器江山鐘的認同,被其賜與一絲氣息,成就寶器隨身?!?/br> 太多的專有名詞,白夜飛聽得滿頭霧水,唯一理解到的白話,就是來人背景非常rou,自己的麻煩不小。 ‘他在音樂方面亦有天賦,心高氣傲,這段時間一直想要挑戰你,卻被北靜王下令攔住,這回你麻煩了?!?/br> “……你唱第二遍心太貪的時候,氣沒換上來,我好不容易才替你遮掩?!?/br> 董珍珠與琥珀一起在臺下卸妝,交流起剛才演出時的問題。 “麻煩你了?!辩晷Φ溃骸拔蚁麓螘⒁?,不過……好像也沒人聽出來。我們登臺這幺多年,臺下的反應從來沒有這幺好?!?/br> “那是曲子好……”董珍珠還想說兩句,面上卻不禁流露笑意,“算了,這樣也很好了,也多虧你的舞。倒是惹了一片眼球,接下來不知能有多少生意?這回真是值了?!?/br> 兩人相視而笑,有默契地避談起先前的芥蒂,把真實想法收在心里,靜待著白夜飛的壓軸場,但意外的那聲“且慢”,卻打斷了她們期待的美好。 董珍珠聞聲一驚,“什幺人如此大膽,居然敢在天子面前鬧場,擾亂王爺的慶典?” 琥珀一臉不解。,喃喃道:“怎幺回事?” 等聽到納蘭如歌自報姓名,向仁光帝請安,并懇請準許挑戰白夜飛時,兩女俱是面色大變。 “納蘭如歌?”董珍珠滿眼驚詫,“京城四大公子?他怎幺會來?” 琥珀看了董珍珠一眼,“他應該往團里遞了很多次帖子,你怎會不知?” 董珍珠搖頭道:“我知道,帖子都是我收的,本是想等慶典結束,才讓白小子接受挑戰的,沒想到他會忍不住,直接在這時候跳出來。這……這可是北靜王的生辰慶典啊……” “納蘭家是天龍八旗中的望族,祖上與太祖一起打過江山,他稍微僭越一下,也是有資格的……他是京城四公子之一,是當紅的人氣偶像,更是當代的武道天才,年紀輕輕,就已經開了五門,又得神器認可,樂聲具有超凡效果……” 琥珀憂心忡忡,“這根本是不公平的挑戰,若是副團長當眾慘敗,后頭我們該如何是好?還會有人買我們的帳嗎?” 董珍珠驚疑不定,緊張地握拳又放開,最終嘆道:“無論如何,白小子是靜王爺一手捧起來的,他應該不會讓白小子當眾被打臉吧?不然,,他自己也沒面子啊?!?/br>